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照忍不住輕輕“啊”了一聲,“難怪我方才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,原來那是客悅來包廂里的熏香氣息!”
她和夏千禾他們來到山陽縣后吃的第一頓午膳,就是在客悅來的包廂里吃的!
因此,她還有一些印象。
夏千禾他們對客悅來似是挺滿意的,今天中午,他們便又去了。
她則是借口有點事,自己偷溜了出來。
池勇好不容易反應(yīng)了過來,暗暗咬了咬牙,臉色很不好地道:“我確實去了客悅來,那又如何!老子心情不好,下館子吃頓飯還不行了?!”
“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云霜慢悠悠地道。
這池勇的行為雖然處處都透著怪異,但云霜還沒找到那條,能把這所有的怪異都串聯(lián)起來的線。
唯一能肯定的是,他確實對辛氏做了什么。
而辛氏多半已是兇多吉少了。
“沒什么就給老子滾!”
池勇本就沒什么耐心,面對縣衙的捕快時,還能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,如今面對云霜,他兇相畢露,那模樣,就差直接拿根木棍把云霜他們打出去了。
楊元一他們頓時眉頭緊皺,下一息,卻見到云霜用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。
楊元一微微一愣,就見云霜輕輕轉(zhuǎn)動了一下眼珠子,指引著他看向了池勇卷了起來的袖子。
他性子雖然像個混混,但身上穿的卻是一件剪裁質(zhì)感都很不錯的灰藍色圓領(lǐng)袍服,光看外表,還是有幾分富家郎君的氣質(zhì)的。
以至于他那兩邊卷了起來顯得有些粗魯?shù)男渥?,顯得尤其突兀。
更別說他的右手袖子上,隱約還有一小塊濕了還沒干透的布料。
楊元一頓時了然,走前一步冷聲道:“池郎君,云娘子是為了協(xié)助我們縣衙辦案而來,你嘴巴放干凈一些。
你若沒做任何虧心事,自是不會怕我們找上門來。
既然你堅持你夫人只是回了娘家,我們就姑且相信你,大伙兒,我們走!”
聞言,別說池勇了,林晚照和尤許霎時都忍不住一臉訝異地看向云霜。
雖然,他們方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……
但此時聽到楊元一親口說,云霜是來協(xié)助他們辦案的,心里還是大受震驚。
而尤許除了震驚外,還有些說不出的驚喜和莫名涌起的親切感。
這云娘子不會真的就是他的未來表嫂吧!
他這隨便出來一趟就撞見了他的未來表嫂,他們之間果然有緣分??!
忽地,他卻是想到了什么,不由得暗暗地瞥了一旁的女子一眼。
嘖,完蛋,方才他不過是隨口說表兄喜歡的是云娘子那樣的,沒想到還真的一語成箴了。
雖然他希望這林娘子能知難而退沒錯。
但要她一上來就面對他的未來表嫂,對于她來說好像似乎有些殘忍了。
云霜卻哪里知曉這兩人心里的小九九,聽楊元一說完那番話后,就跟在一眾捕快身后,作勢要離開。
走在最前頭的楊元一卻在經(jīng)過池勇時,腳突然崴了一下,一下子撞到了池勇身上。
池勇一驚,連忙后退了一大步,眼看著就要發(fā)火,但看了看楊元一腰間的佩刀,終是忍下了。
楊元一吊兒郎當?shù)爻读顺蹲旖牵溃骸安缓靡馑及?,我這人自小走路不喜歡看路,摔倒是常有的事,池郎君不要放在心上?!?/p>
其他捕快:“……”
元一哥咋回事,這睜眼說瞎話也太明顯了吧!
只是,他們自然能看出楊元一是故意的,也便沒說什么。
一眾人走出了池家后,云霜立刻看向楊元一,“如何?”
楊元一眉頭蹙了蹙,似是一臉困惑,道:“方才我撞過去的時候,在他身上聞到了一股……很濃郁的酒香氣……”
眾人這才知道楊元一方才那一撞的原因。
大金不由得道:“方才那里到處都是酒,元一哥聞到的,不會是那些酒的味道吧?”
“不,不一樣!”
楊元一很肯定地道:“池勇身上的酒香氣要更濃郁、更醇厚一些,跟那里擺著的那些酒聞起來完全不一樣。
但因為方才那里到處都是酒香氣,把池勇身上那微弱的酒味掩蓋了。
我方才撞到了他身上,才清楚辨認出了這兩種酒香氣的不同。”
一邊說,他一邊舉起了自己的右手,伸出了右手的食指,道:“方才我還趁機揩了揩他右手袖子上濕掉的地方,方才我聞了一下,那味道就是我在池勇身上聞到的酒香氣!
他之所以把袖子卷了起來,應(yīng)該是袖子被酒打濕了,但只卷起右手袖子的話不好看,干脆兩邊都卷了起來?!?/p>
其他捕快也連忙湊上去聞了聞楊元一豎起來的食指,頓時也紛紛道:“確實,就是酒的味道!”
大山仔仔細細地嗅了一會兒,道:“這酒很不錯,聞起來應(yīng)該是陳年的老酒,而且至少得是放了十年以上的?!?/p>
東子不由得道:“這家伙莫非是跑到客悅來喝酒去了?”
但他一個人去喝酒,也沒必要包下一個包廂吧?
東子推斷道:“他莫非在客悅來約了人?”
云霜沉吟片刻,搖了搖頭道:“根據(jù)目前的線索,我們無法做任何判斷。不過,他既然去了客悅來,還這般豪氣地包了個包廂,客悅來里的人,定然會對他有印象?!?/p>
楊元一點了點頭,道:“沒錯,我們這就去客悅來看看!”
大伙兒正要離開,卻忽的,小胖慘兮兮的聲音從后方傳來,“你們好??!走也不跟我說一聲!”
眾人這才想起他們還漏了個小胖。
小胖快步跑到了他們面前,一臉控訴地道:“若我不是及時發(fā)現(xiàn)你們不見了,你們可就要拋下我回去了!”
楊元一連忙輕咳一聲,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:“自是不是……那個,你在辛娘子和那池勇的房間里,可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線索?”
小胖幽怨地瞪了他一眼,才道:“我仔細看了辛娘子的房間一圈,發(fā)現(xiàn)辛娘子的衣服和東西,都一件不少地放在那里,看起來,她壓根不是像那池勇說的回娘家了?!?/p>
山陽縣和定安縣雖然都在夏州,但兩個地方一個南一個北,從山陽縣去定安縣,坐馬車也至少要大半天時間。
如果像池勇說的,辛娘子是昨天下午跟他吵架后,晚上一時意氣回娘家的,那她定然要在外頭住一晚上,又怎么可能一套換洗的衣服都不帶!
再說了,他們這樣的邊境州鎮(zhèn),便連大男人也不敢在大晚上趕路。
更何況是辛娘子一個弱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