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犯什么法?我這是給你治病,你不是想讓我免費治病嗎?現(xiàn)在我給你免費治精神病了,你應(yīng)該感謝才對?!鄙蚯鍤g淡定地道。
二賴子扯著喉嚨喊:“你、你就不怕我去領(lǐng)導(dǎo)那里舉報你,讓你當(dāng)不成醫(yī)生?”
沈清歡厭煩地看著他,“你腦子是不是跟花生米一樣大???我說了我這是給你治病,我沈醫(yī)生的針灸最近可是小有名聲,外人進(jìn)來還要預(yù)約呢?!?/p>
二賴子拿她沒有辦法,現(xiàn)在他下半身完全都不敢動,現(xiàn)在兩條腿都酸酸麻麻,什么治精神病,這關(guān)他腿啥事啊?
“你根本就是亂……”
沈清歡煩了,又是拿了枚針出來,對著腦門嘴比劃,“怎么說都說不明白,腦子果然有問題?!?/p>
“別別!”二賴子瞪直了眼睛,“我、我相信沈醫(yī)生,我不舉報!真的!”
沈清歡聽他這樣說才放下了針,閑閑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問什么你給我回答什么,要是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你說謊,給你嘴巴和舌頭也來兩針,以后絕對不會亂說話?!?/p>
二賴子嘴唇不由抖了起來,誰說女同志沒有男同志心狠的?
眼前的女人比那電影里的鬼子還要狠呢!
“我、我說,我啥都說,沈知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身上還有兩塊錢,我、我都給你好不好,只要你放……”
沈清歡看著他,二賴子一個激靈,趕緊閉上了嘴。
“我問你,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對我耍流氓,有什么證據(jù)?。俊?/p>
沈清歡記得他還提過馮營長,那就是馮熾了。
她當(dāng)知青時,馮營長和其他戰(zhàn)士確實來過生產(chǎn)隊,那會兒下過雨,他們在那邊救災(zāi)。
她還見過馮熾跟生產(chǎn)大隊長李隊長站一塊說話,而她呢,他只是輕描淡寫地打過聲招呼,讓她好好參加建設(shè),就沒有別的話了。
就一副跟她不太熟的樣子。
正好被朱細(xì)棠看到,她就跟自己打聽,問馮熾是她什么人,兩人關(guān)系好不好,結(jié)婚了沒有。
“我、我有證據(jù)?!倍囎蛹奔钡卣f,底氣兩字在他臉上閃現(xiàn),“李隊長可以給我作證,他跟我說了,你是馮營長的熟人,讓我、讓我在路上看兩眼就好了,別的不能做,我又不是傻,他老人家都這樣交代了,我怎么會對你耍流氓。”
沈清歡看他眸光沒有閃爍,語氣也不飄,真像那么一回事一樣,“你不止多看兩眼吧?你還說了挺多話的?!?/p>
二賴子急道:“那是、那是,我正好有事跟你說,你們知青不是吃不下那些粗糧嗎?我給你提示,可以去后山挖葛根吃,那個玩意兒隊長不準(zhǔn)挖,說是藥材,但弄成粉可好吃了,就是弄的時候麻煩了些……”
“提醒我?”沈清歡又把銀針舉了起來,“我跟你很熟嗎?要你提醒?”
二賴子嚇得趕緊開口,“是、是的,你想一下,當(dāng)時我是不是提到后山,我可能、我可能提醒得不夠直白,你沒聽出來?!?/p>
“你為什么要提醒我?”難道覺得,給她弄點小恩小惠,就可以讓她青睞他?
“是、是因為馮營長,你是他熟人,我和你關(guān)系處好了,說不定我也能加入鄉(xiāng)里的民兵隊?!?/p>
沈清歡想到當(dāng)時馮熾對自己的冷淡,有過一次,她在路邊的玉米地拔草,他經(jīng)過,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。
“你是從哪里看出他很關(guān)照我?以至于你有錯覺,給我提示葛根,能讓馮熾幫你民兵隊?”
二賴子腹誹,不關(guān)照你又咋會跟你結(jié)婚?
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出來,要不然沈知青得再給他一針。
“因為、因為我聽李嫂子說,他讓隊長安排些比較難的任務(wù),讓你得到鍛煉,深入基層,好更好的建設(shè)農(nóng)村……”
沈清歡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,“你自己聽聽,這話說著不別扭嗎?給我弄這么多活,是折磨我還是鍛煉我?”
二賴子忙道:“真的,真是這樣說的,我這種小人物肯定是達(dá)不到領(lǐng)導(dǎo)思想水平的,他可能讓你有了一定鍛煉后,給你個更好的安排、你看,他不是和你結(jié)婚……”
說到后面聲音就小了下去。
“既然這么想鍛煉我,你跑到我跟前堵跟也是李隊長給你說的鍛煉了?”沈清歡邊說邊把銀針拿起來,貼到了二賴子的腦門,“給我說實話,要不然……”
二賴子嚇得完全不敢動,眼睛看那針都看成了斗雞眼,聲音也是抖的,“沈醫(yī)生、我真的沒有說謊,馮營長可能想找個堅強(qiáng)勤快能頂半邊天的革命伴侶,所以想鍛煉你,就是、就是,不是,是隊長說,我去看兩眼就行了……”
二賴子害怕得語無倫次起來,但沈清歡聽明白了。
二賴子是生產(chǎn)隊里,絕對是討人厭的存在,不僅是對她們這些被堵路的女知青,還有其他社員,也是一樣。
因為這人,上工干活都愛偷奸?;终讨约撼煞趾?,愛占人家便宜。
大家都不喜歡他,背地里自然說他的壞話,這說著說著,他的名聲就變得很差。
她們這些知青,自然先入為主,也覺得他是個會對女同志耍流氓的混蛋,當(dāng)然,他的那些眼神和行為也很像。
在別的生產(chǎn)隊,有女知青被無賴糟蹋的事,但紅旗生產(chǎn)隊沒有,有兩個知青姐姐在紅旗生產(chǎn)隊已經(jīng)快十年了,都沒有碰到過那樣的事。
那有可能就是,二賴子有那個賊心沒有那個賊膽,他最多是多看兩眼,沒話找話跟人說兩句話啥的。
沈清歡再想了下三年前,和二賴子攔她路的情景,他顛三倒四地跟她說些莫名其妙的話,她冷著臉要繞開他往旁邊走,他又急得過來攔她,他手就碰到了她胳膊。
也是這樣,她大聲喊著耍流氓,聯(lián)合其他同志作證,把這人押到了李隊長那里。
他手碰到她胳膊,看起來不像是主動,而是他一時著急要攔她……
當(dāng)然,沈清歡并不認(rèn)為他是什么純潔正直男,不管他有沒有那個色膽,他那樣子攔路的行為也是非常的可惡。
還有那個油膩的眼神,哪個女同志見了不害怕?
沈清歡猶記得,她和一眾女知青不管去哪兒都不敢掉隊,晚上去上廁所,也是手拉手一起去。
晚上睡覺把門檢查幾遍才放心。
她冷冷地看著二賴子,把人看得渾身打著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