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青堂。
穿著蒙頭蓋臉黑斗篷的百里心抬頭看著店鋪招牌上的三個大字,眼中有好奇意味。
她背著一個長木匣子,里面放著她的弓和箭。
實在是大箭師的弓具太顯眼了,而他們一行又不想太惹人注意。"
一旁的庾慶師兄弟三個也同樣穿著黑斗篷
,經(jīng)長途跋涉,他們終于回到了幽角埠。
昆靈山的人并未直接將他們送到幽角埠來
,只是將他們送出了昆靈山地域而已,剩下的路由他們自己走。
送行的過程中,昆靈山那邊自有一番交代,那就是師兄弟幾個在事發(fā)前就已經(jīng)離開了昆
靈山,由秦傅君陪同著游山玩水去了,不管誰問起都要一口咬死了不知道昆靈山發(fā)生過什么。
話說到這種地步,師兄弟幾個哪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。
這讓他們很是驚疑,為這件事死了那么多的人,尤其是還死了那么多大業(yè)司的人,這能瞞的過去嗎?
不過這種事情該怎么運作顯然輪不到他們來操心,他們的層次太低了,沒人告訴他們究竟怎么回事,只知會了他們該怎么做。
至于百里心,說是背離了師門無處可去,
于是南竹本著負(fù)責(zé)任的態(tài)度,熱情相邀。
想要把這女人帶回家,自然要爭取到兩位
師弟的同意。百
牧傲鐵強烈反對,怎么可能把這種不清不楚的女人帶回妙青堂,老七喜歡也沒用。"
事情到這一步,只要庾慶也反對,南竹基本就沒辦法了,然而庾慶的態(tài)度有點不置可否,隨便的意思很明顯,于是南竹的態(tài)度立刻剛
烈了起來,也不跟你牧傲鐵講什么道理,直接
用自己師兄身份對其進(jìn)行敲打。
牧傲鐵嘴笨,講不贏南竹,自然要私下找庾慶,問究竟是什么意思?
庾慶說,這女人知道了仙府的事,如果不把她殺了,放任她離開不是明智之舉,留在身邊觀察未必是壞事。
獨木難支,牧傲鐵還能怎
么辦?于是就這樣把人給帶回來了。
“公子!”
庾慶和牧傲鐵剛進(jìn)入了鋪子,蟲兒的欣喜歡叫聲便從里面?zhèn)髁顺鰜怼?br>
門外的南竹則對百里心樂呵呵伸手邀請,“沒事,進(jìn)吧,就當(dāng)自己家?!?br>
一行入內(nèi),各回各屋安頓。
南竹忙著幫百里心安頓,把蟲兒當(dāng)了下人般使喚,蟲兒忙前忙后倒是沒什么怨言,誰讓他是小師弟。"
院子里,庾慶從旁經(jīng)過時,高云節(jié)攔了他,朝南竹那邊抬了抬下巴,“那女人誰呀?”
見到幾個師弟平安回來了,他多少也是松了口氣的,本想找最佳的問話對象問清此行情況,誰知南竹跟一個陌生女人混在了一起,搞的他有些不方便。
庾慶:“老七非要帶回來的,你自己問老七去?!?br>
他把所有責(zé)任都推到了南竹身上,旋即又東張西望地問了聲,“大黑呢?”
高云節(jié):“屋里,拎了根棍子逼小黑寫字呢,剛從外面抓回來不久?!?br>
庾慶呵呵,“還往外偷跑呢?”
高云節(jié)嘆,“你們不在的這些日子,棍子
打斷了兩根?!?br>
庾慶唏噓,搖頭轉(zhuǎn)身而去。
高云節(jié)本想問問這回到底怎么回事,然兩人的關(guān)系不太好,話到嘴邊也沒能說出口,牧傲鐵嘴又比較笨,他想了想,還是準(zhǔn)備等高胖子忙完了再說,反正也是要問那女人情況的。
個把時辰后,妙青堂一伙人終究還是湊在了一起,湊在了吳黑的屋里,談及了這次的際遇。
百里心自然沒資格參加這樣的私密聚會,她被安置在了小東和小西那兩個獨目人住的小
院落里,這邊也授意了小東和小西監(jiān)視百里
心。
小黑也被打發(fā)了出去,讓他找百里心玩去了,南竹有帶禮物給他,盡管只有一包便宜的麥芽糖,但也把小黑給哄了個開心,喊了聲“胖叔最好”,高高興興去纏著百里心了。
其他人沒有給小黑帶禮物。
聽到庾慶居然在本屆朝陽大會奪魁,二師兄高云節(jié)那叫一個訝異,才真切意識到如今的老十五確實已是今非昔比了。
當(dāng)聽到闖入百花仙子仙府的歷險過程,胡須
都掐斷了好幾根,既為那驚心動魄而感到后怕,又為自己錯過如此奇幻見識而感到惋惜。
他也想去的,奈何幾位師弟不帶他玩。
將外出的事情做了交代后,庾慶也終于向南竹伸手了,“里面弄出的東西呢?拿出來看看?!?br>
之前一路上因為有百里心在,不好讓把東
西給拿出研究,如今回來了,自然要仔細(xì)琢磨
琢磨。
南竹立刻警惕道:“那都是我的東西?!?br>
庾慶翻了個白眼,有點悔不該當(dāng)初立那規(guī)矩,如今只能沒好氣道:“沒人要你東西,讓你拿出來看看?!?br>
見大家都冷冷盯著自己,南竹不情不愿地嚷了聲,“等著?!?br>
說罷起身而去了。
一伙人著實等了一陣,才見南竹拿著一個布包回來了,可見這家伙之前把東西給藏了起來。
坐回大家中間,南竹先從布包里摸出了一塊黑色的木牌,上面雕刻著一只三只腳的怪鳥
庾、牧二人一看就知道是蜂王掛在腰上的那塊腰牌,居然就那樣被這胖子給摘來了,哪
怕是現(xiàn)在,兩人依然不知道該說這胖子什么
好。
南竹擠出一臉笑,主動先遞給了吳黑,“大黑,一直看不懂,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名堂?”
