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對我的眼神,陸曉云躲開了。
沈奕驍臉色不太好,他輕輕皺眉,問我,“老婆,她現(xiàn)在是孕婦,不僅情緒波動大,胃口肯定也不一樣,如果影響到孩子,會得不償失?!?/p>
他甚至忘了問我,陸曉云說的是真是假。
暫且不提他們兩個是否有常識,就沈奕驍當(dāng)下這種赤裸裸的偏袒,就足夠讓我厭煩了。
我還沒開口,蔣芳突然翻了個白眼,“姐,夫人明明吩咐傭人按照你的口味單獨做一份,晚上傭人給你做飯的時候,你又跑去跟人家說不用了,和我們吃一樣的就好,懷孕又不是當(dāng)女皇,你這樣讓我這個做妹妹的都不好意思了!”
我突然理解了宮斗劇里,那些嬪妃總有一兩個忠心的丫鬟是什么感覺。
只要是丫鬟能解決的事,主子根本不需要出手。
我贊賞地看了一眼蔣芳,給她無聲的鼓勵。
“蔣芳,你不要亂說!”陸曉云慌了起來,她趕緊拔高音量打斷蔣芳的話,“我只是不想沈總和夫人因為我而吃一些不愛吃的食物!”
“那你讓傭人給你單做不就行了?姐姐,你怎么能離間沈總和夫人的關(guān)系呢?我實在看不下去了?!笔Y芳冷哼了起來。
沈奕驍沒想到自己被陸曉云騙了,剛才還態(tài)度不好地責(zé)問我,頓時氣氛尷尬。
他帶著愧疚向我道歉,“老婆,對不起,我沒有問清楚。”
“現(xiàn)在問清楚了?!蔽覜]有看他,而是盯著陸曉云。
是不是也應(yīng)該責(zé)問一下陸曉云?
陸曉云臉色蒼白,可憐兮兮地看著沈奕驍,那雙秋水剪瞳里,楚楚動人的情緒,最容易打動男人的心。
沈奕驍臉色嚴(yán)肅,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,剛準(zhǔn)備開口,陸曉云就捂著肚子,“我突然肚子疼……”
一句話就讓沈奕驍閉了嘴,他緊張地問,“怎么會突然肚子疼?去醫(yī)院看看不?”
陸曉云虛弱地?fù)u搖頭,“不用那么麻煩,沈總,你可以扶我去房間休息一下嗎?”
沈奕驍哪里會拒絕,立馬就把我丟在餐桌上,自己親自扶著陸曉云上樓休息。
蔣芳看著我,湊過來問,“你怎么一點反應(yīng)都沒有?我姐都騎在你頭上了?!?/p>
“哀大莫過于心死,心死了自然什么情緒都不會有。”我淡定地吃著飯。
蔣芳也繼續(xù)吃,邊吃邊說,“我姐她太沒有道德了,要是我,我肯定只要男人給我花點錢,大著肚子住人家原配家里的事,我做不出。”
她說得很坦蕩,絲毫不覺得自己想當(dāng)小三的想法,有哪里不對。
她應(yīng)該猜得到我叫她過來陪陸曉云的目的。
我給她夾了點菜,“沈奕驍不缺錢,我也不缺,你需要什么跟我說,我可以給你。”
蔣芳眼睛一亮,“真的?”
“嗯,但是我不想我的老公再去外面找女人了?!蔽乙馕渡铋L地答道。
她露出一個笑容,“你放心,沈總沒那個精力再去外面找女人了。”
這頓飯吃完,我和蔣芳算是坦誠相待統(tǒng)一陣營了,反正到最后我會離婚,沈奕驍和誰在一起都行,有小四小五小六完全不介意。
該介意這些的人,應(yīng)該是陸曉云了,不知道她的孩子困不困得住沈奕驍。
我上樓去休息的時候,沈奕驍正從陸曉云的房間里出來。
我沒理會,直接往三樓走去。
畫室和我現(xiàn)在睡的臥室,都在三樓,每晚我畫會兒畫,然后一個人洗個澡入睡,舒服得很。
“老婆!”他叫住了我。
我沒應(yīng),于是他就跟了上來,直到來到了我睡的房間門口,我才停下來,“你不應(yīng)該在下面陪著陸曉云嗎?”
沈奕驍抓住我的手,神情充滿內(nèi)疚,“我知道,因為她懷孕了,你受了很多委屈,但是她要生的孩子,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,你就當(dāng)為你未來的孩子忍一忍?!?/p>
我未來的孩子?我想起了那張還算可愛的臉,那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。
無論是身體上還是感情上,他都不曾把我當(dāng)過媽媽。
看著沈奕驍這副表情,我譏誚地問,“沈奕驍,你是不是覺得如今這個情況,像極了兩個妃子爭寵,你就是那個妃子們都想攀附討好的皇帝?”
沈奕驍被我說得臉色一沉,松開了我的手。
“有必要說的這么難聽嗎?”他問,“我讓她來家里養(yǎng)胎,是經(jīng)過你的同意的,并不是我一意孤行。”
我不惱,“你拿我家里人威脅我,跟一意孤行有什么區(qū)別嗎?”
沈奕驍氣得不輕,“黎月,不要無理取鬧!”
“我無理取鬧還是你無理取鬧?你要她留下孩子,直接在外面買套房不就行了,非得帶到家里來惡心我,你口中那個我未來的孩子,和我一點關(guān)系也沒有,你沒必要得了便宜還賣乖,洗腦我的同時又惡心我!”我干脆一股腦地懟了回去。
沈奕驍說起了自己的大道理。
總結(jié)如下:
如果給陸曉云在外買房或者租房,他時常出入那邊,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。
陸曉云住在外面,萬一發(fā)生什么事,無法照應(yīng),孕晚期尤其危險。
孕婦情緒不穩(wěn),他在旁邊可以安撫,免得把事情鬧大。
真是巧如彈舌,怪不得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,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是做生意的訣竅。
“不用再說了,我要睡了?!蔽掖驍嗔怂?。
沈奕驍愁眉緊皺,似乎在我和陸曉云之間難以抉擇。
沉默了一會兒后,他返回了樓下。
——
早上起來時,我聽到樓下傳來了劇烈的爭吵聲。
下樓后,陸曉云和蔣芳正面紅耳赤地對峙著。
地上還有一個行李箱,是蔣芳之前帶過來的。
“這是干什么?”我問。
陸曉云眼眶通紅,怨氣十足地看著我,就是不吭聲。
蔣芳?xì)庹?,“我姐讓我哪里來的回哪里去,這算什么道理?我好心來這里陪她,她竟然要趕我走!”
“你是來陪我的嗎?你是來給我添堵的!”陸曉云忍無可忍了,“一大早的掐著沈總下來的時間,穿著一個運動內(nèi)衣就下樓,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?”
破防了,跳腳了,小三害怕小四了。
我從容開口,“就這么點小事,有什么好吵的,陸曉云,她是你妹妹,你當(dāng)姐姐的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