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中年官員輕咳兩聲,沉聲道:
“諸位慎言,我聽聞這位白姑娘本事不小,先前南境遭災(zāi),民不聊生,是她親赴南境主持大局。
短短幾年就讓南境從災(zāi)荒之地變成了物資充裕的富庶之所。
如今南境百姓都私下稱她為南境王,這般功績,尋常男子也難做到,她能站在這里,未必是靠私情?!?/p>
官員們聽了這話,立馬有人反駁:“這怎么可能?一個女子哪有這本事?這里頭肯定有貓膩,說不定功績都是吹出來的?!?/p>
“就是啊,女子家力氣小、見識淺,哪能跟咱們這些男人比?讓她上朝當(dāng)官,簡直是胡鬧!”
“祖宗傳下來的規(guī)矩,哪能說破就破?
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,跑到朝堂來拋頭露面,成何體統(tǒng)!”
一時間,朝堂上吵吵嚷嚷的,大多是反對女子為官的聲音,沒幾個人認可白晚晚。
等齊光恒剛在龍椅上坐好,底下立馬有一堆官員捧著奏折跪下來,七嘴八舌地說開了:“陛下,女子為官萬萬不可?。∽怨啪蜎]這規(guī)矩,恐亂了朝綱!”
“陛下,女子心思細膩卻也容易意氣用事。
若讓她掌了權(quán),說不定會釀成大禍,還請陛下三思!”
“臣懇請陛下下旨,駁回女子為官的先例,嚴守祖宗禮法!”
齊光恒坐在龍椅上,目光掃過底下跪著的官員,語氣淡淡的:
“誰說女子不能上朝為官?
大齊開國的時候,先帝手下就有好幾位女將,你們都忘了,朕可沒忘?!?/p>
他頓了頓,聲音沉了幾分:
“當(dāng)年鎮(zhèn)守西陲的林月娘,帶著三千女兵擋住了蠻族十萬大軍,守住了三座城池,最后戰(zhàn)死在城頭,追封了忠義侯。
還有掌管先帝糧草營的蘇靜,把糧草調(diào)度得明明白白,從沒出過差錯,軍中誰不佩服?
還有督查吏治的吳秀,當(dāng)年查貪腐案,扳倒了三個一品大員,辦事比男人還利索。”
“這些人都是女子,卻為大齊立過汗馬功勞,怎么到了你們這兒,女子就不能為官了?”齊光恒敲了敲龍椅扶手。
“規(guī)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有本事的人,不管男女,都該有機會。”
幾位白發(fā)老臣急得直叩首:“陛下!開國女將是亂世無奈之舉,如今太平盛世,當(dāng)守綱常!”
一位老臣顫巍巍地拄著朝笏:“白姑娘縱有南境之功,可女子涉政,歷來是禍亂之源,若讓她入了朝堂,恐遭天下人恥笑??!”
另一位滿臉褶子的老臣緊跟著開口:
“是啊陛下!祖宗規(guī)矩不可破!女子當(dāng)主內(nèi)宅,朝堂乃男子議事之地,怎能讓一介女流摻和?
再說她年紀尚輕,閱歷不足,萬一誤了軍國大事,誰能擔(dān)責(zé)?”
蘇征往前站了一步道:
“陛下,臣有話要說,我朝選官向來有章可循,即便是女官,也需通過嚴苛考核。
從九品小吏逐步晉升,這是為了確保為官者熟知政務(wù)、歷練才干。
可白姑娘既未參與科舉,也無朝堂任職履歷,僅憑南境功績便一躍成為三品官員,且年紀尚輕,缺乏朝堂歷練。
如此破格提拔,一來不合選官制度,難以服眾。
二來恐讓朝中老臣寒心,更會讓天下學(xué)子覺得功績可輕易替代考核,壞了官場規(guī)矩,于朝廷吏治實為不利?!?/p>
齊光恒尚未開口,顧思年突然開口道:“昨日我與陛下商議良久,已定下太子人選,不日便會公布?!?/p>
滿朝文武皆面露驚色,低聲議論起來,紛紛猜測究竟哪位皇子能得此位。
顧思年卻未理會眾人的騷動,目光掃過群臣道:
“當(dāng)初白晚晚當(dāng)南境知府時,本王曾問過諸位。
誰有本事去南境賑災(zāi)撫民,能解決那里的爛攤子,南境知府之位便給誰。
彼時你們無人敢應(yīng),如今人家憑一己之力讓南境從災(zāi)荒之地變成富庶之所,你們倒有臉質(zhì)疑她?
她無需向任何人證明什么,南境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所以此次,陛下決定將白晚晚擢升為二品布政使,名副其實。”
顧思年接著說道:
“往后休要再提男女之別,朝廷用人,唯才是舉。
我已與陛下商議過,待此次事定,便正式開設(shè)女官考核制度。
讓天下有能女子皆可憑本事入仕,為大齊效力。”
滿朝文武瞬間傻眼,先前還在爭論白晚晚任三品官不合規(guī)矩,轉(zhuǎn)瞬間竟直接擢升為二品布政使。
這破格提拔的速度,讓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,連那些原本反對的老臣,也都僵在原地,滿臉錯愕。
二品布政使承接中央政令并轉(zhuǎn)發(fā)至省內(nèi)各府、州、縣。
同時收集地方政務(wù)信息匯總上報,相當(dāng)于中央與地方的行政樞紐。
負責(zé)全省稅收征收、財政預(yù)算與支出,管理官倉糧食儲備。
還要統(tǒng)計地方人口、土地數(shù)據(jù)。
這么重要的職位,居然給白晚晚了,所有人直接傻眼了。
齊光恒直接站了起來,這邊孫全大聲喊道:“退朝……”
顧思年掃了白晚晚一眼,也轉(zhuǎn)身往御書房走。
齊光恒開口道:
“這些老臣怕是沒那么好說服,咱們要是把名單公布,把太子人選也說出去。
他們要是知道人選是白晚晚,豈不是要鬧翻天?今天這情況就已經(jīng)夠亂的了。”
顧思年冷笑一聲,反問:
“鬧翻天?他們憑什么鬧翻天?
不過是些臣子,還真當(dāng)自己能做主了?”
白晚晚直接跟著白銀回了家,剛到家門口,就聽見外頭有人吵吵起來:
“你們這是干啥呀?為啥攔著我們不讓進?
有人把白晚晚許給我們家了,她就是我們家的媳婦!”
旁邊的媒婆立馬搶話:
“啥叫許給你們家了?
明明是先許給我們家公子的,這姑娘該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才對!”
除了這倆吵嘴的,還有好幾個媒婆,以及幾家正兒八經(jīng)來提親的人,你一言我一語,都快把門口掀翻了。
門口的護衛(wèi)沉聲道:
“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?敢這么污蔑我們家小姐!
我們家小姐才剛到京城,怎么可能早就許給別人?
庚帖互換這種定親大事,需得雙方家族認可、媒人見證,哪能憑你們空口白牙亂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