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將軍仿佛陷入了遙遠(yuǎn)的回憶之中,邊喝酒邊沉思,用了將近半個小時,才將這一場他第一次參加的慘烈戰(zhàn)斗描述了個清清楚楚。
說完之后他額頭上滿是汗水,激動的手掌都在顫抖,仿佛又在戰(zhàn)場之中拼命廝殺了一場。
張震聽得也非常激動,宛若在那個血與火的時代中走了一遭似的。
心中不由得感嘆,在那個年代,小鬼子不僅僅帶給華夏巨大的傷痛,而是將整個東南亞都肆虐了一遍,欠下了累累血債。
可惜的是,這些血債,他們一毛都沒償還。
張震暗中咬牙,早晚讓他們連本帶利都還上。
等李將軍說完,張震也跟著感嘆一番,還說了幾句贊賞李家的話。
他話題一轉(zhuǎn)說道,“那場狙擊戰(zhàn)之后,有什么特別收獲吧?”
李將軍哈哈笑道,“確實有很大收獲,除了一百多小鬼子的裝備之外,還有大量的金銀財寶,足有三卡車呢。
李家能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的地步,幸虧那些東西支撐,這么多年過去了,那筆財富也沒剩下什么咯!”
張震察言觀色,心里暗罵道老狐貍,肯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。
沉吟片刻他說道,“哎,本來看到賬簿上寫的,那些押送的東西都是安南國李氏王朝的財寶,我還想開開眼呢,沒想到啊,竟然都變賣了?!?/p>
李將軍也嘆息一聲,“確實,那個年代古董便宜,也沒賣上高價,要是留到現(xiàn)在......”
張震突然說道,“難道一件東西都沒留下?”
李將軍拍著腦門道,“一件都不剩,倒是不至于,應(yīng)該剩下一件兩件的,只不過這么多年了忘了放在哪兒了。”
張震哈哈笑道,“那么當(dāng)年這么一大批東西都賣給誰了,還有沒有可能贖回來?”
李將軍連連搖頭,“年代久遠(yuǎn),上哪兒去找當(dāng)年的人啊,我說張震你就別惦記咯,也許有天我找到剩下的那幾件東西,就送給你?!?/p>
張震露出玩味笑意,“這樣很不好吧,你還口口聲聲的說是自己人,一點金銀財寶破爛古董而已都不舍得讓我看看?”
李將軍扭頭也露出古怪笑容,“你小子和小寧結(jié)婚好幾天了,都沒真心實意地叫過我一聲岳父,還指望我把財寶給你,做夢去吧。”
張震立刻正襟危坐,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岳父。
李將軍沒憋住差點笑噴,指點著他腦袋說道,“你小子就是個財迷啊,為了錢財干啥都行?!?/p>
張震表情凝重道,“您可看錯了,我貪圖的不是錢財,而是那些有幾百年歷史的文化和藝術(shù)。
每當(dāng)看到他們,我仿佛看到了一幅幅的歷史畫卷,腦海中瞬間就能想象出它們那個時代的情景。
這種感覺非常神妙,所以我樂此不疲?!?/p>
李將軍扭頭看向女兒,“丫頭,你現(xiàn)在也算是成家了,按理說爸爸要給你一份豐厚嫁妝,可鎮(zhèn)子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,前幾天又發(fā)生了叛亂,死了一些人,這些都需要去安撫。
所以說實在是抽不出錢來了,可我又不是那種讓女兒委屈的人,當(dāng)年的那些戰(zhàn)利品確實賣掉了一些,還剩下不少,就都給你當(dāng)嫁妝吧?!?/p>
小寧微笑著搖頭道,“不要了爸爸,您肯定也非常懷念那個戰(zhàn)火紛飛的年代,就留下它們當(dāng)作紀(jì)念吧。”
李將軍笑道,“傻丫頭,我就你一個女兒,早晚都得給你的,這事及早不及晚,省得老讓人惦記著。
給你以后,你隨便處置,可千萬別讓負(fù)心漢都騙走了就行?!?/p>
他的語氣之中透著一股子英雄遲暮的無奈味道,小寧聽了之后眼圈有些發(fā)紅。
她說話都哽咽了,“爸,我,我什么都不要,我只想好好陪著您。”
李將軍輕輕拍拍女兒肩頭,又看了看張震,“我交給你的不僅僅是財富,而且是一份責(zé)任。
說實話如果我身體還行,我寧愿這一副擔(dān)子永遠(yuǎn)在我肩頭,可歲月不饒人啊,這次雖說治好了傷,我卻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了。
趁著我還能撐著大局,我把它們都交給你得了?!?/p>
小寧道,“您說的是李家看守的那些財寶?”
李將軍點頭道,“當(dāng)年受反清義士所托,李家世代看守著一批寶藏,在一百多年里,即使李家再艱難,祖宗始終沒有動過一分一毫。
世代家主義字當(dāng)頭始終信守承諾,等待財寶真正的主人到來。
現(xiàn)在我把這副擔(dān)子給你了,你可不要怪爸爸?!?/p>
小寧眼圈濕潤,淚水從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李將軍繼續(xù)說道,“我要你發(fā)個誓,就算是李家到了家破人亡的那一刻,也不要動用那些東西,除非見到那個令牌。”
小寧連連點頭,哽咽著說道,“爸,我發(fā)誓,絕對不會讓祖先失望?!?/p>
李將軍笑道,“其實就算是想動那些財寶也白搭,因為沒有令牌根本開啟不了那個地方,我甚至都不知道,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?!?/p>
小寧愕然,跟著父親一起笑了。
張震此刻已經(jīng)猜到了,李家看守的那些財寶就是太平天國的寶藏。
他心里開始?xì)J佩他們家族,只是為了一個承諾,就當(dāng)了上百年的看門人,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財寶。
李將軍道,“行了,今天酒足飯飽,你們早點休息,明天我?guī)銈內(nèi)ツ抢锟纯矗」碜拥哪切┴攲氁卜旁谀沁吜??!?/p>
說罷他起身,緩緩向門外走去。
幾個貼身侍衛(wèi)立刻跟上。
房間里只剩下了張震和小寧。
氣氛瞬間有點尷尬。
現(xiàn)在二人算是名義上的夫妻,可張震卻不打算和她有夫妻之實。
小寧起身,眸子里神色復(fù)雜地看著張震,許久才說道,“要不要給你單獨安排個院子,好讓你和手下休息?”
張震尬笑道,“哪怕是做做樣子,我今天也不能單獨出去睡啊,在你房間里打個地鋪得了。”
小寧點了點頭,起身向門外走去。
張震緊跟其后,穿過天井,來到小寧的閨房。
吱呦一聲房門被小寧推開,一股女子閨閣的香味撲面而來。
張震進(jìn)門打量一番,這房間不算大,但是處處都透著小巧和精致,可見房間的主人是個懂得享受生活還有點文藝的人。
小寧看著張震還在發(fā)愣,忽而轉(zhuǎn)身關(guān)上了房門。
她眸子里閃爍著異樣光彩說道,“我要洗澡了,你不回避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