他當(dāng)初之所以冒險從蜂王身上偷腰牌,是覺得能被蜂王隨身攜帶的東西肯定不簡單,途
中悄悄摸出來看過好幾次的,卻始終看不出任何名堂,念想起吳黑的出身,現(xiàn)在倒是寄予了希望。
吳黑拿了牌子到手,翻來覆去看了一陣,
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,施法查探后,還屈指彈出一陣當(dāng)當(dāng)聲,帶點金屬回音。他稍琢磨后,
搖頭道:“看似木牌,其實非金非木也非玉石之流?!?br>
南竹:“對呀,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材質(zhì)的。”
吳黑:“像是骨頭?!?br>
南竹訝異,“骨頭?我用劍試過,連點劃痕都難搞出,骨頭能有這么硬?”.
吳黑:“我也說不準(zhǔn),就是感覺這上面的氣味像是骨頭的氣味。"
南竹當(dāng)即
伸手將牌子拿了回來,也放在鼻
子前嗅了嗅,反復(fù)嗅了一陣,道:“好像是有
種什么味道,很淡,幾乎聞不到,這就是骨頭的氣味嗎?”
吳黑:“小時候在荒野中沒什么玩,父親經(jīng)常撿點戈壁上的動物骨架子,拿回來做點玩的東西,玩久了對骨頭的氣味特質(zhì)有點印象,就是感覺,我也說不準(zhǔn)。"
南竹又單掌托著牌子問,“還有別的什么說法嗎?譬如有沒有聽說過這個牌子的用途?
吳黑搖頭:“沒聽過,不過這牌子上三只腳的怪鳥…我小時候好像聽父親提起過,父親說見過三只腳的鳥進(jìn)出仙府,說是什么仙人的信使,我沒記錯的話,應(yīng)該是叫做'青鳥’,不知道指的是不是這牌子上的?!?br>
“信使?青鳥?”庾慶嘀咕了一聲,伸手硬拽了那牌子到手查看,也是翻來覆去的看,又敲又嗅的,最終也沒能看出什么名堂,不由疑惑道:“若是真的,把信使刻在牌子上是什么意思?”
吳黑攤了攤雙手,表示不知道。
高老二伸手拿到牌子看過后,嘀咕道:“這鳥感覺像是'三足烏’?!?br>
此話一出,眾人目光齊刷刷盯向了他。
高老二一看眾人反應(yīng),知道大家誤會了,立馬解釋道: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之前跟其他鋪子的掌柜來往,談天論地,說到做買賣避免踩坑的事,說到過一種三只腳的怪鳥,說是叫做'三足烏’,我看這牌子上的毛色也是黑的,又是三只腳,感覺像,具體是不是,我也不知道,我又沒見過。”
庾慶:“那你回頭再不動聲色的打聽一下高老二點了點頭。
牧傲鐵又伸手要了牌子去查看。
南竹眼巴巴等著,等著收回了那塊牌子后,才又拿出了那只黑葫蘆,對眾人解釋道:
做掉那藤妖后,我覺得這葫蘆里肯定不是她說
的什么本命靈魄,路上忍不住開了個口子查看,誰知口子一開,立馬就冒綠光,不知里面是
個什么玩意,搞的我不敢輕舉妄動了,畢竟在
路上不方便。還有,那綠光自動把開的口子給愈合了。”
于是葫蘆又在大家手上流轉(zhuǎn)著查看,大家能感覺到里
面裝著的是什么液體,而且湊近了
能聞到葫蘆上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。
“以氣味來鑒別,倒不像是什么不好的東西?!备呃隙止玖艘宦?,東西還給了南竹。
庾慶不耐煩了,“老七,別捂住不放,不管是什么,先打開了看看。”
他一開口,大家都表示贊同。
南竹獨木難支,迫于大家的壓力,又拔了劍出來,劍鋒架在葫蘆嘴上,如同拉鋸般切割了起來。
盡管是存了小心,但一時半會割不開也是
事實,大家都能看出這葫蘆外殼相當(dāng)堅硬。
好不容易割開了,劍鋒一拿開,眾人立馬看到了其中滲出的發(fā)光的綠色液體,一股更加沁人心脾的植物清香散發(fā)了出來,東西又在大家手上輪流傳著看來看去。過
眼看發(fā)光的綠色液體慢慢變黑,慢慢封堵
破口,庾慶忽不知想到什么似的,咦了聲,“
這綠光怎么感覺有點眼熟?”
