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著,有個路過的戰(zhàn)士找了上來,問起謝遠,“你好,我想問一下,剛才穿灰藍色衣服的女同志是不是住在這里?”
紀彩艷就是穿灰藍色的衣服,謝遠回他,“不是,你找她什么事?”
那戰(zhàn)士道:“哦是這樣的,今天我掉了個平安符,聽說那位同志撿到了,我想問問她是不是放到了劉同指導員那里?!?/p>
這個謝遠不知道,給他指了指方向,讓他去問紀彩艷。
紀彩艷是在回招待所的路上碰到那個找平安符的同志。
這個平安符是她中午從醫(yī)院回來的路上撿到的,她以前在老家,也有人偷著去廟里求這個平安符。
她就想著,那個丟了平安符的同志肯定會很著急,她在原地等了會兒,問好幾個路過的人,都說不是。
她就打算拿給包嫂子,讓她幫忙問問誰不見了這個。
可剛才跟包嫂子說事的時候她忘記了,那個平安符她還放在口袋里,聽這戰(zhàn)士在找,就趕緊從懷里掏出來。
遞給戰(zhàn)士的時候,她給他提了一句,“其實放在枕頭下面一樣奏效的?!?/p>
那戰(zhàn)士聽她口音親切,問她是不是H縣人。
紀彩艷也有些驚喜看著他,“你也是H縣人嗎?我就說你這個平安符跟我的差不多,是不是在寶和寺求的?”
戰(zhàn)士也驚喜地看著她,“還真巧,是在寶和寺里求的,我媽給我求的,就擔心我當兵碰到什么事?!?/p>
都是老鄉(xiāng),還有差不多的經(jīng)歷,兩人不由聊了起來。
正好從營里回來的洪志看到了。
他頓住了腳,眨了兩次眼才確定是紀彩艷,這紀彩艷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。
她今天好像沒有化妝,但人卻是看著好看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笑起來的原因。
“彩艷?!焙橹竞傲艘宦?,他整張臉都是板著的,覺得紀彩艷越來越不像話了,不好好待在招待所,卻是出來找男同志。
紀彩艷轉(zhuǎn)過頭,看到洪志,她就問:“老家那邊有電報過來了嗎?”
聽到這個,洪志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,她現(xiàn)在跟他說話,就知道問這個嗎?
“彩艷你要是想回去,就現(xiàn)在回去,別在這里跟人學些亂七八糟的?!?/p>
紀彩艷臉上的神情也冷淡了下來,“我說了,沒有回信我不回去?!?/p>
“你、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,電報我已經(jīng)發(fā)了,這個十萬十我們兩家的人能收到,沒有回信,是因為電報太貴,他們舍不得?!焙橹居行┥鷼?,要不然紀彩艷賴在這里不走,他也不至于被領(lǐng)導批評。
老家那邊不發(fā)電報,寄信的話,那得一兩個月才能收到,這樣,紀彩艷就得在這里待個一兩個月?好讓她找個男人?
想到這里,洪志把目光看到了紀彩艷旁邊的男人,“這人你認識?”
那戰(zhàn)士叫林明,他聽出了洪志和自己一個地方的口音,不過,他沒有上趕著去認這個老鄉(xiāng),因為他感覺到紀彩艷不喜歡這個人,那么這個老鄉(xiāng)也沒有必要認了。
“關(guān)你啥事?”紀彩艷直接不搭理洪志,轉(zhuǎn)過頭和林明往服務(wù)站的方向走,邊走邊說:“我看你平安符外面都有些破了,我?guī)湍憧p個小布袋吧?!?/p>
林明看著她柔和的臉,心臟突然跳快了兩分,他鬼使神差點了點頭,“那、麻煩你了。”
洪志看著兩人并肩一塊走,一副親昵的模樣,整張臉都黑了下來。
這個紀彩艷有沒有一點兒做為女同志的矜持了?
隨便就跟男同志來往,她就不怕傳閑話?
他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,“彩艷,雖然我們做不成夫妻,但是我也不想你被人傳閑話,你跟他才認識多久?就這么相處了?!?/p>
他故意把和紀彩艷處過對象的意思傳達出來,讓那個男人知難而退。
他說完果然看到那男人愣了下。
紀彩艷沒想到洪志突然過來說這話,再一次刷新對他的厭惡。
要說過來慶城之前,她對婚后生活是充滿憧憬的,對洪志也是帶著滿滿的情意。
但很快,她的這些想法,都像是肥皂泡一樣,一下就破了。
洪志在她心里的存在也一點一點地消失,直到厭惡。
“我說了,我的事不關(guān)你事。”
洪志皺著眉頭,“我也是為了你好,你弄壞了名聲,以后別指望有男人要你……”
林明忍不住了,“你在說啥?我們說句話就能弄壞名聲了?彩艷都說不關(guān)你事了,你走不走?”
紀彩艷也開口:“你管好你自己吧?!?/p>
洪志氣得不行,沒想到紀彩艷向著外人說話。
“好心沒好報,你好自為之吧!”
洪志說完就轉(zhuǎn)身離開。
*
沈清歡是在姚沁過來的時候,才知道洪志和朱細棠又吵起來了。
原因是洪志去找紀彩艷了。
“你說這男人賤不賤啊,看著鍋里的還惦記著碗里的,彩艷不搭理他,他還巴巴地找上來?!?/p>
沈清歡問:“那現(xiàn)在朱細棠和洪志怎么樣了?洪志剛寫保證書沒多久的?!?/p>
姚沁道:“讓人看笑話唄?!?/p>
“那彩艷和那林明?”
“他們沒事,不過是因為老鄉(xiāng)的關(guān)系多說了兩句話而已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啊,男人的骨頭都是輕兮兮的,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,看到有人搶了才知道著急。”
沈清歡想了下,也覺得非常戲劇性,洪志在干嘛?他剛跟朱細棠說,是紀彩艷湊到他跟前來巴著他的。
但話剛說完,他就去找紀彩艷,巴著人家。
他到底有沒有腦子???忘了自己已經(jīng)結(jié)婚了嗎?
洪志沒有忘記,他是覺得自己一片好心,去提醒紀彩艷不要誤入歧途而已。
在朱細棠跟他吵的時候,他都是理直氣壯的。
“我沒對她余情未了,但怎么說她也是我老鄉(xiāng),兩家長輩都認識,我不能看到她亂來,那個林明不是個好歸宿,他沒達到家屬隨軍的條件,彩艷和他結(jié)婚,只能待在老家……”他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(jīng)被紀彩艷牽住了心神,只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,是個正直的人。
朱細棠完全接受不了,“洪志!那個女人給了你什么迷魂湯喝?她是不是又化妝過來找你了?”
一個村里來的,怎么會知道化妝,怎么會知道勾引男人,肯定是有人教她的!
朱細棠想到了姚沁,還有沈清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