她抬了抬下巴,大聲喝道:“過來給我們端茶倒水,正好缺個伺候人的。”
林早早臉漲得通紅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何嬌嬌“噗呲”一聲笑道:“你還委屈上了,你這一套對男人有用,對我可一點用都沒有。
你這姐姐實在不頂用,都進(jìn)了我們家做妾了還不安分。
前陣子又跑去勾引六皇子,結(jié)果被六皇子打得鼻青臉腫,躺了大半個月才好。
這才安生幾天,又出來丟人現(xiàn)眼了。”
白晚晚看著林早早那身洗得發(fā)淺的素色衣裙道:“我先前還當(dāng)你嫁入皇子府,該是多風(fēng)光的日子,原來不過如此?!?/p>
何嬌嬌在旁冷笑兩聲:
“有我在六皇子府當(dāng)家,她能過上什么好日子?
再說了,如今六皇子早被廢了,成天就躺在院子里喝酒,爛得跟泥似的。
要不是看在我娘家的面子,這府里早散架了!”
這話戳中了林早早的痛處,她本是側(cè)妃,原想著靠蠱蟲控制六皇子,謀奪主母之位。
可這兩年蠱蟲卻越來越?jīng)]用,反倒是何嬌嬌作為當(dāng)家主母,事事壓她一頭,讓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,連喘口氣都要看臉色。
林早早恭恭敬敬端著泡好的茶走向何嬌嬌,何嬌嬌卻連眼皮都沒抬,冷聲道:“先給晚晚泡一杯,我的不急?!?/p>
林早早滿臉委屈,眼眶都紅了,重新燒水、置茶,慢手慢腳地給白晚晚泡了杯新茶。
白晚晚接過茶盞,似笑非笑地看著她:“我真沒料到,有一天能喝到你親手泡的茶。”
外頭忽然傳來腳步聲,幾個大理寺的官員快步走進(jìn)來,對著白晚晚躬身:
“啟稟大人,事情已經(jīng)查清楚了!這樁騙婚案,是林大昌一手策劃的。
他欠了巨額賭債,無力償還,才偽造了白大人的生辰八字,哄騙各家公子送聘禮抵債?!?/p>
白晚晚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,眼底滿是錯愕。
她是真沒料到林大昌竟有這么大的膽子,敢頂著她的名頭行騙。
那大理寺官員又上前一步,語氣凝重地補(bǔ)充:
“大人,此次涉案金額極為巨大,我們初步核算,各家聘禮加起來已超過三百萬兩白銀。
只是林大昌察覺風(fēng)聲不對,已經(jīng)連夜跑了,我們已派人四處追捕?!?/p>
白晚晚放下茶盞道:
“跑了?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林大昌的閨女不是還在這兒嗎?
林早早是林大昌的親生女兒,你們要查案,盡可以找她問話。
父親犯事,女兒總該知道些內(nèi)情?!?/p>
林早早猛地尖叫起來:
“我跟他早就斷絕父女關(guān)系了!你別胡說八道!
我現(xiàn)在是六皇子府的側(cè)妃,跟他沒有半點關(guān)系,連認(rèn)識都算不上!”
她“撲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聲音帶著哭腔:
“白大人,就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您也別做得太絕了!
咱們……咱們畢竟是沾親帶故的一家人??!”
白晚晚冷笑一聲,語氣里滿是嘲諷:“一家人?我可沒記得,你們什么時候把我當(dāng)成一家人過?!?/p>
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聲音,幾個衙役押著一群人走了進(jìn)來,正是白老太和林家一眾人,個個面帶慌張,衣衫凌亂。
白老太一進(jìn)門,就對著白晚晚連連磕頭:“晚晚啊!大昌他再不對,也是你大伯啊!求求你高抬貴手,饒了他這一回吧!”
林大盛也硬著頭皮站出來,擺出長輩的姿態(tài),卻不敢抬頭看白晚晚,只能含糊道:
“晚晚,都是一家人,沒必要做得這么過分。
自家人之間,有話好好說,別鬧到官府去……”
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,白巧娘提著裙擺走了進(jìn)來。
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繡玉蘭花的褙子,膚色白皙的像上好的羊脂玉,比從前更加明艷。
林大盛一看見她,眼睛都直了,整個人僵在原地,眼神發(fā)直地盯著她,連話都說不完整。
白巧娘卻沒看他,冷笑一聲開口:
“林大盛,你倒有臉說一家人?當(dāng)初你們一家子算計晚晚的時候,怎么沒想起是一家人?
現(xiàn)在林大昌差點毀了我閨女的名聲,騙了三百萬兩白銀,你還想讓我們把你們當(dāng)親人?”
“哎呦我的老天爺啊!”
林老太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:
“都是一家人,何必計較這么多?
巧娘啊,你曾經(jīng)也是我們林家的媳婦,總不能看著我們家散了吧?
不就是三百萬兩嗎?你們家如今富貴,這點錢灑灑水都不夠,就饒了我們吧!”
大理寺官員上前一步,語氣嚴(yán)肅道:
“我們已經(jīng)查到林大昌的蹤跡,很快就能將他抓捕歸案。
但按照律例,他欠下的巨額債務(wù),若本人無力償還,其家人需承擔(dān)連帶責(zé)任。
也就是說,你們作為親屬,得替他湊齊這筆錢。”
林老太癱在地上哭喊:
“我們哪里拿得出這么多錢??!白晚晚也是我們林家的人,她現(xiàn)在有錢有勢,要不讓她還吧!
我可聽說了,她現(xiàn)在有錢得很,別說三百萬兩,就是三千萬兩也是拿得出來的?!?/p>
白晚晚淡淡一笑道:
“這話你怎么說得出來的?林大昌現(xiàn)在可是差點把我的名節(jié)毀了,我還得給他還債?
更何況我跟他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,跟你們林家也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,你們難不成忘記了嗎?
當(dāng)初你們跟我母親簽下了協(xié)議,我跟你們林家斷絕所有的關(guān)系,你們難道忘記了嗎?”
大理寺卿臉上帶著笑,接著說道:“照這么說,這些賭債就都得你們來還了?!?/p>
話剛說完,林大昌就被人帶了進(jìn)來,臉上又青又腫,看著狼狽極了。
他一進(jìn)來就哭喊起來:
“爹娘,快救我啊!這些人竟敢打我!
我可是六皇子妃的父親,你們敢打我,我要誅你們九族!”
大理寺卿立刻厲聲呵斥:
“你算什么東西,還敢說誅人九族?
還提六皇子妃,我可從沒聽說過六皇子妃有你這樣的親戚!”
白晚晚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早早,開口道:“林早早,你父親的事,還是由你來解決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