大家立馬盯向了他。
庾慶又伸手把葫蘆要了過來,拔劍挑開了
葫蘆破口上快要愈合的黑色凝結(jié)物,盯著再次
綻放的綠光再次打量一二后,緩緩點頭,“我
想起來了,好像是那女蜂妖手上冒綠光的東
西?!?br>
南竹狐疑,“女蜂妖手上冒綠光,什么東西,我怎么沒見過?”又看向了牧傲鐵,問:“老九,你見過嗎?”
牧傲鐵搖頭。
庾慶愣了一下,旋即反應(yīng)了過來,嗤了聲,“逼得桓玉山自斷一臂的時候,你們當(dāng)時被
制住了,可能沒看清。當(dāng)時女蜂妖曾在須臾間
以自斷兩指的代價打了一道綠光進(jìn)桓玉山的掌心,結(jié)果逼得桓玉山自斷一臂,感覺跟這綠光相似?!?br>
南竹依然狐疑,“如此說來,用來打打殺殺都挺費事的,那藤妖拐彎抹角渴求的寶貝就這作用不成?”
起碼他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弄來的寶貝就這么點破用處。
庾慶卻回憶思索著說道:“當(dāng)時,桓玉山的那只斷臂好像有異變…”
話音戛然而止,他神色間明顯有所觸動,忽然起身了,在眾人錯愕的目
光下大步離去,拿著葫蘆跑了。
南竹頓時急了,趕緊追了出去。
其他人不知什么名堂,自然也跟了出去。
到了外面才見庾慶正在院子里東張西望,
不知在找什么。
“你干嘛?”南竹疑問,伸出的手想拿回自己的葫蘆。
庾慶目光鎖定了大院中央的那棵仙桃樹,打開老七伸來的手,快步走到了桃樹下,又再次挑開了葫蘆破口上的黑色凝結(jié)物,破口對著樹根傾斜。
在他施法逼迫之下,一點瑩潤綠光滴落,
落在了樹根上,植物清香蕩開拂面。
就一點,庾慶沒用多,然后盯著查看。
眾人圍了過來,只見那一點綠光觸及樹根
的滲透速度非常之快,就像一滴水滴在了沙土上,轉(zhuǎn)眼就消失了,可見與植物的契合度不一般。
眾人正面面相覷之際,忽然都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,因為感覺腳下有什么活物在鉆動,樹底四周的地面也出現(xiàn)了龜裂。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,桃樹的樹皮也在龜裂,樹干正在以可見的速度變得粗壯起來。
樹上的葉子仿佛得到了什么肥美無比的滋養(yǎng),轉(zhuǎn)瞬變得綠油油……
樹干粗壯了差不多一倍的樣子才停止了生長,樹冠也張大了一半的樣子,倒沒長高多少。
就在他們松了口氣,以為異變停止了之際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樹枝上又出現(xiàn)了異變,竟然長出了花苞,以可見的速度長大,綻放,揚粉,最后竟然結(jié)出了桃子。
桃子也以可見的速度漲大,直至成熟為止
一個個碩大的,內(nèi)里布著邪氣絲絡(luò)的粉嘟嘟仙桃,掛滿了枝頭。
至此,異變似乎才真正結(jié)束了。
傻了眼的眾人盯著眼前的仙桃樹懵了好久
,確實再無動靜后,才一個個緩過神來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皆滿眼的難以置信。
最終又一個個盯向了庾慶手中的葫蘆,都震驚了。
才一滴呀,就讓種了這么久都沒反應(yīng)的仙桃樹長大了一半,還開花結(jié)果了,片刻之間的
事,真正只有“神速”能形容了,這絕非人間
能有的寶物,真正是仙物。
南竹突然動了,一把搶回了那黑葫蘆,傻笑著摟在了懷里。
眾人盯著他,那眼神不知道算不算是羨慕,反正知道南胖子確實撈到稀世珍寶了。
庾慶目光回到桃樹上,“難怪藤妖心心念,看來這東西對藤妖有莫大的好處?!?br>
吳黑抬頭看向空中飛來飛去的熒光,提醒道:“這里突然出現(xiàn)如此異變,不會被發(fā)現(xiàn)吧?”
