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池說深不深，說淺也不淺。

他朝虞聽晚伸手。

“下來?！?/p>

虞聽晚信任他，把自己送過去。

魏昭掐著她的腰，動作輕松，把人往水里放。

因?qū)W鳧水激動的虞聽晚，腳踩到了地。她扶著魏昭的手，在水里站穩(wěn)。

然后，嘴里蕩起的笑一點一點拉平。

“我覺得水有點深?！?/p>

卡脖子了。

魏昭：“原先下面的人把池子挖的才深，后面我瞧了報上來的深度，又讓他們填了填?！?/p>

他說給虞聽聽：“如果不填，能把你淹沒?！?/p>

聽聽！

這是什么話！

什么叫做把她淹沒！

不過，虞聽晚不計較！

她嘗試著在池子里走幾步，水帶來的阻力很大，很艱難。

寬厚有力的手掌穩(wěn)穩(wěn)拖著她的腰：“放松。”

他試著讓虞聽晚在水中浮起來。

“呼吸得避免嗆水?！?/p>

“雙臂交替劃水，手掌向外，用腿蹬水，保持平衡?！?/p>

他一步一步教。

因為有他扶著，虞聽晚也不怕，一步一步跟著學(xué)，很快掌握要領(lǐng)。

魏昭很意外，眼里有著笑意：“我松手了，你試試？”

虞聽晚很自信：“嗯！”

于是……

她在水上飄的很好，姿勢看著也很對，她努力蹬，努力劃，但是……

不知道為什么，就是原地不動。

她憋著一口氣，冷靜的繼續(xù)操作。

終于往前了。

區(qū)區(qū)鳧水，拿下！

但是不知不覺，她轉(zhuǎn)了圈。

魏昭：……

“哈?！?/p>

虞聽晚突然有點絕望。

笑什么笑！

我這樣就是你沒教好啊，混蛋！

她手忙腳亂，四肢開始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

折騰了很久，又轉(zhuǎn)了一個大圈。

還嗆水了。

喉嚨火辣辣的，胸口好似被火焰灼燒。

嗆水不可怕。

可怕的是從心里涌上來的窒息感，還有恐懼。

她隱約聽到有人在說話。

——“頭兒，這娘們到底是什么來頭，瞧著還沒死透，不如補上一劍。上面指明要讓她死，害的我們折損了那么多兄弟。這小臉蛋生的，實在讓人心癢癢?！?/p>

——“住嘴。不該問的別問?！?/p>

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
她甚至聽到遠處梆梆的打更聲。

身后有人舉著火把在追。

可這些好像又隔的太遠。

如一場泡影，逐漸變得模糊。

也許還有人在說話，或許還有打斗，可她已聽的不太真切。

只聽到急湍的水流。

然后砰的一聲。

有重物落水，激起水花一片。

那重物只會是她。

虞聽晚試圖抓住點什么，夢魘時的她什么都沒抓住。

可她這時候抓到了魏昭。

魏昭臉色極沉。

一手托舉著她，一手輕撫她的背。

不用問，也知只怕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。

姑娘的臉色煞白，額間滲出冷汗，眼里滿是驚懼，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攀附。緊緊攥著他的衣領(lǐng)的手在抖，身子也跟著輕輕顫栗。

魏昭眼眸幽深，抱著人準(zhǔn)備上岸。

“不學(xué)了?！?/p>

“我們下山?！?/p>

虞聽晚把頭埋在他肩上。

聲音很低很低。

“那還是要學(xué)的?！?/p>

————

上京賈府。

葛老給應(yīng)扶硯把了脈后，又重新開了藥方。

這里專門有一間藥房，里頭的藥齊全。他的手就是秤，抓藥掂量就能準(zhǔn)確克數(shù)。

應(yīng)扶硯躺在搖椅上，手里抱著暖爐。

青鴉在他左邊跳跳，

又飛去他右邊跳跳。

“嘎嘎嘎嘎?！?/p>

它張嘴，就是二皇子府聽來的話。

“我來皇兄府上小住，皇嫂不會有意見吧？若是有，也忍著。你除了給我皇兄生下兒子，有點功勞，還有什么用？”

“你娘家姚家都不愿意幫襯皇兄，轉(zhuǎn)頭向五皇子討好。賤不賤啊！”

“和你說話是耳聾了嗎？悶葫蘆一個?！?/p>

應(yīng)扶硯面上的情緒越來越淡。

葛老走過來，在他跟前煮藥。

“那七公主來隔壁小住，整日沒個消停。”

“以前九公主尊貴無雙時，七公主看到她就像老鼠見著貓，像個奴才一樣殷勤的不像話。”

“如今九公主不成氣候了，七公主有意刁難，被帝王撞見訓(xùn)斥一番。”

葛老往隔壁方向努努嘴：“也就可勁找二皇子妃不痛快?！?/p>

“小子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”

葛老忍不住問：“都住到人隔壁了，不如把人搶回來？”

應(yīng)扶硯不語。

葛老：“我一個外人，都替你急?！?/p>

“我就不信，你不惦記？”

誰不知道燕王世子和刑部尚書府的大姑娘是青梅竹馬，早早訂了婚約的。

可奇怪的是，搬進來后。

應(yīng)扶硯一直沒有別的動作。

每天只讓青鴉去隔壁轉(zhuǎn)轉(zhuǎn)，聽聽那邊的動靜。

葛老：“知道你如今的身份不好同她相認，可你現(xiàn)在不是五皇子的幕僚么?！?/p>

“不說是同她說上話，你便是遠遠見她一見也是好的。”

葛老操心完魏昭，又開始操心應(yīng)扶硯。

他從來不操心那些謀逆，把應(yīng)家人都嘎了的事。

畢竟他不懂，還傷腦。

他就喜歡操心情情愛愛。

因為他也年輕過?。?/p>

他說那些話，應(yīng)扶硯索然無味低頭玩著一顆碩大的東珠。

這是他厚臉皮從五皇子那邊要來的。

葛老往隔壁看了眼：“不然回頭要是碰到了，你是怕都認不出?！?/p>

應(yīng)扶硯抬眸，眼神陰郁：“不會?！?/p>

“嘎！”

青鴉突然往隔壁飛去。

飛的好好的紙鳶，被烏鴉拖走，線被崩斷。

可紙鳶太大了，擋住了烏鴉，剛欺負完姚汝，放風(fēng)箏的七公主哪里知是鳥為。

“那是父皇賞給我的風(fēng)箏！”

她正要去找。

可見姚汝要出門辦事，索性把她當(dāng)做奴才使喚。

“皇嫂，你去給我要。”

青鴉哼哧哼哧拖著紙鳶回來。

葛老沒當(dāng)回事。

應(yīng)扶硯也沒當(dāng)回事。

很快，門房那邊的小廝匆匆過來，咧開嘴笑。

“公子，隔壁說府上風(fēng)箏飛入咱們院里了，這會兒在外頭等著要回去?！?/p>

葛老瞅他：“這么高興，發(fā)財撿著錢了？”

“沒呢，小的是看到二皇子妃了，往前哪里見過這般天仙的人物。就是她身邊伺候的婆子來要風(fēng)箏的?！?/p>

要知道，等閑二皇子妃是極少出門的

應(yīng)扶硯慢慢坐直身子。

葛老啐了一口。

“看你有什么用?！?/p>

“鳥都比你有出息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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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青鴉：彩英，你看。這個家沒有我得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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