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關(guān)心著徐政南的傷勢,同時旁敲側(cè)擊詢問他是怎么受的傷,怎么連他媽都不知道?
難道徐政南救了我的事,沒有跟楊阿姨說嗎?
他估計是怕被楊阿姨誤會,不想因此節(jié)外生枝,畢竟楊阿姨以前時不時會提起,把我當未來兒媳婦之類的。
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沈奕驍疑心又重,所以什么都不說最好。
“意外受的傷,白阿姨,我沒什么事,您不用擔心?!毙煺喜]有告訴我媽原因。
我媽點點頭,“嗯,不過你這孩子一向穩(wěn)重,應該不會是和別人起沖突造成的,你媽擔心你是不是在外面和別人打架了,問你你又不說?!?/p>
我環(huán)視四周,楊阿姨不在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徐政南沒有否認,黎清明這時問他,“政南哥哥,你什么時候出院?等你出院了,我們和姐姐一起去玩!”
徐政南略微訝異,目光看向我。
我媽解釋道,“政南,我把小月的事都告訴明明了,我?guī)鰜硪娦≡碌氖隆?/p>
“我知道的,您放心?!毙煺洗驍嗔宋覌尩脑挕?/p>
我媽欣慰地笑了起來,別說楊阿姨曾經(jīng)把我當未來兒媳婦了,她又何嘗不是曾經(jīng)把徐政南當做未來的女婿。
她還開過玩笑,有女兒就夠了,缺兒子的話,以后把女婿當兒子。
所以她對徐政南很好,和我爸一樣,打從心底里喜歡這個優(yōu)秀的男孩。
“應該要吃晚飯了,政南,你是吃醫(yī)院食堂的飯菜,還是你媽回去給你做飯過來?”我媽關(guān)心地問。
徐政南答道,“我自己點外賣就好,我沒什么大礙,所以讓她先回去休息了,她的身體受不起勞累。”
“外賣?這怎么行?那還不如食堂的飯菜健康,小月,你去替政南打份飯上來吧?!蔽覌層X得吃外賣不健康。
我有點驚訝,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徐政南的雙腿上。
如果他想吃食堂的飯,應該可以自己過去。
很快我就覺得自己沒良心,人家救了我一次,我就去食堂打個飯怎么了?一點也不過分,是我應該做的。
徐政南察覺到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雙腿上時,似乎猜到了我一閃而過的想法。
“麻煩你了?!睕]想到他沒有拒絕我媽的提議,反而是和我客氣了一句。
這話明顯就是讓我去給他打份飯,他要吃。
我本就有這個意思,所以非常迅速地去了食堂,排了一會兒隊以后,給徐政南打了三菜一湯回去。
“姐,不是我說你,你玩的也太花了吧?”
前面一個聲音傳來,有點耳熟。
我往前看去,竟是陸曉云和蔣芳。
蔣芳正有些不樂意地吐槽陸曉云,“你不讓我見見未來姐夫,我就告訴我爸媽,你看你自己,渾身都是掐痕,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弄的?這說明這兩天你和姐夫就在一起過,你還說他忙,沒時間見我?!”
陸曉云這兩天才和蔣芳的父母,也就是她的舅舅舅媽鬧矛盾,還是沈奕驍去解決的,今天就和蔣芳來醫(yī)院了。
看來她并不太記仇。
陸曉云沒說話,我只能看到兩人緩緩往前走的背影,看不到她此時的神情。
“姐,我媽說……沈總?cè)チ宋覀兗?,說怕你被他們欺負,你告訴我,你那個男朋友,該不會是沈總吧?”蔣芳十分機靈地猜測道。
嘖,還真是個小機靈鬼,一猜就猜到了。
陸曉云停了下來,她下意識地四處張望,我立馬側(cè)身靠在一扇門上,勉強擋住我的身影。
等到她沒看后面時,我才重新走了出來。
陸曉云拉著蔣芳的手急急地說,“你別亂說,不是沈總!”
“不是他?那他對你的事那么上心干嘛?姐,家丑不可外揚,你怎么把我們家里的事跟別人說啊?我爸媽都要氣死了。”蔣芳話題一轉(zhuǎn),語氣中滿是責怪的味道。
陸曉云已經(jīng)被自己這個表妹氣死了,她不吭聲,只是加快腳步往前走。
蔣芳則是跟著她的腳步,似乎還在追問什么。
不知道她們兩個今天來醫(yī)院干什么,陸曉云本來請了幾天假回家,但是剛回去就出了事,又回來了。
她生病了,還是蔣芳生病了?
就在我思考的時候,我媽的電話打了過來,“小月,你怎么還沒回來?剛才你爸打電話過來,說他晚上的會取消了,我和你弟弟得先回去,剛才幸好有政南幫忙解釋,不然他又要懷疑我是來找你……”
“好,那我送你們!”我剛開口,就感覺不合適,萬一又被我爸看到就很麻煩。
我媽答道,“沒事,我們已經(jīng)打車出發(fā)了?!?/p>
“好?!?/p>
掛了電話后,我連忙回到了徐政南的病房里,想把飯菜給他后再走人。
可他正在打電話,說的全是我聽不懂的詞匯,應該是工作上的問題。
看到我來了,他沖我點了點頭,眼神示意我先坐下,我想開口告辭,又不太好意思打斷他,只好坐下來等一下。
之前我也碰到了徐政南和朋友在一起,又或者和那個黃總在一起,但是并沒有看過他工作時的模樣。
他看起來很投入,全身心地處理著工作上的事,偶爾還會忘了自己左手有傷,一動就痛。
窗外已經(jīng)夜色籠罩,我在沙發(fā)上一坐就是一個小時,聽著那些聽不懂的詞匯,仿佛回到了課堂上,聽到老師講了一道非常難解的題,十分的催眠,我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。
迷迷糊糊中,我感覺身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蓋了上來,驚醒過來后,我看到了徐政南近在咫尺的臉。
他的睫毛很長,很濃,小時候我總是追著問他,是不是偷用了楊阿姨的眼線筆,怎么男孩子也要化妝,面對我的愚蠢問題,他總是一笑了之,不生氣也不在意。
高挺的鼻梁上,有一顆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痣,要像現(xiàn)在這樣靠得很近,才能看清楚,很勾人。
他正用沒有受傷的那只手,為我蓋上外套。
看到我醒了,他并沒有任何的不自然,而是將外套扔在了一邊,“既然醒了就不用蓋了,怎么還沒走?”
“不是你讓我先坐嗎?”我懵了。
“我是讓你先走。”徐政南說這話的時候,似乎是覺得我像個傻子,沒忍住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