庾慶也抬頭了,“不注意的話,應(yīng)該不會發(fā)現(xiàn)吧?這些飛蟲還能通風(fēng)報信不成?”
吳黑:“這突然長出的滿樹的桃子,當(dāng)人家看不出來嗎?”
高老二點頭,“最近不做買賣了,謝絕一切來客?!?br>
吳黑偏頭看向他,“沒了進(jìn)項,明年的一千萬怎么湊?我這里不可能再給伱們出了?!?br>
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變得在乎錢了。
庾慶突然伸手到懷里摸索,最終掏出了一沓銀票,遞給高老二,“一千萬,若是那邊開口了就給吧?!?br>
高老二接到手點了下,發(fā)現(xiàn)沒錯,訝異道:“哪弄來的?”
庾慶:“那位王妃給的,過往的情分都在這筆錢里面了結(jié)了,讓咱們不要再攀扯她了,
人家怕影響不好?!币宦犎绱耍趫霾簧偃松裆鳟?,依然記得那道徘徊在此的倩影,陸續(xù)化作一聲輕嘆。
“桃子!”
突然從側(cè)院冒出的小黑一聲尖叫,扛著棒子的他自然發(fā)現(xiàn)了異常,興沖沖跑到了桃樹下,手腳并用,要爬樹摘桃子。
吳黑緊急出手,一把捂住他嘴給撈了回來,直接給鎮(zhèn)壓了。
側(cè)院,百里心也冒頭了,也看到了桃樹的異常,還有從院墻后面冒頭的小東和小西,都以為自己眼花了的樣子。
接下來為了隱藏秘密,一頓安撫是免不了的。
有句話叫做樂極生悲,對南竹來說,大概就是如此。
剛得到仙家寶物,正興奮的不行,誰知沒幾天他就躺平了,起不來了,連動都不能動了,且疼的死去活來,頸椎異變導(dǎo)致的。
這方面,庾慶是前車之鑒,大家已經(jīng)知道了該怎么處理,反正南竹起碼是要躺幾天了,遭幾天罪免不了。
由此也證明了一件事,那棵神樹下的泉水確實和天泉、人權(quán)無關(guān),師兄弟幾個白泡了。
也因為此事,庾慶覺得有件事情若再不解決的話,對不住老七。
某天趁著大家基本都出去了,他找到了百
里心。
亭子里,看著猶猶豫豫貌似不知該怎么開口的庾慶,百里心直接問道:“有什么事嗎?
庾慶暗暗咬了咬牙,硬著頭皮問道:“還記得中了蜂毒,在山洞里解毒的事嗎?”
一說這個,百里心臉頰上不禁飛起一抹紅嫣,勉強“嗯”了聲。
已經(jīng)開了口,庾慶也就不再矜持了,“那
晚迷迷糊糊的,如同做夢一般,好像發(fā)生了點
不該發(fā)的事情,醒來后覺得應(yīng)該不是夢,但我不知道對方是誰,只看到你們?nèi)齻€都在洞外,你懂我的意思嗎?”
百里心讀懂了他的眼神,慌忙擺手道:“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那蜂蜜對我影響不大,我是清醒的。
庾慶想到了蜂毒對她影響也不大,猜到了
跟喝過大頭燒的水有關(guān),立問:“那是誰?”
百里心再次擺手,“我也搞不清楚。”
庾慶狐疑道:“你當(dāng)時是我們幾個當(dāng)中唯
一清醒的,你守在那,會不知道?"
百里心哭笑不得道:“正因為我是清醒的,我哪能在旁觀看,反正…反正…”
“反正什么?”
“反正后半夜你們一直在折騰,那動靜我都不好意思旁聽,反正我躲遠(yuǎn)了點,不清楚你說的人是誰。事關(guān)女人清白,我也不能亂猜測是誰?!?br>
其實她懷疑的人是向蘭萱,沒有向蘭萱幫
忙,她們豈能脫身至此,向蘭萱為什么要幫忙?
然庾慶卻不這樣想,之前問過向蘭萱,已經(jīng)排除了向蘭萱,如今又排除了百里心,那晚是誰可想而知了。
想到秦傅君要置他們于死地的樣子,庾慶
苦笑,也罷,不用感到虧欠了。
他如釋重負(fù)般起身而去,最重要的是不用擔(dān)心對不起老七,心里也真正是輕松了。
同時也納悶,早開口也不用把這女
人帶回
這里,現(xiàn)在怎么弄?
本卷終,下一卷:《月落烏啼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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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七八章 稀世珍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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