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塵看著云瀾那張因憤怒而染上紅霞、卻更顯冷艷逼人的臉龐,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:完了,這梁子,結(jié)得比想象中還要深!
這平靜果然是假象,這女人記起仇來,簡直是毀天滅地?。?p>“六師妹,”天璣圣首平靜地注視著下方的云瀾,“此事,本圣首自有考量,已做求證。你,只管提供仙陽圣水便是。”
云瀾緊抿著櫻唇,柳眉深鎖,臉上寫滿了不認(rèn)同。她胸膛微微起伏,顯然內(nèi)心正進(jìn)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(zhàn)。對圣首的忠誠與對先祖遺澤的守護(hù)在激烈碰撞,讓她一時難以從命,只能以沉默表達(dá)無聲的抗議。
天璣圣首仿佛沒看見她的掙扎,輕飄飄地又拋出一句,卻如同重錘砸在云瀾的心坎上:“此乃命令!待葉塵成功培育出一百枚六紋血果,本圣首做主,分你——五十枚!”
五十枚六紋血果!
這個數(shù)字瞬間擊穿了云瀾心中的防線!那不僅僅是難以想象的資源,更代表著圣首對她能力的認(rèn)可與未來地位的提升!縱然心中萬般不信,萬般不甘,萬般痛惜仙陽圣水,但在圣首的絕對權(quán)威和這無法抗拒的誘惑面前,她所有的堅持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云瀾深深吸了一口氣,最終對著圣首的方向,再次深深折腰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清晰無比:“云瀾……謹(jǐn)遵圣首之命!”
葉塵見狀,心中微定,立刻追問關(guān)鍵:“云瀾仙子,不知你手中存有多少仙陽圣水?”
云瀾卻連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給他,仿佛他只是一團(tuán)空氣。她只是抬手指向殿內(nèi)左后方一個不起眼角落,那里有一方尺許見方的白玉小池。
“圣首,”她的聲音恢復(fù)了清冷,只對著圣首稟報,“大概……半池之?dāng)?shù)?!?p>葉塵目光灼灼地望去,心中狂喜!那白玉小池看似不大,但半池仙陽圣水,粗略估算也有上千立方!這分量,遠(yuǎn)超上次從弒天魔君那里得來的!絕對足夠喚醒沉睡的世界樹幼苗,甚至能助其再次生長!
“夠用否?”天璣圣首歪著小腦袋看向葉塵,那模樣天真得像個好奇寶寶,與剛才下達(dá)命令的威嚴(yán)判若兩人。
葉塵強(qiáng)壓激動,謹(jǐn)慎道:“分量應(yīng)無問題。不過,仙陽圣水霸道絕倫,融合之法需萬分精細(xì),具體能否成功催化六紋,還需我親自試過才能知道?!?p>“善?!碧飙^圣首點點腦袋,“云瀾,將仙陽圣水盡數(shù)交予葉塵。霓裳,你即刻帶葉塵前往西苑藥田,所需靈植,任其取用,助其培育血果!”
“等等!”葉塵連忙出聲打斷,一臉無語地看向石座上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,“圣首大人,您是不是忘了什么?第二個條件呢?總得讓我知道全部代價吧?”
天璣圣首聞言,小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,說出來的話卻讓葉塵心頭一凜:“莫急,莫急。第二個條件嘛……待你圓滿完成了這第一個條件,本圣首自會告知于你。若是你……不幸失敗了嘛……”
那甜美的笑容里,陡然滲出一絲令人膽寒的冷意,“那自然是要十倍賠償你六師妹損失的仙陽圣水嘍!本圣首可是很公道的?!?p>葉塵嘴角微微抽搐。公道?這分明是空手套白狼!成功則繼續(xù)加碼,失敗則債臺高筑!這天璣圣首,果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!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腹誹,重重一點頭:“好!一言為定!”
“給!”
云瀾冰冷的聲音打斷了葉塵的思緒。她玉手一翻,一個造型古樸、非金非玉、色澤黝黑、表面銘刻著玄奧符文的缽盂出現(xiàn)在掌心。
此物與弒天魔君那個如出一轍,顯然是專門承裝仙陽圣水的異寶。她看也不看葉塵,直接將缽盂拋了過去,動作生硬。
葉塵連忙小心接住,入手微沉,缽盂內(nèi)自成空間。他略感詫異,看向云瀾:“云瀾仙子,你將所有仙陽圣水都給了我?自己不留一些備用?”
