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德女學(xué)的掌事女官柳清霜冷嘲熱諷道:“我還以為蘇婉兒能教出什么樣的孫女呢!今天看來也不過如此。”
白晚晚愣了一下道:“老奶奶,您認(rèn)識我奶奶呀!”
柳清霜?dú)獾媚樕珴q紅,發(fā)髻上的珊瑚珠釵跟著簌簌亂晃:“你叫誰老奶奶!”
白晚晚仰著小臉,杏眼里滿是無辜:
“您不老嗎?眼角的皺紋能夾死蒼蠅,顴骨上的褐斑比棋盤格還密。
還有你這衣服也是,你本來人就黑,還穿個(gè)這種黃色,太丑了好不好?”
柳清霜暴喝一聲:“你這黃口小兒,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!”
蘇婉兒身著月白色纏枝蓮紋軟煙羅長裙,外披一件藕荷色緙絲云肩,步搖上的東珠隨著步伐輕顫。
誰能想到這位步履輕盈、膚若凝脂的美婦人已過不惑之年?
她眼角不見一絲細(xì)紋,面頰白里透紅,竟比在場許多未出閣的少女還要明艷動人。
蘇婉兒蓮步輕移,在白晚晚身前站定:
“柳大掌事好大的威風(fēng),我孫女哪句話說錯(cuò)了?
你這副倚老賣老的樣子,倒真像深宅里撒潑的老嫗。
這就是淑德女學(xué)掌事的風(fēng)范?怕是連市井潑婦都不如!”
柳清霜瞪著白晚晚,牙咬得咯吱響:
“我還以為你家斷子絕孫,就能消停了,沒想到還能在這兒蹦跶!
就憑你教出來的小丫頭片子,還想翻天?我倒要看看她能撐到第幾輪!”
周圍貴婦人湊在一起小聲嘀咕。
有人道:“聽說這白晚晚是真有兩下子,這么小就能作詩對對聯(lián),汴京城里都叫她小神童呢!”
立刻有人撇著嘴接話:“再神能神到哪兒去?這種孩子看著機(jī)靈,指不定哪天就……”
她故意壓低聲音:“你懂的,慧極必傷?!?/p>
白晚晚淡淡撇了她們一晚,直接看向知微,知微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直接去找顧思年了。
她直接拿出幾大箱金條,幾大箱金銀珠寶道:“十八皇子,這是我家小姐說,讓你帶去下注的。”
顧思年朝著她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身邊的太監(jiān)直接把這些箱子收了,他帶著箱子朝下注的地方走去。
皇子們坐在一邊,跟看大戲似的瞧著下面。
六皇子看見顧思年,笑嘻嘻道:“喲,老十八,你怎么也來這兒了?是來看熱鬧的?還是來看你的小青梅???”
旁邊的皇子一聽就來勁兒了,趕緊問:“原來老十八還有心上人在這兒?到底是哪個(gè)姑娘啊?”
有人伸手指了指:“瞧見沒?就是那個(gè)叫白晚晚的小丫頭?!?/p>
有個(gè)皇子咂咂嘴說:
“要說這明雅女學(xué)可真不咋的,派出來的人看著就不厲害,怕是要輸?shù)煤軕K。
我勸你們可別把寶押在她們身上,肯定打水漂!”
顧思年冷著臉,就沉默地坐在一邊,他手下的張全德直接走了過去,把所有的箱子全部都押在了名雅女學(xué)。
除了白晚晚的那些箱子,還有顧思年的私人珍藏,全部都搬了出來。
所有人都呆住了:“不是,今天玩得這么大嗎?這里有多少東西???”
有人突然扯著旁邊的人驚呼:“媽呀!你們快看十八皇子押的注!”
只見十幾個(gè)朱漆木箱整整齊齊碼在明雅女學(xué)那欄,箱蓋一掀開,里頭全是黃澄澄的金錠子。
還有幾個(gè)箱子里放著田契、地契,金銀珠寶堆的像小山。
太監(jiān)拿著算盤噼啪一通算,扯著嗓子喊道:
“十八皇子押注,黃金十萬兩、鋪?zhàn)邮g、莊子十個(gè)。
再加古玩玉器二十件,總計(jì)價(jià)值白銀三百萬兩!”
這話一出口,全場都炸鍋了。有人瞪大眼睛直拍大腿:“瘋了瘋了!這小子把家底都掏出來了!”
要知道,其他皇子和貴人們押的注加起來,都沒他一個(gè)人多。
人群里有人喊道:“他敢下血本,咱們也不能慫!我再加五千兩金子押淑德女學(xué)!”
“算我一個(gè)!我把城東的茶樓也押上!”
沈濤搓著手道:“我到底押多少呢!”
蕭逸似笑非笑地開口道:
“我要出手的話自然就是100萬兩,去,全部給我押淑德女學(xué)。
你以為靠著白晚晚,就能贏?就她那種脾氣性格,還能贏得了淑德女學(xué)的?”
沈濤氣得滿臉通紅,脖子上青筋暴起,一把推開擠在身前的看客,指著蕭逸的鼻子罵道:
“我家晚晚是好是壞,關(guān)你屁事!
管好你自己的賭注,別到時(shí)候輸?shù)眠B褲衩都不剩,又哭爹喊娘!
上次輸給晚晚一百萬兩,夜里偷抹眼淚的樣子,老子可還記得清楚!”
蕭逸被戳中痛處,折扇“啪”地甩在掌心,俊臉漲成豬肝色:“沈濤!你少在這兒放屁!”
他盯著對方眼底的挑釁,猛地扯下腰間鑲玉荷包砸在賭桌上:“不就是二百萬兩?本公子奉陪!”
他從懷里掏出疊得發(fā)皺的地契拍在桌上:“把本公子城西的綢緞莊、城南的米鋪全都押上!我倒要看看,那個(gè)五歲小丫頭片子,拿什么贏我!”
圍觀的眾人見狀,紛紛讓出一條道。
有人低聲議論:“這兩人瘋了吧?二百萬兩可不是小數(shù)目!”
小太監(jiān)早已手腳麻利地清點(diǎn)財(cái)物,高聲唱喏:“蕭公子押注二百萬兩,加注淑德女學(xué)!”
另一個(gè)小太監(jiān)大聲唱喏:“沈濤沈公子押注二百萬兩?!?/p>
那些使臣直接傻眼了:“你們平時(shí)都玩得這么大嗎?關(guān)鍵這些還都是孩子吧!”
各國使臣們望著賭桌上堆成小山的金銀地契,紛紛咋舌。
大宛國使臣撫著胡須笑道:
“早聞大齊富庶,今日一見,果然名不虛傳!
這等盛事,我等豈有不助興之理?”
很快他們直接又上了一波金銀財(cái)寶,各色異國珍寶瞬間鋪滿案幾。
淑德女學(xué)的任瑤走上琴臺時(shí),廣袖輕拂焦尾琴,指尖落下的瞬間,《高山流水》的旋律傾瀉而出。
一曲終了,全場爆發(fā)出雷鳴般的掌聲,有老學(xué)士搖頭晃腦感嘆:“此曲只應(yīng)天上有,人間能得幾回聞!”
絳云女學(xué)的周若寧登臺,她彈的《漁樵問答》更是一絕。
開頭幾聲低音像漁夫搖櫓,后面高音又變成樵夫?qū)Ω?,中間一段泛音連奏,仿佛山間云霧繚繞。
連太后都忍不住放下茶盞,和太后低聲贊嘆:“沒想到小小年紀(jì),竟能彈出這般意境,咱們這個(gè)女學(xué)到底是差了一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