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以珠是非常不想提起馮熾的,提起他就想到自己被他無視的情景。
“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人,景華你送我到這里就行了,你回去吧,你路上小心一點(diǎn)。”
胡景華一時沒說話,姓馮、又是營長,哪有這么多巧合?
馮并不是大姓,然后又是營長,但馮熾又怎么會在寧縣?
“景華?”蔡以珠看胡景華沒有回應(yīng),又是喊了他一聲,“你怎么了?”
胡景華看著她,“以珠,這個馮營長叫什么名字?是哪里人?多大年齡?”
“怎么了?就是一個過來找我爸看病的人,本地人,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,大家都這樣叫他,看著快四十歲了吧?!辈桃灾殡S口說道。
馮熾可是拿回了醫(yī)書,現(xiàn)在這醫(yī)書不在自己家里這事,還不能跟胡景華說,所以馮熾這人自然也不能再提。
胡景華聽她這樣說,才松了口氣,那就不是馮熾。
現(xiàn)在羅小眉還在牢里服刑,還是他離開得迅速,讓羅小眉頂了罪,要不然現(xiàn)在坐牢的人是他。
羅小眉坐牢這事,羅家那邊可謂是恨透了他,給他使了幾回絆子。
這都是馮熾和沈清歡所致。
他現(xiàn)在只想把醫(yī)書拿到手,其他人先放一邊。
“行,那你進(jìn)去吧?!焙叭A說道。
蔡以珠依依不舍地跟他分了手。
*
沈清歡和馮熾回到胡家。
也正好可以吃飯,今天因?yàn)槿チ颂丝h城,回來得挺晚了,也都過了午飯時間。
不過好在,也沒什么事,晚點(diǎn)就晚點(diǎn)了。
兩人進(jìn)了院子,沈玉蘭就迎了上來,“怎么樣?沒什么事吧?”
兩人離開的時候,她這心就一直提著,生怕有什么事要他們趕回安城。
“沒事,有個人想找我看病,可能會過來寧縣。”沈清歡回道。
她其實(shí)在寧縣這邊也待不長,打算明天回去了。
徐寬倒不用追到寧縣來,他要是找不到地方,那就白跑一趟了。
這身體不舒服,就不應(yīng)該長途跋涉,最理智的方法就是去醫(yī)院,這天下又不是只有她一個醫(yī)生。
所以沈清歡想不明白徐寬這操作。
沈清歡和馮熾去洗手,看到在跑動的兩個侄子侄女,她把人叫了過來洗手吃飯。
三個孩子跑了過來,沈清歡接了點(diǎn)熱水,拉過小的,要幫他洗手,因?yàn)樗粗湃臍q的樣子,自己還洗不了。
還沒等她把人抱著,孩子就被馮熾拉了過去,他幫其洗起手來。
沈清歡只好作罷。
有孩子看到這邊熱鬧也跑了過來。
這是親戚家的孩子,沈清歡沒分清是誰家的。
馮熾又幫這個小男孩洗了手。
沈清歡看了兩眼,跟他道:“沒看出來你挺喜歡孩子的?!?/p>
之前在慶城家屬院,鄰居家也有孩子跑過來玩,繽繽玩具比較多,孩子們玩得都不愿意走。
馮熾下班回來,沒看到他對哪個鄰居孩子比較喜歡的,鄰居小孩也不愛往他跟前湊,因?yàn)樗樕涞缓媒咏?/p>
也沒見他逗哪個鄰居小孩。
回到安城,家里除了繽繽就是二房的小輝。
馮熾倒有幫忙看過小輝,不過也是照看繽繽的時候,順帶的。
也沒看他特別喜歡小輝。
她還以為,他不喜歡除了繽繽以外的孩子呢。
馮熾沒回她這個話題,他直起了身,“去吃飯吧。”
沒用他們幫忙,飯菜已經(jīng)端到桌上了。
沈清歡依然和馮熾坐到了一塊,胡景誠燙了壺酒,說要和大舅哥二弟啥的喝一杯。
沈大嫂還給馮熾拿了個杯子過來。
馮熾開口,“大嫂我不喝酒?!?/p>
沈清歡就贊賞地看了他一眼。
沈大舅還挺驚訝,“馮熾不喝酒嗎?這度數(shù)不高的?!?/p>
“不愛喝?!瘪T熾拒絕了。
看他拒絕,沈大舅也不好再勸。
其他人也是不敢勸。
潘秀嫻不由拿余光看了馮熾一眼,女婿上門,他說拒絕就拒絕。
怕還是底氣足。
剛進(jìn)村時,路過曬谷場,看到停了輛汽車,不用她開口問,就有村民告訴他們,這是他們胡家女婿開過來的車。
胡家被調(diào)換的女兒要回來,這個在胡景誠到鎮(zhèn)上趕集的時候,和家里提了一嘴。
她爸就問了沈清歡回來的時間,然后打算這天回村。
潘秀嫻對于村里的堂兄弟姐妹都不怎么親近,覺得和他們不一樣,他們是農(nóng)村人,自己是城鎮(zhèn)戶口。
但這大伯家卻出了兩個奇異,一個是胡秀涓,一個是抱走了的女兒。
這讓潘秀嫻一下就沒了優(yōu)越感。
特別是抱走了的那個女兒,她特地問了她爸,她爸從胡景誠這里知道了一些情況,這個抱走了的女兒,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,婆家挺好的,她自己也有工作。
她回村之前,還想著,這沈清歡最好是嫁的人普普通通,甚至是長得不怎么樣。
但見人之后,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樣。
比她想的好百倍。
自己的起點(diǎn)比她們姐妹高,但卻被拋在了后面。
潘秀嫻心里很不得勁。
她就道:“姐夫,你和四姐這次回來算是回門,回門酒回門酒,這酒是要喝的?!?/p>
沈清歡意外地抬眸,沒想到潘秀嫻冒了這么一句話出來。
她趕在馮熾說話前,幫他擋了回去,“秀嫻你別勸他,我不讓他喝酒,我等下還想他開車載我到附近轉(zhuǎn)轉(zhuǎn)呢?!?/p>
潘秀嫻愣了下,沒想到沈清歡竟然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管男人。
再去看馮熾,他竟然一點(diǎn)兒窘迫尷尬都沒有,還幫沈清歡吃了她不愛吃的羊肉肥的部分。
沈玉蘭就笑道:“都是自家人,自便就行,哪有一定要喝酒的,老胡你也別喝太多,半杯就好了。”
沈舅媽也跟著附和,“可不就是,你們都少喝一點(diǎn),最好是向外甥女婿學(xué)習(xí)?!?/p>
這事就算是揭了過去。
吃過飯,媳婦們收拾了碗筷去洗。
沈清歡則是給胡老太太做針灸。
為什么上午不做,因?yàn)樯衔鐩]有下午精神氣足。
其他男同志都請了出去,屋里的門關(guān)上了。
潘秀嫻連續(xù)被拒絕,提出給沈清歡帶孩子拒絕,讓新女婿喝酒也被拒絕了,心情就不是那么痛快。
給沈清歡帶孩子,她已經(jīng)是很低姿態(tài)了,這樣還被拒絕,要不是為了能學(xué)醫(yī),她哪會幫人家?guī)Ш⒆印?/p>
沈清歡要給老太太做針灸,她因?yàn)楸痪芙^的事,就不想看,出了院子。
正好看到馮熾在外面和胡秀勇站一塊說話,她想了下,就走了過去,“二哥,二嫂找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