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我和沈奕驍一同到了公司。
在他發(fā)布通告之前,我先一步在公司大群里,發(fā)布了一則對陸曉云的處罰通知,因為她險些弄丟了公司重要文件,弄得人心惶惶。
這本不是人事部的權(quán)力,但是我是公司的老板娘,我有這個權(quán)力。
十分鐘后,沈奕驍?shù)碾娫挻蛄诉^來,“你在群里發(fā)的是什么?你瘋了!你上來!”
聽著他那又急又氣的聲音,我勾了勾唇,從容地起身去了總裁辦。
陸曉云已經(jīng)在辦公室里了,她垂淚不語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,真好笑。
“奕驍,你是怪我不應(yīng)該在群里發(fā)那些話嗎?”我一進(jìn)門,就露出了無奈又受傷的模樣。
陸曉云會哭,我不會嗎?
為了達(dá)到我的目的,眼淚同樣可以作為工具。
沈奕驍看到我紅了眼眶,臉上的怒火瞬間散去不少,他替我擦了擦眼角,滿是拿我沒辦法的模樣,“你怎么能把責(zé)任推給陸秘書?她是無辜的?!?/p>
“我也不想,可是文件丟了,全公司的人都知道,如果讓大家知道你是因為自己的失誤,鬧得人心惶惶,那么他們背后肯定議論你,我來擔(dān)責(zé),同樣是這樣的后果,陸秘書不是說愿意幫我們擔(dān)責(zé)嗎?所以我就……委屈她一下,說到底,我都是為了你。”我說著說著看了一眼陸曉云,神情難過,“陸秘書,難道你那天只是客套一下嗎?”
“沈總對你那么好,你肯定也想替他分憂對不對?”
我的話把陸曉云堵得不知道說什么好,她只能求助似的看著沈奕驍。
沈奕驍皺著眉頭,根本沒有理由再責(zé)怪我,因為我說的挺有道理的。
見沈奕驍不說話,陸曉云哽咽著開口了,“我沒有意見,這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,不管是沈總還是夫人的失誤,我都愿意承擔(dān)。”
我嘆了一口氣,“陸秘書,你們沈總沒告訴你,就是他記錯了嗎?他順手放進(jìn)保險箱了,真不是我的失誤。”
沈奕驍神色有幾分異樣,緊繃著臉沒說話。
他想替陸曉云擔(dān)責(zé),沒想到我會這么為他著想,直接把陸曉云拖出來背鍋,歪打正著。
陸曉云嘴唇都要咬爛了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,“沈總……跟我說了?!?/p>
“陸秘書,這次你受委屈了,你放心,雖然我說要扣你的工資和獎金,但是我會讓沈奕驍補(bǔ)償給你,只多不少。”我裝出一副貼心的樣子,安慰著陸曉云。
面對我的好心,沈奕驍和陸曉云都不知道說什么,兩人陷入了可笑的沉默中,我看著都覺得滑稽。
過了好一會兒,陸曉云才小聲地答道,“好的,夫人?!?/p>
說完她對沈奕驍打了個招呼,退出了辦公室。
陸曉云一走,沈奕驍便抓了抓頭發(fā),滿臉煩悶,他坐在沙發(fā)上又點燃了一支煙,看到我的眼神后,將煙熄滅扔進(jìn)了煙灰缸里。
“你在生氣?”我走過去,輕聲問。
“沒有,只是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,我有些沒準(zhǔn)備,陸秘書畢竟工作上挺努力的,做事很不錯,我要是虧待了她,不太好?!鄙蜣闰斀o自己找著借口。
我沒有揭穿他,而是坐下去挽住了他的胳膊,耐著性子解釋,“我真的是為了你考慮,可能是我很久沒工作了,考慮得不夠周到,別怪我,要不我私下請陸秘書吃個飯,給她道個歉,求她原諒我吧?”
這話讓沈奕驍一驚,“不行,她只是個秘書而已,拿錢辦事,我會補(bǔ)償她的,不可能要你去求她原諒!”
“嗯,那你給她年終獎多一點?!蔽姨崃藗€建議。
沈奕驍抽出手,攬住了我的肩膀,微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,故作輕松地說,“好,我知道了,老婆你先下去忙吧。”
我點點頭起身離開。
陸曉云不在工位上,我問了一下其他人,說她去了洗手間,我便往洗手間那邊走去。
剛到洗手間我就聽到了一陣啜泣聲,陸曉云站在洗手池那里,正在抹眼淚,那柔弱無助的身影,真是讓人忍不住憐惜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人欺負(fù)慘了。
她聽到腳步聲后,停住了哭泣,扭頭看到我時愣了一下,隨即有些憤恨地瞪著我,和在辦公室里那副弱小的樣子截然不同。
“陸秘書,你在哭什么?是在怪我嗎?”我開門見山地問。
“沒有,我哪有那個資格責(zé)怪您,只怪我自己做得不夠好?!标憰栽撇桓市牡卮鸬?,漂亮的杏眼里,閃爍著怨恨。
我溫柔地安慰她,“沒事,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,那以后好好提升就好了?!?/p>
說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然后站在她旁邊洗了個手,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回到人事部的時候,我聽到有人在議論丟失的那份文件的內(nèi)容,不知道是誰泄露了風(fēng)聲,他們開始擔(dān)心自己是不是要被裁員,擔(dān)心公司是不是效益不好,擔(dān)心自己被降薪。
從群里得知文件是陸曉云不小心拿錯了以后,有人商量著要去找她探探口風(fēng)。
我聽著他們的話,慢悠悠地泡了一杯咖啡,陸曉云要是告訴公司其他人文件的內(nèi)容,那么沈奕驍一定會暴怒,如果她不愿意告訴其他人,那么她會就被那些人背后議論,甚至孤立。
隨她去選,哪條路都不太好走的樣子。
——
晚上我先回到了家里,沈奕驍留在公司加班。
吃完飯后,我在臥室里看到了徐政南的外套,傭人已經(jīng)洗好烘干了,疊好放在了我的床上,我上前拿起來看了一會兒,心情低落。
連朋友都做不成,真是慘淡。
我還以為我卑微一點,主動求和,能挽回這個曾經(jīng)的好友,可惜有些人一旦失去了,就無法再挽回。
我將衣服裝了起來,打算下次還給徐政南,隨后我找出了iPad,發(fā)現(xiàn)沈奕驍?shù)奈⑿乓呀?jīng)更改了密碼,需要重新登陸驗證,他可能是之前收到了同步登錄的信息,又找不到設(shè)備在哪里,為了安全起見,便改了密碼。
“夫人,夫人,蘇穎小姐來了!”傭人上來告訴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