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遙。”
陸京墨剛出聲,正在哭喊的陸京墨嚇得打了個嗝。
他不敢置信地含淚看向另一頭,見來人當真是寧遙,他一下就僵住了。
寧煙也看到了寧遙,但她沒有半點心虛,反而挑釁地歪頭,沖她笑。
寧遙轉身就走,連果籃都沒放下。
她來醫(yī)院看望陸明瑾,是出于做母親的職責和義務。
甚至她已經做好了兩人相處不會愉快的準備。
可她怎么都沒想到這個叉燒兒子會罵她惡毒,還說以后也不認她……
行,這樣也好。
眼不見為凈!
“寧遙!”
陸京墨的聲音從后方追來,寧遙改走為跑,生怕慢一步又會被攔下。
等陸京墨追到醫(yī)院門口,寧遙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那一刻,已經淡化的憋悶卷土重來。
比先前在碎星公司更難忍。
他重吐了一口濁氣,轉身回醫(yī)院里面。
陸明瑾忐忑地等在病房,任憑寧煙怎么哄都愁眉不展。
“明瑾,把衣服換了?!?/p>
門外傳來了陸京墨的聲音。
“爸爸……”陸明瑾無措地坐在床上,小小的身影縮成了一團。
寧煙以為陸京墨是要給陸明瑾辦出院,立刻出聲,“京墨,明瑾的身體還沒恢復,你現在把他帶回家會不會有點早了?”
陸京墨面無表情道:“這件事,就不勞你操心了。你膝蓋受傷了,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?!?/p>
不等寧煙回話,他就沖外面吩咐道:“楊謙,安排人送寧小姐回去?!?/p>
剛到醫(yī)院準備匯報工作的楊謙聞言,立刻安排了兩名保鏢送寧煙回去。
寧煙不想走,可也不想惹陸京墨生氣,這才跟他和陸明瑾道別。
寧煙一走,陸明瑾仿佛失去了保護傘,整個人都忐忑不安。
“爸爸,我剛才不是故意的,我沒想到她會來……”
陸京墨正在找他的衣服,聞言沉聲提醒道:“她是你媽?!?/p>
陸明瑾想反駁,可想到剛才那一幕,又忍住了。
緊張地摳手指。
陸京墨在衣柜里翻找了一圈,發(fā)現里面掛著的都是外套,沒有褲子,當即冷下臉。
“明瑾,為什么衣柜里只有外套沒有褲子?誰給你收拾的?”
陸明瑾小心觀察他的表情,低聲回答道:“是管家伯伯,但以前是她……媽媽收拾的?!?/p>
正好管家給陸明瑾送午餐,聽到兩人的對話,趕緊進門解釋,“少爺,是我的錯。以前夫人是按周把小少爺的衣服和褲子搭配好,并掛在一起,所以我才誤以為衣服下面有褲子,我這就讓人趕緊把小少爺的褲子送來!”
陸京墨握著衣架的手微微收緊,從前他以為寧遙在與不在,對他們沒什么影響。
現在看來,是他低估了她。
“不必折騰。明瑾,把衣服換上就行了?!?/p>
陸明瑾聽話地換上,而后一臉疑惑地看著他,“爸爸,你要帶我去哪里???”
“去給你媽媽道歉,你剛才的話不該那么說她?!?/p>
陸明瑾本能抗拒,抱著自己的胳膊后退,“可是她先不管我的!我不想要現在的媽媽,她對我不好,一點也不關心我。就算要道歉,也該她跟我道歉!”
陸京墨冷眸一沉,好一會兒才開口,“你說錯了,她還是關心你的。你生病那晚,她和我一起在手術室外守著你,確定你沒事才離開的。今天她也是出于關心,來看你,但你卻說了不該說的話?!?/p>
陸明瑾知道爸爸不會騙他,臉上的抗拒淡了不少。
他不是不懂道理,他就是不適應從前對他百依百順的媽媽,突然間對他漠不關心。
“爸爸,我愿意跟媽媽道歉,但她也有錯,你也要讓她跟我道歉?!?/p>
陸京墨摸了摸他肉嘟嘟的臉蛋兒,頷首答應。
碎星公司。
寧遙坐在自己辦公室,平復心情。
這一路她不停地提醒自己,不要在意那對白眼狼父子的所作所為。
可她的心仍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壓住,讓她難以呼吸。
她拿起筆想用化設計稿來分散注意力,結果拿起筆才發(fā)現它是新的,她找了一圈沒找到修筆刀,便隨手拿起旁邊的小刀來削筆。
“嗡嗡嗡……”
手機突然震動,嚇了她一跳,握刀的手也跟著一歪,一下就劃破了她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,鮮血瞬間涌了出來。
她趕緊丟開筆,用紙巾來按壓,順便接聽電話。
“寧總?!?/p>
鐘云澈正好來找她,敲了幾聲沒人應,他輕輕推門就看到寧遙滿手是血,趕緊沖了進來。
“你怎么受傷了?”
寧遙掛斷電話,看了看自己的手,淡笑道:“沒事,不小心劃破了。瀟瀟和聞安在樓下嗎?”
“她們出去見客戶了。”鐘云澈注意到她的傷口有點深,又補充道:“你要是有事,也可以安排我去,我手里目前沒什么事?!?/p>
寧遙考慮了片刻,用左手拉開另一邊的抽屜,將一把車鑰匙丟在桌上,“我的車之前送去修理了,剛才修車廠打電話說我的車修好了,那就麻煩你跟我一起去取吧?!?/p>
“沒問題?!?/p>
兩人剛走沒幾分鐘,陸京墨的車就到了。
物業(yè)不敢得罪他,所以告知他碎星公司人都出去了,讓他晚點再來。
陸京墨沒有離開,而是帶著陸明瑾回到車上。
半個小時后,等得有些無聊的陸明瑾趴在車窗上巴望,很快他注意到有輛車從外面開了進來。
他仔細一看,發(fā)現副駕上的人竟然是他媽媽,而開車的人是他不認識的叔叔,他沒忍住驚叫道:“爸爸,媽媽回來了,但她是跟一個不認識的叔叔一起回來的!”
陸京墨立刻停止辦公,掀眸往外看去,便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十分殷勤地打開了寧遙的副駕車門,并自然地接過了她手里的包,護著她下車。
他的大腦瞬間空白一片,周身的血液也仿佛凝固了,整個人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。
直至寧遙跟那個男人并肩走入寫字樓,他才回過神來。
他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,因為上次他擔心寧遙出事折返回去時,寧遙上的就是他的車!
想到這里,一股難以名狀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起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