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愛蓮在氣頭上,沒有第一時間注意道寧婉清情緒變化,坐回椅子上拿起報紙看。
寧婉清回到房間,臉上笑容落下,眼眸陰沉,抓起枕頭一拳一拳重重的擊打,直到心中的怒氣削去大半,才緩緩停下動作,面無表情將枕頭丟回床頭,甩甩手臂重新回到客廳。
此時,江愛蓮也同樣調(diào)整好心情,見到她出來,歉然道:“婉婉,剛剛是媽媽不對,不該讓壞情緒波及到無辜的你?!?/p>
“媽媽只是生氣,你明明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,這里是你的家,就因為血緣,到了他們嘴里,就成了你替他們陪我?!?/p>
“他們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找寧梔嗎?為什么一個勁的往我們家跑。”
“特別是那天,寧梔都走了,他們還死皮賴臉的在我們家不走。”
“婉婉,我想著你是不是被誆騙了,他們看你心善,拿寧梔做借口,實則是為了故意接近你?”
寧婉清眼眸微動,低下頭委屈的紅了眼眶:“媽媽,我不知道?!?/p>
滿臉茫然和傷心:“他們?yōu)槭裁匆_我?”
江愛蓮心疼到不行,快步來到她身邊,將人摟在懷里:“我的乖寶那么好,人見人愛,他們肯定是發(fā)現(xiàn)你的好,舍不得你,想把你帶回去。”
“可、可是,這里才是我的家。”寧婉清將腦袋埋進江愛蓮的肩窩,帶著哭腔的聲音悶悶傳來:“我和他們不熟悉,我不認識他們?!?/p>
“媽媽,你不能不要我?!?/p>
江愛蓮跟著難受:“婉婉,媽媽怎么會不要你,媽媽就是怕他們偷偷搶走你,把你從媽媽身邊帶走,那是在挖媽媽的心頭肉。”
寧從文回到家,看見的就是母女兩親密相擁的畫面,笑著問:“你們這是怎么了?”
“又看見什么感動的事情了?”
母女倆抬起頭,眼眶紅紅的,將寧國強夫妻又來家里的事告訴了他。
“從文,你說他們是不是故意來和我們掙婉婉的?”江愛蓮不高興地問。
寧從文眼眸一垂,眉頭緊緊擰起,他沒想到一次好心竟然換來對方的算計。
母女倆還是太單純,只以為他們來寧家是為了婉婉,他卻從中看出了寧國強,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既不是為了寧梔,也不是為了婉婉,而是意指他們寧家,寧國強恐怕是想攀上寧家!
自己真是太大意了。
寧從文神色一冷,淡淡道:“你們不用擔心,事情我有分寸,今天過后,他們不會再來了?!?/p>
大院不是這么好近的,要不是他特意交代過,兩個外人能如此輕易走進來。
既然他們動了壞心思,那他收回他們的特權(quán),讓他們再也進不來就是。
“下回再遇見這樣的事情,你們直接和我說,不要自己瞎捉摸?!彼麥睾偷男ζ饋恚骸岸啻簏c事,值得你們母女倆嚇得掉金豆豆?!?/p>
江愛蓮和寧婉清對視一眼,不約而同笑了起來。
寧清玄無意間的餐桌閑聊,讓所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,江愛蓮吃驚:“嗯?清玄,你說什么?寧梔要考大學?”
“嗯,我老找的學校幫她補辦的學籍。”寧清玄點點頭,這事還是他和老師一起跑下來的。
剛開始不知道,直到辦好,他才無意間聽到。
要是知道是提寧梔補辦學籍,打死他都不會陪辛國森跑前跑后。
寧清宇嗤笑:“她一個小學都沒讀過的文盲,去考大學,是想出名想瘋了?”
“大學又不是大白菜,說考就能考上,未免太異想天開?!?/p>
寧清風震驚:“什么?小學都沒讀書?”
寧清玄點點頭:“學歷上面確實一片空白?!?/p>
正是因為寧梔沒有一點文化,半個學籍才會這么困難。
江愛蓮嫌棄的擰緊眉:“真丟人,她不會打著我們家的旗號招搖撞騙吧?”
寧從文對寧梔的印象是一降再降,寧國強這對養(yǎng)父母明顯不是好的,有品性敗壞的父母教出來的孩子能有什么好?
滿口謊言,愛慕虛榮。
他現(xiàn)在對寧梔說的半個字都不相信。
說養(yǎng)父母不愛她,可她卻會多種樂器,說養(yǎng)父母不給她讀書,她轉(zhuǎn)頭要報名高考。
不是滿口謊言是什么?
說不定,寧國強來首都的這出戲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也未可知。
想到這,寧從文想到在首都軍區(qū)尖刀營,寧梔的丈夫陸川。
他記得之前首都軍區(qū)屬意的尖刀營團長是宋軍霆,幾乎可以說是內(nèi)定下的團長,結(jié)果去西部軍區(qū)出一次任務,宋軍霆就的正團長就有陸川頂上了。
是不是陸川故意透露自己是他們寧家的女婿,導致選擇變化?
寧從文忍不住陰謀論了。
不行,他明天得問問!
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一晚,第二天來到辦公室,寧從文拿起電話就打到首都軍區(qū),好巧不巧接起來的是宋軍霆。
“寧伯伯,您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情?”宋軍霆疑惑的問道。
寧從文一頓,笑著道:“軍霆啊,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有些問題想問問清楚。”
“那您要找誰?我去給您喊來?!?/p>
“不用?!睂帍奈拇驍嗟溃骸昂筒膸拙洌俊?/p>
“好的,寧伯伯?!?/p>
寧從文拐彎抹角,隱晦的打聽了一圈,確認陸川沒有打出寧家的名號,心底放心不少,只要不借用寧家的名頭,他是不在乎陸川做什么的。
“軍霆,你和伯伯說,為什么不想和婉婉結(jié)婚?”
宋軍霆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,斟酌片刻:“寧伯伯,婉清是個很好、很優(yōu)秀的姑娘。”
“可在我心里,她就是我的親妹妹,生不出半點男女之情。”
“我覺得如果我們貿(mào)然結(jié)婚,對她對我都是件極為不負責任的事?!?/p>
“所以我想退婚,我不想耽誤她?!?/p>
寧從文勸道:“軍霆,男女感情是可以培養(yǎng)的,你們從小青梅竹馬的長大,她滿心滿眼都是你?!?/p>
“心里根本放下其他人,你為什么不能嘗試著接受,而是一味的拒絕呢?”
“你可以給婉婉一個機會,嘗試著讓她走進你的心,再說除了她,我不認為還有誰能配的上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