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徐政南便來到了我家門口等我。
我媽沒有多問,只要是和徐政南一起出去,她和我爸都會莫名地放心,從不會過多約束。
我今天特地畫了一個氣色不錯的妝容,很清透明亮,穿著一件白色大衣,裹著一條米色的羊毛圍巾,整個人都顯得溫柔大方。
徐政南在看到我的時候,眼睛亮了一下,隨即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,“今天很好看。”
“謝謝?!蔽矣行┎缓靡馑?,昨天在他家鬧得有點瘋狂了,想起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,我還是有點臉紅。
昨天算是正式確定關(guān)系了吧?我是這么認(rèn)為的,我想徐政南同樣這么認(rèn)為,不然他怎么會跟姜欣雨說我是他的女朋友,還要帶我去見面呢?
車輛開往目的地,在路上,我有些忐忑地問,“徐政南,你確定你和姜欣雨,是認(rèn)真提過分手的是嗎?你也確定沒有和她發(fā)生過關(guān)系?”
我生怕他騙我,那樣的話,我就成了小三。
可能是被沈奕驍騙出了心理陰影,我的潛意識里總是在害怕謊言,尤其是一個我非常信任的人,騙了我,比殺了我還難受。
“嗯,相信我?!毙煺系穆曇艉芸隙?。
我稍稍地放下了心,看著倒退的風(fēng)景,心里想著姜欣雨是一個什么樣的人,我只見過她幾次,第一次我們近距離地見過面,她氣勢洶洶,對我充滿了狐疑和質(zhì)問,其他的幾次則是在我租住的房子附近轉(zhuǎn)悠,像個幽靈一樣。
很快,我們來到了一家寺廟外面。
我沒想到和姜欣雨見面的地方,居然是寺廟?
這家寺廟需要購票進(jìn)入,而且價格不低,我和徐政南進(jìn)去后,繞來繞去,終于看到了寺廟的大殿,在殿外的圍欄下,有一個人工湖,里面是殘敗的荷花,這個季節(jié)沒有任何的生氣,整個水面都有點黑沉沉的。
一個女人穿著一件米色的長款羽絨服,后面大大的帽子上有一條毛茸茸的領(lǐng)子,裹著她的臉,顯得她的臉很小很白,她站在不遠(yuǎn)處,看著我和徐政南走過去。
我本來覺得,徐政南和她已經(jīng)分手了,相信孩子也不是徐政南的,我沒什么心虛。
可是當(dāng)我走近的時候,我忽然有些打退堂鼓。
姜欣雨和徐政南是同一個大學(xué)畢業(yè),同一個專業(yè),在國外又是同一個行業(yè),除了徐政南對她沒有男女之間的感覺,其他的方面,他們真的合適,在國外的那段時間,他們是別人眼里的郎才女貌,非常合適的一對戀人。
我不知道他們是為什么而分手,徐政南沒有告訴過我,但是現(xiàn)在姜欣雨一直求復(fù)合,如果沒有我的介入,他們也許真的有可能重新在一起吧。
我的腳步慢了下來,想到自己高中退學(xué),跟著沈奕驍私奔,混跡社會,又受傷不能生育的事情,一種自卑感油然而生,我好像真的跟不上徐政南的步伐了。
“怎么了?”發(fā)覺我的腳步停了下來,徐政南低聲問。
“沒,就是忽然有點不知道和她說什么?!蔽已陲椫约旱淖员昂托奶摚B他的眼睛都不敢去看。
我在陸曉云面前可以理直氣壯,因為她是小三,而我曾經(jīng)陪著沈奕驍經(jīng)歷了那么多風(fēng)雨,我為他付出了那么多。
可我在徐政南這里,沒有這樣的經(jīng)歷,自然也沒有理直氣壯的底氣。
徐政南的手伸過來,牽住了我的手,十指相扣,掌心間的溫度緊貼,似乎在驅(qū)散我心里的膽怯,他溫和而鎮(zhèn)定地安撫我,“不需要你說什么,一切有我,我只是想讓她知道,我確實有喜歡的人了?!?/p>
“徐政南,她好像和你更合適?!蔽揖o緊地皺眉。
“你是說什么方面?學(xué)歷還是家世?或者一些人生經(jīng)歷?”徐政南看出了我此時的心里想什么,他看了一眼不遠(yuǎn)處的姜欣雨,牽著我的手握緊了一些,“在我心里,黎月是最好的,最適合我的人?!?/p>
他的眼神充滿了力量,一絲的敷衍和游移都沒有,我看著他,心里的懦弱漸漸地消散,勇氣再次充滿了全身,“好,你說的?!?/p>
徐政南勾唇,“是,我說的?!?/p>
在我們聊天間,姜欣雨已經(jīng)走近了,直到她走近以后我才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,之前在國外,她穿著寬松的黑色裙子,我和她不熟,打量得不多,完全沒注意到她已經(jīng)懷孕了。
她走得有些慢,挺著肚子步履沉重的模樣。
“政南,你來了?!彼请p充滿傲氣的眼睛,掃過我一眼,沒有理會我,只是和徐政南打招呼。
徐政南應(yīng)道,“嗯,你不是要見見我女友嗎?我?guī)砹?。?/p>
我聽到他的話,十分配合地向姜欣雨打招呼,“姜小姐,你好,我叫黎月——”
我的話還沒說完,姜欣雨就強勢地打斷了,語氣火藥味十足,針對性很強,“我知道,黎月,你和你老公的婚變在網(wǎng)上到處都是,聽說你十七歲時就為了那個男人退學(xué)了,連高中畢業(yè)證都沒有,然后就是到處混,直到那個男人賺了點錢,在家當(dāng)了幾年富太太?!?/p>
她的話無疑是在諷刺我,連語氣都是。
我猜到了她的性格,畢竟第一次見面時,她就表現(xiàn)得很沖。
可是當(dāng)下這個情況,我那些難堪的過去被她提起,作為我這個人的簡介,讓我覺得很不舒服。
“嗯,我和沈奕驍已經(jīng)準(zhǔn)備離婚了。”我平復(fù)了心情后,微微一笑答道。
“那就是還沒離婚,你這是婚內(nèi)出軌,之前網(wǎng)上說你和政南的關(guān)系曖昧,你是為了他而提出離婚,看來是真的了?”姜欣雨咄咄逼人。
徐政南想要開口說話,我先一步再次回應(yīng),“你怎么認(rèn)為都行,姜小姐,我從來不覺得為了一個身心出軌的男人守貞是什么值得歌頌的事情,我和沈奕驍已經(jīng)感情破裂,他和其他人在一起孩子都流了幾個,我提出離婚他不肯答應(yīng),那是他的事情?!?/p>
“要是他一輩子不答應(yīng)離婚,我難道要一輩子都單身?”
我的回答,讓姜欣雨有些不爽,卻又不知道怎么回答,這又不是古代封建社會,我和沈奕驍都鬧成了那樣,大家有目共睹,我在和他提出離婚后,才和徐政南走到一起,自認(rèn)為沒什么太大的問題。
沈奕驍一定會拖著我不離婚,我不會因此而停滯不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