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夫人一想到她家老爺就是個(gè)寵妾滅妻的,這一次孫寧寧犯下這么大的錯(cuò),肯定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的。
反正左右不需要她多煩心,她看戲就行了。
不過這個(gè)白晚晚是真的厲害,連這種事情都清清楚楚的。
白晚晚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,她的位置居然排外最后,她皺了皺眉,也沒多吱聲。
按理說她好歹也是個(gè)郡主,再怎么也不至于位置排在最后面,這一看就是齊瑤故意的。
齊瑤坐在上首笑瞇瞇地看著白晚晚道:
“我這十八哥還真是有心呢!
居然單獨(dú)給你點(diǎn)了一份不一樣的膳食,他對你果然不一般。”
白晚晚看著自己桌上的菜跟其他人的確實(shí)不一樣。
穿緋紅錦裙的貴女絞著帕子,語氣里帶了幾分不甘:
“我看她就是臉皮厚,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,就敢這么巴著十八皇子。
換作是我,斷斷做不出這副模樣?!?/p>
旁邊戴珠釵的立刻附和:
“可不是么?宮里的點(diǎn)心、御賜的料子,哪樣不是緊著她來?
她倒好,照單全收,連句推辭的話都沒有,真當(dāng)自己是金枝玉葉了?
我要是她,高低得掂量掂量,哪好意思受這份恩寵?”
另一個(gè)捏著帕子掩嘴,眼里卻閃著譏諷:
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,知道十八皇子心軟,就變著法兒地討好處,偏殿下還就吃這一套。
你說她這臉皮,得多厚實(shí)才能做到這份上?”
白晚晚就當(dāng)聽不見這些人說的話,直接開吃。
顧思年是知道白晚晚愛吃什么的。
今天御膳房準(zhǔn)備的菜也十分講究,蔥椒雞、糟熘魚片、萬字扣肉、黃燜魚翅、翡翠白玉湯、百合蓮子羹、燒鹿筋、油燜大蝦、清蒸鰣魚、扒駝?wù)啤?/p>
可白晚晚跟前那幾盤,跟這些比起來,完全是另一個(gè)路數(shù),卻更勾人。
一盤烤牛肋骨穩(wěn)穩(wěn)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刈?zhèn),肋骨上的肉烤得油光锃亮。
旁邊一口深鍋里,是咕嘟冒泡的海鮮鍋,底下藏著鮮美的貝類、彈牙的蝦,還有浸得吸飽湯汁的粉絲。
旁邊一大盆龍蝦更是分成兩派,一邊是十三香的,一邊是麻辣的,紅湯里浮著辣椒段,辣氣直沖腦門,看得人食欲大開。
桌角還放著一盅佛跳墻,盅蓋一掀,海參、鮑魚、魚膠的淳厚香氣就漫開來。
還有幾杯冰鎮(zhèn)奶茶,珍珠Q彈,甜香解膩。
一碟碟精致的小點(diǎn)心,酥的、軟的、糯的,配上滑嫩的布丁,簡直是太美味了。
這些都是白晚晚愛吃的菜,知微給她剝著,她吃了好多龍蝦,根本顧不上那些人的陰陽怪氣。
齊光恒走了進(jìn)來,看著桌上的食物,笑開了花:“這是咱們十八做的吧?”
旁邊的孫全趕緊說道:
“陛下猜得實(shí)在是太準(zhǔn)了,十八皇子說您特別愛吃,特意給您備下的。
還說您身體不好,要少吃油膩的,所以這些菜都比較清淡,您可別介意?!?/p>
齊光恒哈哈大笑道:
“這有什么可介意的,十八的心思我還是知道的。
這家伙心思單純,一門心思就是學(xué)廚藝,學(xué)刺繡……”
蘇妲己冷笑一聲道:“原來咱們十八皇子喜歡這些東西啊!這些不都是女孩子喜歡的嗎?”
齊光恒淡淡說道:
“女孩子喜歡的?廚藝和刺繡有什么男女之分?只要他喜歡就好,畢竟這只是愛好。
畢竟十八的功課非常的好,這次科考,他也是參加的?!?/p>
蘇妲己皺眉道:
“一個(gè)皇子去參加科考,那怎么做到公平公正呢?
難不成讓那些臣子都說假話,就是鍍一層金的事,有必要繞彎嗎?”
齊光恒喝里口奶茶道:
“咱們十八是有志氣的,不屑于搞那些歪門邪道,所以他參加科舉的事情是沒人知道的。
而且也換了姓名,所以這一次他能不能考中,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,我沒有插半點(diǎn)手?!?/p>
蘇妲己輕扯了一下嘴角道:“就算真考中了,那又如何?”
齊光恒突然大聲說道:“朕自然是有朕自己的想法,如果我兒能考中前十名,朕就立他為太子?!?/p>
原本規(guī)規(guī)矩矩的人群“轟”地一下就亂了套。
“什么?立誰?我耳朵莫不是出了錯(cuò)?”有人往前湊著身子,扯著旁邊人的袖子追問,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。
“聽著像是……十八皇子?”另一個(gè)人壓低了聲,卻掩不住眼里的驚濤駭浪:“這可真是……有天大的熱鬧要開場了!”
好多人目光偷偷往皇后的方向瞟:“你們瞧見沒?皇后娘娘方才那臉,刷地一下就青了,嘴角都抿得發(fā)白,怕是按捺不住火氣了!”
一位老臣捻著胡須,慢悠悠道:“我倒覺得十八皇子挺好的,雖說年紀(jì)小,但平日里瞧著沉穩(wěn),眼神清亮,倒是塊可塑之才?!?/p>
“哼,年紀(jì)小就是最大的問題!”
立刻有武將模樣的人反駁,聲音洪亮:
“乳臭未干的娃娃,朝堂之事、家國重?fù)?dān),他懂什么?
真要把江山交到他手上,怕是要出亂子!”
蘇妲己似笑非笑道:“陛下還是別太著急,十八還小,我覺得還可以再觀察幾年。”
齊光恒笑瞇瞇道:“觀察幾年就不必了,這次看他的成績吧!”
蘇妲己反問道:“那陛下能不能說說,他這次參加科考用的是什么名字?”
齊光恒淡淡瞥了她一眼道:“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,幾位閣老跟我,也想看看他的真實(shí)水準(zhǔn)是什么樣的?!?/p>
蘇妲己冷嗤一聲道:“一個(gè)毛孩子而已,想考進(jìn)前十,我覺得不太可能,咱們拭目以待吧!”
齊光恒喝著奶茶不再說話了,最近朝堂的形勢并不好,蘇妲己看著沒什么動(dòng)靜,但她哥蘇相可沒閑著,整天忙著拉攏大臣。
外頭也不省心,邊境老不太平,雖說沒打什么大仗,但小的征戰(zhàn)就沒斷過,糧草、兵丁天天往那邊調(diào),耗了不少力氣。
更讓人頭疼的是鹽稅的事,稅一高,鹽價(jià)跟著往上漲,好多老百姓根本買不起。
不過汴京最近倒松快了些,前陣子不知道是誰,沒聲張,悄悄運(yùn)了一大批鹽到城里,而且鹽直接白送給百姓。
現(xiàn)在街頭巷尾議論的,都是這事兒,說總算不用為鹽發(fā)愁了,只是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幫了這個(gè)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