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確定不會有下一位?”徐政南出聲問道。
我扭頭和他對視,目光交匯時,我心虛了一下。
他的眉眼里掛著不悅,鼻梁上那顆淡淡的痣,每次冷臉時都會更加顯眼,可能是我心虛之下想要轉(zhuǎn)移注意力,總會盯著那顆痣。
如果沒和他睡過,我真的可以信誓旦旦地說,不會有下一位。
偏偏睡過,我這么斬釘截鐵的,像是吹牛逼。
夏宇替我解圍,“其實我能理解你,你這是被沈奕驍傷透了,不敢再相信別人,沒事,先好好生活,等心里的傷好了再說?!?/p>
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心里感謝夏宇一萬次。
吃完早飯,徐政南便準備出門,他還叫上了夏宇一起。
我不知道他們?nèi)ジ墒裁?,沒有資格問那么多。
——
到了傍晚的時候,徐政南回來了。
我正在做晚飯,看到他回來了,便多準備了一副碗筷,他看到餐桌上的兩只碗以后,臉上的神情松緩了不少,剛才進門時帶著的冷意消散了許多。
“吃飯吧?!蔽覜]問他今天去干了什么,只是招呼他吃飯。
等到他處理好了那個女人的問題,應(yīng)該就會離開吧,到時候還是我一個人住在這里,挺好的。
徐政南的胃口不太好,隨便吃了幾口飯以后,便先上樓休息去了。
等到我上樓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書房的燈是亮著的,門沒有關(guān),我可以看到他正坐在書桌旁,似乎在沉思什么問題,有幾分愁眉不展。
猶豫了片刻后,我敲了敲門框。
徐政南的視線轉(zhuǎn)過來看著我,那雙漆黑的眼睛藏著深沉,我有些看不透他此時的情緒,“怎么了?”
“你這次過來是為了處理那個女人的事情,是嗎?”我走進去,拿出手機翻出了我拍下的那張照片,把那個女人的模樣給他看,“是她吧?”
看到照片后,徐政南的神色微微變了變,眼神冷了不少,“嗯,這件事你不用管?!?/p>
我管也管不著,只是看到他好像挺煩的,如果他解決不了這個問題,意味著那個女人很可能還會來房子附近轉(zhuǎn)悠,我住著都不安心,我希望他可以解決好,對我也有好處。
“她是誰?你能告訴我嗎?或許我能給你一點建議?!蔽掖鸬馈?/p>
徐政南似乎很不喜歡我提起她,聲音很冷淡,“我說了,這件事不用你管,她是誰都行,與你無關(guān)?!?/p>
這話說的怎么這么不好聽?我有點不高興,“我當然知道和我無關(guān),我只是看你好像為了這件事很煩,想要幫你出一點主意,不然我住在這里很不安心。”
徐政南察覺到我的不爽后,語氣溫和了下來,他捏了捏眉心,略微疲憊地答道,“謝謝你的好意,但是你幫不到我。”
既然他都這么說了,我再多問也沒有意思,便“嗯”了一聲,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。
我睡在主臥,不知道徐政南睡哪間房,本來還想要問一問,一想到他剛才對我的那個態(tài)度,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,他只要別來睡主臥就行,現(xiàn)在我租了這個房子,當然是我說了算。
正當我催眠自己,快要睡著的時候,手機響了一聲。
是梁楓發(fā)來的信息:你爸媽是不是又搬家了?
看到這條信息,我覺得怪怪的,他突然問這個干什么?
我:不知道,為什么忽然問這個問題?
梁楓:沈奕驍在找他們,剛找到那個地址,聽別人說又搬走了,我以為你知道他們搬家的事情。
我:我不知道,我出國后就和所有人斷絕了聯(lián)系,我家里的事我不清楚。
梁楓:哦,我知道了,你和那個徐政南也沒聯(lián)系了嗎?
看到他提起徐政南,我的心里警鈴大作,他真的是梁楓嗎?
如果是梁楓,壓根不會在意我是不是和徐政南有聯(lián)系,也不會在意我爸媽是否搬家,這些問題,只有沈奕驍才會在意。
我沒有再回復(fù)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沈奕驍正拿著梁楓的手機,一步一步地給我下陷阱。
這幾條信息,直接讓我的睡意全無,難道梁楓這么快就暴露了嗎?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暴露,故意演戲加上我,然后告訴沈奕驍呢?
各種猜想在我的腦海里糾纏,我喘不過氣,干脆坐起來深呼吸。
還沒等我從擔(dān)憂的情緒里回過神,我忽然聽到了樓下傳來激烈的拍門聲,我在二樓睡覺,按理說是聽不到一樓敲門的聲音的,除非很大很吵。
隨即是女人的哭泣聲,在這個夜晚顯得極其滲人。
我披上一件外套,匆匆地走出房間,想要下樓去看看情況,剛到樓梯口便碰到了徐政南,他還沒有休息,看到我跑出來,他攔住了我,“你去休息,她是來找我的。”
她?又是那個女人嗎?
還不等我反應(yīng)過來,徐政南已經(jīng)下樓了,看著一樓亮起的燈光,我的心情莫名地低落。
隨著徐政南的離開,樓下平靜了下來,我返回臥室睡覺,耳朵卻不自覺地放尖了一些,關(guān)注著風(fēng)吹草動的動靜。
在我輾轉(zhuǎn)難眠的時候,梁楓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。
我直接拒接了。
梁楓:剛才那些問題不是我問的,沈奕驍拿了我的手機,你小心點。
我的心懸了起來,這才多久,就被發(fā)現(xiàn)了?
沈奕驍知道了我的賬號,那十有八九會想辦法定位我的位置,我頓時就頭皮發(fā)麻,這個地方也不安全了。
或許我應(yīng)該離開這里,以靜制動行不通,就四處流浪,不停地更換位置,總有一天沈奕驍會筋疲力盡,失去繼續(xù)找我的耐心。
我正在琢磨接下來應(yīng)該怎么辦的時候,有人敲房門。
“睡了嗎?”徐政南的聲音從外面?zhèn)鱽怼?/p>
“還沒有!”我連忙應(yīng)道,然后爬起來去開門。
門打開的那一瞬間,我想起自己的穿著不太妥當,又迅速地關(guān)上了門,好在徐政南是個沉得住氣的人,并沒有因為我的舉動而生氣,而是耐心地等著我再次打開門。
“要不要換個住處?”再次打開門以后,徐政南直接問。
他不知道的是,我正有此意,因為我感覺沈奕驍已經(jīng)知道我住在哪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