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醫(yī)生跟助手還有錢澤交代,“學(xué)著點?!?/p>
錢澤這會兒沒有了剛才的不甘,換成了震動。
他確實小看了沈清歡。
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本事。
沈清歡給大娘收了針,把工具做了消毒,重新放手。
然后去問大娘的感受。
大娘這會兒是完全信服了眼前這個年輕姑娘,“真不錯,一下就松快了很多?!?/p>
沈清歡和她道:“還要再針灸兩回,明天和后天再過來一趟?;厝サ米⒁庑菹?,不要提重東西,不要彎腰,要睡硬床板。”
大娘一一記下了,看著她,“閨女你結(jié)婚沒?”
沈清歡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冒了這么一個問題,不過,這也不算什么隱私,“我結(jié)婚了,還有個一歲的孩子?!?/p>
大娘臉上就挺可惜的樣子,只好道:“你愛人真是有福氣呢?!?/p>
沈清歡還是第一次聽到夸馮熾娶到她有福氣的,這幾天,包括回安城的幾天,碰到的鄰居熟人,都是說她有福氣,能和馮熾結(jié)婚?!澳憬惺裁疵郑俊贝竽镉质菃?。
沈清歡跟她說了。
大娘點頭,“那明天我還過來找你?!?/p>
“可以的?!?/p>
大娘一副對她很喜歡的樣子,問她喜不喜歡吃棗糕。
沈清歡自然是婉拒了。
大娘最后道:“我夫家姓趙,你有事可以到東區(qū)的家屬院找我,找人問趙大娘就行。”
沈清歡感受到她的善意,也關(guān)心了句,“大娘你自己一個人過來嗎?”
這大娘看著七十多歲的模樣,身子看著挺硬朗的,沒有柱拐杖。
但她這會兒腰疼,要是有個人陪著會好一些。
“沒事兒,有個侄孫女在這兒上班,一會兒她陪我回去?!壁w大娘說道。
沈清歡沒有和趙大娘說多久,診室又來了個要針灸的病人。
這病人是頸椎酸痛,沈清歡和孔醫(yī)生確定過下針穴位后,就給這病下針了。
這病人是個年輕軍人,他沒有像剛才大娘那樣,覺得她是個年輕姑娘,就不信任什么的。
一副覺得,既然她能站出來施針,就代表她有這個模能力的模樣。
錢澤這會兒把嘴閉得緊緊的,就瘋狂地記著這些病例以下針穴位,還有手法。
*
肖雅一早過來給培訓(xùn)班的學(xué)生布置了作業(yè),然后就被叫到了科室忙事情,等弄完才想起姨婆來,就急忙過來孔醫(yī)生診室。
她昨兒聽同事說起,孔醫(yī)生今天不做針灸。
但他人是過來上班了的,她肯定不能讓姨婆白走這一趟,她手上準備了孔醫(yī)生愛吃的辣小魚干。
這個是他愛吃又不能多吃的食物,他喉嚨做過手術(shù)不能吃太辣,這個他家人一直不讓吃的。
他要吃的話只能偷偷吃,那么,她給他拿愛吃的,又給他保守秘密,讓他忍痛幫姨婆做下針灸估計也沒有問題。
但走到半道,就碰上了姨婆。
“姨婆,我還說去接你呢,我今兒才聽說孔醫(yī)生不給病患做針灸,不過姨婆你放心,我給他說說,讓他幫幫忙?!?/p>
肖雅在老太太面前,是一副懂事殷勤模樣。
這說話的當口,她扶過老太太,要把她攙扶回孔醫(yī)生診室里。
老太太卻是笑呵呵道:“好了,針灸完了。”
肖雅愣了下,“孔醫(yī)生給你針灸的?”
老太太搖搖頭,“不是,是一個年輕姑娘?!薄澳贻p姑娘?”肖雅看了老太太一眼,懷疑她在和自己開玩笑,或者是老糊涂了,記憶出現(xiàn)了混亂,“姨婆,咱們醫(yī)院沒有年輕會針灸的姑娘?!?/p>
“有呢,是孔醫(yī)生的徒弟,還是個長得很俊的姑娘。我還想著,你子恒表弟還沒對象,介紹給這個姑娘的,沒想到人家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真是可惜?!?/p>
肖雅越聽越不對勁,“這姑娘叫什么名字?”
“叫沈清歡,她男人也是營里的,也不知道哪家這么有福氣,娶了個這么優(yōu)秀的媳婦。人長得好看,又溫柔又有本事?!崩咸z憾極了,她怎么就沒有早點碰上這姑娘呢。
“沈清歡?”肖雅臉上神色變了變,她之前是有聽人議論過,那霍教授過來醫(yī)院治療頭痛時,沈清歡有幫忙扶了下針,不知道怎么傳成了她會針灸。
那孔醫(yī)生還把她叫了過去幫忙。
沈清歡不是醫(yī)學(xué)世家出身,在這之前也不是醫(yī)學(xué)生,更不是有行醫(yī)資格證的醫(yī)生,她怎么會針灸?
“姨婆不可能,這個人我認識,她剛過來醫(yī)院培訓(xùn),基礎(chǔ)都還沒有打好呢,怎么會針灸,是不是孔醫(yī)生幫你弄的,她在旁邊幫忙,所以你把功勞也給她了?”肖雅為了反駁老太太,這聲音都提了起來。
趙大娘可沒有老年癡呆,“我人是老,可還沒糊涂,這針確定是她給我弄的,孔醫(yī)生沒有沾一下手?!?/p>
肖雅還是不相信,“姨婆,我也不是想嚼別人的舌根子,這個沈清歡,她前兩年從學(xué)校出來就下了鄉(xiāng),但下鄉(xiāng)后,受不住那個苦,就找了個男人,之后跟著在這兒隨軍,沒出去工作過,生了孩子就一直帶孩子。”
趙大娘不解她這話的意思,“這有啥,受不住那個艱苦,找個男人結(jié)婚,也很正常,沒偷沒搶的?!?/p>
“姨婆,她現(xiàn)在的丈夫是表伯安排給我想看的男人。”肖雅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是控制不住的怨憤。
趙大娘一愣,“你說的是真的?”
“真的,這事家屬院都知道,表伯也知道?!毙ぱ趴戳死咸谎郏^續(xù)道:“她不是不知道我們在相看,她就是為了不當知青,經(jīng)常往營區(qū)跑,這一來二去的,大家就說起他們閑話來,兩人就這樣結(jié)婚了?!?/p>
她有事要趙師長幫忙,本來打算照顧好趙老太太,才能讓老太太幫她開這個口。
但現(xiàn)在,這功勞竟然被沈清歡搶了。
肖雅還是不信沈清歡能針灸,怕不是孔醫(yī)生給她作臉,讓她幫了下忙,就跟老太太說是她下的針。
這老太太是腰部那兒疼,給她做針灸時,她是看不到后面的情況的。
趙大娘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樁事,她問道:“是姓馮那個小子吧?沈丫頭咋會去找他?他們認識?”
沈丫頭?
肖雅臉色有些不好看,不過很快調(diào)整過來,嘴上說道:“他們是同一個老家,小時候同一個大院。他們在沈清歡下鄉(xiāng)之前不是情侶關(guān)系,沈清歡在前幾個月還跑出去跟人私奔,她和馮營長結(jié)婚,純屬是為了避免下地勞作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