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是什么人!”
那貴婦人一看見洛川和令狐楚,瞬間就警覺起來。
大熊趕緊在一旁解釋,告訴那婦人,他們兩個都是自己的朋友。
然后又朝洛川兩人介紹,這貴婦人就是他的母親。
可即便是這樣,熊母也只是點了點頭,神色中的緊張依舊沒有消去半分。
而且,剛剛拉開的車門又急促關了上。
本來是有心幫忙,奈何對方這般情緒,洛川倒也識趣,明白對方這是不想讓外人摻和,便禮貌地朝著熊夫人打了個招呼,和令狐楚退了回來。
不過,他還是朝熊雄說了一句,有什么需要幫忙的,隨時過來。
認識這兩三年,時間不長,但他和大熊一動一靜,相得益彰,處的很好。尤其是沒少白喝他的茶,這份人情,洛川不能忘。
回到當鋪,令狐楚便小聲道:“什么情況,我怎么聞到一股子尸臭的氣味。難道說,那車里有死人?”
洛川也有些詫異,上次大熊他父親過來的時候,開的可是豪車啊,還是個車隊。今天怎么換成他母親,就改開五菱宏光大面包了。而且,剛才確實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臭味,很像是尸胺的氣息。
兩人坐在柜臺后面喝著茶,但目光卻雙雙瞥向了對面。
小五先去打開了茶館的門,然后看見熊雄的母親和大熊急切地說了幾句什么,大熊頓時臉色慘白。接著就看見那四個黑色西裝男打開了車門,左右看了看,見沒有人路過,這才從車上抬下來了一副擔架,急匆匆進了茶樓。
擔架上明顯躺著一個人,但蓋得嚴嚴實實,隔得太遠,看不出死活。
“哎,你猜?lián)苌鲜钦l?”令狐楚問道。
“不知道,這我上哪猜去??!”
“肯定是大熊的父親。這其中有秘密!”
“何以見得?”
“這還不是顯而易見的嗎?沒看人抬下來的時候,大熊手都在哆嗦嗎?若是別人,他不可能這么擔心。還有那四個黑衣人,全都是畢恭畢敬的,不用想也知道,這是他們老板?!?/p>
洛川覺得令狐楚分析的確實有道理。
可問題是,上次他見過熊雄的父親,人家老熊面色紅潤,氣宇軒昂,根本就不是行將就木的年紀。
令狐楚面色凝重,小聲道:“我有個大膽的猜測。這老熊可能是個成功人士,身邊少不了青春少女。一來二去,老熊沒能把持住,在外面有了新歡。極有可能,還有了孩子。這件事被熊夫人發(fā)現(xiàn)之后,惱羞成怒,極力挽留未果,見老熊死不回頭,于是激憤之下,失手把老熊給打死了,當然,不排除預謀毒殺的可能。木已成舟,人死不能復生,熊夫人思忖再三,決定投奔兒子,要悄無聲息地將老熊的尸體處理掉。唉,看來大熊要面對抉擇了,是大義滅親將母親送進監(jiān)獄,還是和母親聯(lián)手惡斗小三!”
洛川一陣無語,苦笑道:“猜測,可能,極有可能,還不排除……老四,你干脆去寫偵探小說吧。什么事還沒發(fā)生呢,你這已經把四十級家庭倫理刑偵狗血劇拍完了。”
“我這是警覺,一個江湖人特有的偵察嗅覺。否則,你告訴我,那尸臭是怎么回事?”
兩人正說著,就看見小五從茶館里出來了。
“你看看,現(xiàn)在連小孩子都給轟出來了,估計這是母子開始密謀了,是秘不發(fā)喪啊,還是要先爭奪遺產啊。”
“你甄嬛傳看多了吧,看什么都像是陰謀。”
小五出了茶館,徑直朝這邊來了。
洛川笑道:“這又怎么說?”
“估計是想找你要個秘密處理尸體的方法,或者試探咱們剛才是否看見了什么?!绷詈烂C道:“小心點,會被滅口的。”
“洛先生,熊大哥讓我來請你們兩個過去呢,有事相求,特別急!”小五進門就氣喘吁吁地說道。
洛川知道令狐楚剛才那是在胡謅,兩人相視一笑,趕緊出了門。
不過,至少有一點令狐楚說的錯不了,那就是,熊母的云城之行,肯定是有秘密。
兩個人跟著小五上了茶樓,還沒進門,就聞見了一股濃郁的香薰的氣息。
不用想,這是用來掩蓋尸臭的氣味的。
穿過二樓的茶廳,直奔后間,那是熊雄休息的地方。
兩個黑衣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。
“川子、令狐,你們快來!”大熊招呼了一聲,兩個黑衣人才讓開了通道。
進了屋,光線有些暗,一個人躺在床上,熊母就坐在床頭的位置,兩眼微紅,看樣子剛才哭過。
“怎么回事?”洛川一邊朝熊雄詢問著,一邊看了一眼床上的人,沒錯,正是熊父無疑。
不過,距離上次見面還沒過多久,熊父卻已經變成了另一幅模樣。
面色晦暗烏青,嘴唇無色,雙眼周圍是巨大的黑眼圈,人躺在那,看不見胸脯的喘息,要不是喉嚨微微在動,確實像是一個死人。
“小洛對吧?”大熊還沒說話,熊母便迎了上來,態(tài)度和先前截然不同。
“剛才那會也不認識你們,所以……所以我有些不禮貌了?!?/p>
“伯母您客氣了。”
“不不,確實是我太緊張了,所以生冷了些。剛才我聽大熊說,你們懂陰陽術?那……那能不能求你救一救我們家老熊啊!”熊母說著話,眼淚又下來了,還伸手從包里拿出了一張卡,低聲道:“這里面有一百萬,如果你們能救我家老熊,這就是給你們的酬勞了?!?/p>
洛川和令狐楚不禁對視一眼,這分明有一種被人往臉上砸錢的感覺啊。
當然,這種感覺確實有一點羞恥感,但更多的是被人重視的感覺。當你值得被人家砸錢的時候,這說明你至少不是個廢物。
“媽,你這是干什么??!洛川是我朋友!”大熊趕緊把熊母推到了座位上,朝洛川道:“對不起,川子,我媽不是那個意思……她是太著急了。我請你們來,確實是想讓你們看看我爸,在燕城,我媽請過大夫了,根本看不了……我想著,或許你有辦法。”
說這話的時候,令狐楚已經走了過去,伸手切了切老熊的頸動脈,然后直接扯開了病人的上衣,但見大熊父親烏青的肚皮之上,全是銅錢大小的尸斑,一股子糜爛的臭味直沖天靈蓋。
正當令狐楚彎腰查看病人四肢和軀體是否有傷口的時候,死氣沉沉躺在那的老熊突然直挺挺就坐了起來,他面部表情極度猙獰,看上去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,全身上下都散發(fā)出一種恐怖的氣息,一把就抓住了令狐楚的脖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