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嗡！”
天地間，有嗡鳴四起，萬丈殺意衍化成云，遮掩蒼穹。
而似是察覺到了此處動靜，整座道天學(xué)府陡然陷入一片死寂。
無數(shù)學(xué)府弟子走出古殿，舉目遠(yuǎn)眺，眼眸中皆充斥一抹濃郁的驚悸。
“是戮神古陣的氣息，那個瘋子…又在做什么？”
寧川之名，在這道天學(xué)府遠(yuǎn)比道無涯要響亮數(shù)倍。
殺伐無情，亦正亦邪。
若非他生性淡泊，不喜喧囂，怕是整個學(xué)府早已被他攪的天翻地覆。
可即便如此，這陣院之地，還是被眾多弟子顧慮，就連一些初踏圣境的長老，輕易也根本不會踏足。
傳言，這寧川異瞳，可窺陰陽，斷乾坤，一眼成陣。
甚至??！
就連那陣院傳承陣法，七十二道上古絕陣，亦被他融于瞳中，眸光所至，便是萬陣齊出。
而且??！
更令人恐懼的是，這個瘋子，竟試圖將這七十二道陣法，融為一陣，取名…戮神！
這般舉動，與瘋魔無異。
畢竟就連仲屠這位響徹青蒼的陣道大能，都無法輕易地將兩道古陣融合一處。
可偏偏，寧川做到了！
據(jù)說他已融合了九道陣法，戮神之勢已顯，尊境之下，堪稱無敵。
陣山之巔，兩道身影遙遙相對。
只是此時，凌霄的臉上卻不見一絲的驚訝。
哪怕眼前陣道如海，湮滅天地，他的眸光仍舊是清冽淡然。
如果??！
這寧川只是徒有其名，那他也只配一張氣運(yùn)掠奪符而已。
只要他敢有一絲的不從，凌霄就有一萬種方法將他就地誅殺。
極致的瘋魔，意味著極致的冷靜。
外人看來，這寧川殺戮成性，毫無理智。
可在凌霄眼中卻恰恰相反，這個少年，理智的令人恐懼。
只是他的理智，全部用在了陣道一途，而非是…人情世故。
這樣的人，看似無法接觸，實(shí)則…更易掌控。
只要你足夠強(qiáng)大，將他完全碾壓，同時認(rèn)可他的道心志向，他便會從心底產(chǎn)生歸屬。
簡單點(diǎn)說，給他一個舞臺…盡情殺戮！
“戮神，血禁。”
寧川的聲音，悠然深遠(yuǎn)，帶著漠視蒼生的寒澈。
只見他眸光過處，萬道陣紋轟然聚攏，憑空化作一道血色大陣，朝著凌霄當(dāng)頭落下。
虛空崩隕，生機(jī)磨滅。
無盡的殺意自那陣中奔涌流溢，衍化血海，充斥著亙古的血戾。
凌霄抬頭，看著那遮掩青穹的血陣，眸光燦然，嘴角隱有笑意。
此時他根本不曾看到寧川布置陣法，只感覺他眸中陣紋流淌，憑空化陣。
這般手段，的確對得起他身上的氣運(yùn)。
而且，以這些天命之子的尿性，恐怕眼前這道血禁大陣，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底牌。
“嗡！”
血陣垂落，囊空千里。
整座陣山，此時都發(fā)出刺耳的轟鳴，若非其中有陣道矗立，怕是早已被這般殺勢碾碎了。
可??！
就在李芷初俏臉蒼白，一身正氣化玄陽燦烈之時，卻見凌霄突然并起兩根手指，朝虛空劃下。
“轟??！”
三千劍意轟然聚攏，如銀河天瀉，崩碎滄溟。
而那萬千血紋竟瞬間在那劍勢下湮滅消失，只余空中幾縷波紋。
天地俱寂，整座陣院鴉雀無聲。
此時所有的弟子、長老皆是眸光駭然地看著那負(fù)手立于山巔的黑衣身影，這一刻，恍如看到了仙。
雖說??！
之前凌霄戰(zhàn)妖族五杰時，已經(jīng)展露了足夠恐怖的劍道天姿。
可，相比于那五大妖族天驕，寧川在眾學(xué)府弟子的心底，無疑更具威懾。
一個一心沉浸于殺戮的陣道瘋子，他的每一道陣法，都是為了殺戮而存在。
即便如此，在凌霄公子面前，這位陣院首徒，似乎仍舊毫無威懾。
“嗯？”
虛空之上，寧川眉頭緊鎖，冷眼看著那流溢空間的劍意，眼眸中非但沒有一絲的震驚，反而繚繞一抹濃郁的戰(zhàn)意。
“真的是…”
此時他的臉上，似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期待，一雙詭異的黑眸中，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華。
“好久沒有這么興奮過了呢?！?/p>
然后！！
在所有人震撼的眼眸中，寧川周身，開始有血霧升騰，而他的臉上竟綻放出一抹由衷的笑意。
澎湃的血力沖霄而起，將青穹遮掩，衍化無盡的神紋。
隱隱間，有一種古老而浩瀚的殺機(jī)復(fù)蘇跌宕，自那血紋中游走蔓延。
“再試探，你怕是沒機(jī)會了?！?/p>
凌霄眸光清冽，負(fù)手立于山巔，臉上并不見一絲神情。
如果換做以往，他早就出手將這寧川誅殺解決了。
可此時，他既想要將這位陣道天命收于手中，就只能是將他道心打碎，叫他知曉何為臣服。
“呵呵…呵，戮神…九重血極！”
寧川笑容邪異，眼眸中兇光迸射。
整片青穹，突然崩裂出無數(shù)的裂痕，遠(yuǎn)遠(yuǎn)看去仿佛天闕坍塌，碎裂成九重波瀾。
萬千陣紋如同活物般奔掠而起，化為濤浪，遮掩八方。
一座血陣，占據(jù)乾坤六合，囊括星辰大日，緩緩自天際垂落。
此時在那陣中，有風(fēng)雷陣陣，火海翻涌，任何一縷的氣息，都蘊(yùn)含難言的毀滅。
“撲哧?！?/p>
哪怕以寧川的實(shí)力，此時凝聚出這道殺陣，都似耗光了體內(nèi)所有的靈力，臉色一白，嘴角頓時流落一縷血痕。
只是??！
此時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一絲的頹然，反而死死地盯著那一道遮天的血陣，眼眸中盡是柔情。
“殺戮…開始?！?/p>
虛空之上，寧川緩緩閉目，抬起雙手，仿佛是要將那陣擁入懷中。
而隨著他話音落下，只見那血陣之中，陡然亮起億萬神紋，以遮天大勢，朝著凌霄轟然罩下。
“嗡?。 ?/p>
天穹震裂，惶惶天威蓋壓諸世，湮滅一切。
李芷初俏臉蒼白，眼眸中一片灰敗。
只是！！
就在她抬腳欲要朝著凌霄掠去之時，肩膀上卻突然落下一只手掌，將她牢牢按在了原地。
“師姐，你現(xiàn)在過去，與找死無異。”
陸鳴眉頭緊鎖，眼眸顫動地看著那一片血海神陽。
哪怕以他的心性，此時都感覺無盡的惶恐。
別說李芷初，就算是他，一旦被這陣法籠罩，也定是十死無生！
凌霄，這一次，你裝大了。
面對一個陣道妖孽，你居然留給他出手的時間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