云瀾終于側(cè)過臉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無知的白癡,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:“此物于我,形同雞肋。先祖遺澤,卻不知其用。如今給你,但愿……不是明珠暗投,暴殄天物!”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,說完,她再不看葉塵一眼,仿佛多看一眼都會污了眼睛,對著圣首微微一禮,便徑直轉(zhuǎn)身離去,那深藍(lán)的裙擺劃出一道決絕而冰冷的弧線。
隨后,冷霓裳面無表情地走到葉塵面前,聲音清冷:“跟我來?!彼?dāng)先引路,帶著葉塵穿過重重殿宇樓閣,最終來到西苑那片靈氣異常濃郁的藥田。
此地與上次所見又有不同。除了原有的藥圃,旁邊新開辟了一大片區(qū)域,整齊地栽種著上百株生機(jī)勃勃、葉片如血玉般的果樹——正是血紋神果!
看來天璣圣地對高品階血果的渴求,遠(yuǎn)超葉塵想象,早已備下了足夠的“原材料”。
事實也確是如此。冷霓裳看著這片藥田,清冷的眸中也閃過一絲復(fù)雜。上古培育高品階血果的秘法早已失傳,所需的各種逆天神物更是隨著天地劇變而絕跡。
即便圣地底蘊(yùn)深厚,能勉強(qiáng)湊齊部分替代品,在如今這靈氣稀薄、天道法則嚴(yán)苛的時代,也根本無法重現(xiàn)上古神跡。這,才是天璣圣首如此重視葉塵、甚至不惜動用六圣女先祖遺澤的根本原因!
葉塵站在藥田邊緣,感受著那上百株血紋果樹散發(fā)出的澎湃生命氣息,眼中精光一閃。他轉(zhuǎn)向冷霓裳,語氣嚴(yán)肅。
“冷仙子,在施展秘法之前,我需要絕對清凈!請你立刻離開此地,并布下禁制,確保任何人不得靠近,更絕不允許任何形式的窺探——無論是肉眼、神念,還是你天璣圣地的母鏡!”
“這是我的底線!如果有絲毫違背,我葉塵立刻終止合作!”
雖然此刻藥田只剩下冷霓裳一人,但葉塵依舊覺得這女人杵在那里礙眼。世界樹的秘密,是他最大的底牌,絕不容有失!天璣圣地底蘊(yùn)深不可測,行事亦正亦邪,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身懷此等至寶,難保不會起殺人奪寶的歹念!
這風(fēng)險,他冒不起!
“切!”冷霓裳的聲音帶著鄙夷響起,如同冰珠砸落玉盤,“不過是培育些血果,裝神弄鬼!還提什么清場、禁制、不許窺探……真難伺候!”
她雙臂環(huán)抱,斜睨著葉塵,那副高高在上的冰山姿態(tài),配上此刻的刻薄言語,竟有種別樣的、令人牙癢癢的風(fēng)情。
葉塵心頭火起,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,語氣又冷又硬:“你行你上,不行別在這兒瞎比比!站著說話不腰疼!”
“你——!”
冷霓裳何曾被人如此粗魯頂撞過?尤其還是當(dāng)著她的面!
她狠狠剜了葉塵一眼,隨即猛地一提曳地的素白裙裾,柳腰一擰,帶著一股能將空氣都凍結(jié)的怒意,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,只留下一個殺氣騰騰、裙擺翻飛的背影。
直到那冰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藥田禁制之外,葉塵才稍稍松了口氣。但他并未放松警惕,磅礴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潮水,瞬間擴(kuò)散開來,嚴(yán)密地籠罩住整個西苑藥田的每一寸土地。他要確保,任何一絲微小的能量波動、任何一縷不該存在的神念窺探,都逃不過他的感知!
