域界,偏北一處宮殿前。
凌霄身影憑空出現(xiàn),下方頓時有數(shù)十道身影從四面八方涌來,恭敬而立。
此時他們站在凌霄面前,臉色皆是一片漠然,如同雕塑,不曾發(fā)出半分聲響。
“你等前往南疆,憑各自的實力,找尋機緣,拜入勢力,然后等我號令?!?/p>
話落,只見那六十位青年天驕瞬間躬身一拜,隨著凌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。
南疆之地,凌霄是不曾去過。
但據(jù)說此處,乃是無盡海域,雖有人族聚居于此,但多是些荒蠻異族,修的也非道途,而是些陰邪蠱術(shù)。
當(dāng)然,真正占據(jù)南疆主宰之位的,是蛟人以及眾多海族。
這些海族,有些蘊含洪荒血脈,底蘊悠遠,卻不可離海域太久。
否則,如今圣州的主人,也未必就是人族。
當(dāng)然,海域中雖有無數(shù)異寶,但對于人族而言,卻風(fēng)險太大。
所以這些年,圣教對于南疆的掌控相對來說要松散一些,可見此地兇險。
這六十暗衛(wèi),皆由疊影教導(dǎo),天賦極佳,甚至有幾人身懷氣運,又擅長隱匿暗殺之術(shù),由他們先入南疆,但凡有三五人站穩(wěn)腳跟,對于凌霄而言,也堪稱臂助。
哪怕就算他們皆隕落在南疆之地,大不了就再找一批過來訓(xùn)練好了,稱不上損失。
況且,南疆既被圣教忌憚,其中定有一些強者高人。
從寒清秋與九幽口中,凌霄已經(jīng)知曉,圣教這百年以來,一直在獵殺身懷道則的天驕妖孽。
南疆異族眾多,又不受圣教掌控,說不定其中會有一些生長旺盛的韭菜。
我去不去是一回事,但是反派嘛,做事一定要滴水不漏,未雨綢繆。
而且,最重要的一點,這六十暗衛(wèi),并未被凌霄直接控制,他們魂海中不存在魂印,也就沒有暴露的風(fēng)險。
只是他們的一縷神識握在疊影手中,倒也沒有背叛的可能。
如此,南疆可圖。
大秦皇宮,正殿之前。
秦?zé)o雙一身帝袍,負手而立。
七日了,整整七日。
她就這樣站在殿前,看著蒼穹,似在等待何人。
在其身后,胡衍、嚴(yán)正、蕭北伐沉默而立。
更遠的地方,無數(shù)禁軍侍衛(wèi)手握長刀,嚴(yán)陣以待。
“帝君,不能再等了,再等下去…無魄公子的尸體都要臭了!”
胡衍嘆了口氣,一雙蒼老的眼眸中有些擔(dān)憂。
當(dāng)日凌霄與那邪魔同時消失了蹤影,再未出現(xiàn)。
他們?nèi)穗m誅殺了三道魂奴,可…
能夠拘三帝為奴,那邪魔的實力又該強橫到了何等境地?
凌霄是天賦異稟,甚至一眼就看出了那貓獸的詭異。
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十七少年,修為最多在神將境界。
如此又怎么可能是那邪魔的對手?
秦?zé)o雙輕輕一嘆,幾日時間,俏臉已見疲憊。
當(dāng)日她親眼看到父王神魂被煉為魂奴,痛心不已。
可畢竟父王隕落已有十年,她心中的悲憤是真的,卻已不再劇烈。
這個世上,沒什么比突然間的失去最令人崩潰。
秦?zé)o雙經(jīng)歷了一次,可那時,無魄尚小,她肩負責(zé)任,不敢輕生。
沒想到,十年后,她又經(jīng)歷了一次。
對于凌霄,秦?zé)o雙有種復(fù)雜的感情。
從最開始的戒備,到后來產(chǎn)生的依賴。
那個少年的每一句話,仿佛都蘊含陽光,叫人心底溫暖。
甚至!!
秦?zé)o雙真正想過,待打下西疆,助無魄登臨帝位,就與凌霄成婚,放下江山,放下仇恨,安穩(wěn)一生。
只是一轉(zhuǎn)眼,所有希望,盡化失望。
她又一次失去了心中唯一的盛陽。
整個世界,一片黑暗。
很累。
“帝君…”
“葬吧?!?/p>
最終,秦?zé)o雙眼角劃落一滴清淚,滿頭白發(fā)愈顯蒼涼。
她如何不知道,那邪魔的恐怖。
凌霄此去,怕是已經(jīng)兇多吉少。
可她不愿相信,或者說不敢相信。
因為,一旦她最后的希望破碎,她的道心,就將徹底破碎。
邪魔未誅,她…不敢死!
凌霄,你真的…不回來了么?
你說過的,要打下西疆,作我嫁妝的。
難道你是騙我的?
秦?zé)o雙緩緩閉目,面容凄美。
只是??!
就在她眸中最后一縷光明即將消失之時,在那虛空之上,卻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身影。
清俊挺拔,飄然似仙。
秦?zé)o雙心底苦笑,以前只聽聞,心中所念,夢中所見。
沒想到我秦?zé)o雙,竟也有思人成疾的一日。
“龍主?。?!”
可,還不等她悲苦太久,在其身后寫,蕭北伐的聲音突然響徹。
而秦?zé)o雙俏臉上的悲傷,幾乎瞬間消散了干凈。
睜眼,恰見那一雙如陽溫眸低頭看來,四目相對,秦?zé)o雙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弧度。
“凌霄!”
“這是怎么了?怎么還哭了?”
凌霄身影從天而落,站在秦?zé)o雙身前,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擦凈。
“我就知道!!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容易隕落的??!”
此時的秦?zé)o雙,再也顧不上什么帝王威儀,整個人撲進凌霄懷里,放聲痛哭道。
“那邪魔陰險,費了些手腳,我這不是回來了么?!?/p>
凌霄搖頭苦嘆,聲音愈發(fā)溫和,只是眼中卻閃過一抹玩味。
好像…又能開心地運動了呢。
自從葉青嬋走后,他已經(jīng)許久沒有鍛煉身體了。
俗話說,生命在于運動,為了我的身心健康,今晚我決定,運動整夜!
秦?zé)o雙無助點頭,卻再未張口,緊緊地抱著凌霄,生怕他會憑空消失一般。
“邪魔已誅,無雙,你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?”
“嗯?”
秦?zé)o雙美眸微凝,尤其是凌霄眼中的那抹貪婪,更是令她心底莫名有些驚慌。
當(dāng)初是她親口說的,只要凌霄找出邪魔,報了父仇,她便以身相許。
可如今…
人家也沒想過這么簡單的,但既然許下了承諾,不就是欠下的債么?
我秦?zé)o雙雖冰冷無情,但平生最不喜言而無信之人。
“都…都依你…”
“好?!?/p>
凌霄淡然一笑,懷抱秦?zé)o雙,朝著大殿方向走去。
兩人身后,胡衍、嚴(yán)正面面相覷,神色苦楚。
帝君,您弟弟…都快放臭了。
您要不要…先把正事給辦了,再去辦其他事兒?
嗯?
辦事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