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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五第246章 贖金到位

譴“借五十個兄弟!”他攥著張龍的袖口,鉆戒劃破對方襯衫,“找到人后,每人一千獎金!”

張龍遞來的雪茄被他捏成碎末,煙灰簌簌落在白虎堂主上官雅的旗袍上,那抹猩紅像極了案發(fā)現場的血跡。

搜尋持續(xù)到凌晨三點,雪地上的腳印凍成冰棱。

當手下在廢棄停車場發(fā)現那輛黑色凱迪拉克時,宋武的指甲幾乎摳進掌心——后車座上擺著兒子的限量版 AJ球鞋,鞋帶系成死扣,旁邊是沾著泥點的手機,屏幕上還貼著上周全家去迪士尼拍的合照。

“張二愣?”宋武盯著泛黃的行駛證,瞳孔里燃著鬼火。這名字他再熟悉不過——青龍?zhí)锰弥鲝堼埖奶檬?,上個月剛因為在碼頭走私被他罰過款。

他踹開青龍?zhí)么箝T時,銅制門環(huán)震得整棟樓發(fā)顫,上官雅的勸阻聲被他甩在身后,像片輕飄飄的雪花。

張龍靠在真皮沙發(fā)上轉著翡翠扳指,笑意不達眼底。

“宋堂主這是何意?我堂叔的車三天前就被盜了,報警記錄都在這兒?!?/p>

他推來的文件上,警徽的鋼印還帶著溫度。

張二愣縮在墻角,油污斑斑的襯衫上別著枚褪色的軍功章,聲音抖得像篩糠。

“俺車箱里還丟了兩斤醬牛肉呢!”

上官雅的折扇“啪”地展開,扇面上的白虎圖騰在燭光下若隱若現。

“宋堂主尋子心切,不如先集中精力找孩子?”她指尖的紅寶石戒指閃過冷光,宋武忽然想起,這女人上個月還給他送過壽禮,包裝紙上的白蘭香,和兒子書包里的香片一模一樣。

宋武鎩羽而歸時,天剛蒙蒙亮。

郵差送來的牛皮紙袋還帶著昨夜的雪水,他扯開繩結的瞬間,樟腦丸的氣味混著兒子的洗衣液清香撲面而來——正是那身出門時穿的阿瑪尼,連袖口的咖啡漬都在老位置。

直到摸到內襯里的牛皮紙信封,他的手才開始不受控地顫抖。

“兩百萬?兩百萬?”信紙在指間碎成齏粉,宋武抓起景德鎮(zhèn)茶碗砸向墻壁,青白瓷片濺在臉上,比子彈更疼。

“兩百萬他拿得動嗎?”他盯著滿地狼藉,忽然笑出聲,笑聲里混著哭腔。

“要死的玩意,竟然動到老子頭上——”他抽出腰間的沙漠之鷹,槍管重重磕在桌面。

“這次就是挖地三尺,也要把你剁成餃子餡!”

窗外的雪終于停了,黎明前的黑暗里,唐人街的霓虹燈次第熄滅,像誰掐斷了最后一口氣。

唐人街的石板路被踩得發(fā)燙,圣誕彩燈在日光下褪成慘白,像具沒了血色的尸體。

玄武堂的黃銅門環(huán)上纏著白布條,宋武坐在雕花太師椅上,指節(jié)捏得泛青,后槽牙咬得咯咯響,仿佛要把滿肚子火氣都嚼碎了咽下去。

“兩百萬,時間到了,可我去哪兒弄這么多錢?”他的聲音像口枯井,連回聲都帶著絕望。

師爺搖著白紙扇的手頓了頓,扇面上“義”字被蹭掉半撇,露出底下隱約的賬本墨跡。

“現如今為了少爺的安全,咱們也得想辦法湊了,”

他的胡須隨呼吸顫動,像風中的枯草,“另外白虎堂和青龍?zhí)靡矐撝г稽c嘛!”

最后一句壓得極輕,卻像根細針扎進宋武的太陽穴。

宋武的眉頭擰成疙瘩,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。

“白虎堂還好說,可是青龍?zhí)谩彼肫鹱蛞箯堼埨湫Φ哪?,后頸突然竄起股涼氣,“我昨天差點和張龍翻臉,他們能借?”

師爺收起扇子,用扇骨敲了敲太陽穴,玉墜子在胸口晃出細碎的光:“事在人為嘛!”

那語氣像極了三年前勸他吞掉朱雀堂地盤時的模樣。

宋武猛地跺腳,雕花磚縫里震出細灰:“得了,我豁出老臉去了!”

他起身時,馬褂上的盤扣崩飛一顆,滾到墻角的招財貓旁,貓眼在陰影里泛著冷光。

青龍?zhí)玫募t木大門在他面前“砰”地關上,銅獅子門神像在笑他不自量力。

張龍的副官探出頭來,金絲眼鏡反光:“堂主說了,最近資金周轉不靈,愛莫能助?!?/p>

話音未落,門里飄出雪茄香,刺得宋武眼眶發(fā)酸。

當他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走進白虎堂時,水晶吊燈正將上官雅的影子投在金磚地面,像朵盛放在血泊里的白牡丹。

“別說了,宋爺為了救家人,這事我得幫一把,”她的手掌拍在檀木桌上,翡翠鐲子撞出清響,“一百萬,目前這是本堂能拿出的最高上限了。”

宋武的下巴幾乎砸到胸口。他盯著上官雅指間的紅寶石戒指——上周他還在背后笑這丫頭摳門,連給手下的賞金都要克扣零頭。

此刻她眼里的關切如此真切,竟讓他想起自己老婆臨終前的眼神。

“你、你......”他的喉結滾動,淚水突然決堤,在滿臉橫肉間沖出兩道溝壑,“雅丫頭,你這恩情,宋叔記下了!”

上官雅遞來繡著白虎的帕子,指尖在他袖口輕輕一按。

宋武沒注意到,她旗袍袖口露出的繃帶邊緣,沾著點新鮮的血漬,顏色比她耳垂的瑪瑙還要鮮艷。

窗外的暮色漫進來,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,那抹猩紅的裙角,像極了今早他兒子校服上的血跡。

終于湊夠了兩百萬現金,百元美鈔的油墨味刺得宋武鼻腔發(fā)疼。

他讓得力手下遠遠跟著,自己拎著磨破邊角的人造革皮箱,在雪地上踩出深淺不一的腳印,像條被追獵的老狗般一步步蹭向廢棄樓群。

月光穿過腳手架的鐵網,在他臉上織出蛛網似的陰影,箱底的鋼镚兒硌著掌心,讓他想起兒子小時候偷藏糖果的鐵盒。

“站住,錢帶來了嗎?”

聲音從三樓飄下來,混著西北風的呼嘯,像把生銹的刀刮過鐵鍋。

宋武猛地抬頭,只見黑洞洞的窗口晃過一道黑影,懷里的皮箱突然重如千斤。

“嗵嗵”兩聲悶響,兩只皮箱砸在碎玻璃堆里,驚飛幾只在廢墟里過冬的烏鴉。

宋武咬牙切齒,后槽牙幾乎咬穿腮幫。

“都在這里,你來數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