再三確認(rèn)周圍死寂一片,連只蟲子都飛不進(jìn)來后,葉塵依舊覺得不夠保險。他心念一動,解除了馭獸環(huán)上的禁制封印。
“嗷嗚——!大爺?shù)?,又是天璣仙院這破地方!”一道金光閃過,黃金幼獅憑空出現(xiàn),它先是伸了個懶腰,然后瞪著銅鈴大眼環(huán)顧四周,最后落在葉塵身上,毛茸茸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賤兮兮的壞笑,“三天兩頭往這兒跑,葉小子,我看你這貨八成是想入贅天璣,當(dāng)個吃軟飯的上門女婿了吧?嘿嘿嘿!”
葉塵此刻卻沒心思跟它斗嘴,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缽盂,喃喃道:“說真的,二狗子,我現(xiàn)在……還真有點想當(dāng)這個天璣女婿了!你看看這底蘊(yùn)!蛟龍白龜赤心神蓮當(dāng)盆栽養(yǎng)!隨手就能拿出上千立方的仙陽圣水!這大腿抱緊了,少奮斗一千年!”
“嘿嘿嘿!”二狗子湊近葉塵,擠眉弄眼,壓低聲音,“小子,算你開竅了!上古修行界有句源遠(yuǎn)流長的至理名言,你可聽好了,‘不吃天璣的軟飯,不抱仙子的大腿,縱成大帝——他娘的也枉然!’懂不懂這分量?!”
“你現(xiàn)在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,天賜良機(jī)啊!想想你惹的那些禍!出了天路,四大絕地、至尊聯(lián)盟、還有被你坑過的那些老怪物,哪個不想把你挫骨揚灰?就你這小身板,夠他們殺幾百回的了!可要是有天璣圣地這塊金字招牌罩著你……”
二狗子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,然后得意地一揚下巴,“誰敢動你一根汗毛?那絕對是活膩歪了!”
葉塵聽得心潮澎湃,呼吸都粗重了幾分。這誘惑……太大了!他一把摟住二狗子毛茸茸的脖子,勾肩搭背,賊兮兮地小聲問道:“狗哥,那你經(jīng)驗豐富,快幫我參謀參謀,你看哪位圣女比較……呃,合適?我試試看有沒有機(jī)會?”
“切!”二狗子鄙夷地斜睨著葉塵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,“笨蛋!小孩子才做選擇,成年人——當(dāng)然是全都要!”
“噗——!??!”
葉塵差點一口老血噴在二狗子的皮毛上!他眼珠子瞪得溜圓:“你……你讓我把數(shù)位圣女都……都娶了?!”
“數(shù)位?”黃金幼獅爪子一揮,豪氣干云,仿佛在指點江山,“格局小了!把那個‘?dāng)?shù)’字去掉!十大圣女,一個不落,全都給爺收了!這才叫一步到位,登臨絕巔!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葉塵被自己的口水嗆得連連咳嗽,看著二狗子的囂張模樣,只覺得這貨的腦洞簡直比黑洞還大!
“你開什么諸天玩笑!十大圣女,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、背景通天、手段莫測的主?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!”
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萬絕圣女那雙仿佛能凍結(jié)靈魂的眼眸,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“別說全娶了,就算只招惹一個,都夠我喝一壺的!”
“誰跟你開玩笑了?”二狗子收起嬉皮笑臉,壓低聲音道:“小子,你以為這是貪心?錯!這是戰(zhàn)略!關(guān)乎你未來的生死存亡和道途上限!”
“你可知,天璣圣地每一位圣女,背后都代表著圣地內(nèi)一方根深蒂固的強(qiáng)大派系勢力!你娶一個,頂多得到那一派的部分支持。但你要是能娶得越多……你身后站著的支持力量,就會如同滾雪球般,龐大到足以撼動整個圣地,甚至影響諸天格局!”
它湊得更近:“告訴你一個驚天秘聞!太古時期,就曾有一位猛人,一口氣迎娶了五位天璣圣女!這并非他貪戀美色,而是洞悉了這背后的利益!集五大派系之力加身,氣運如龍,資源無盡!最終……那位猛人,腳踏星河,拳鎮(zhèn)萬古,證道為帝,其帝號——逍遙!便是由此而來!這是活生生的例子!是通往大帝寶座的通天捷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