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才知明明可以躲開,但他并沒有躲,任由茶杯砸在肩膀,雖然沒有碎裂,滾燙的茶水濺到脖子上,立馬便紅了一片。
茶葉黏貼在衣服上,還在不停往下滴著茶水,他跪在那沒有挪動(dòng)半點(diǎn)。
而詹才垣高大的身體顫抖不已,似乎對沈書禾恐懼到了極點(diǎn)。
沈書禾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,然后冷冷開口:“滾開?!?/p>
詹才垣抖得更厲害了,他卻固執(zhí)擋在我面前,“母親,我,我喜歡她,你別傷害她。”
“喜歡?呵?!鄙驎梯p蔑冷笑,她現(xiàn)在是一點(diǎn)都不假裝了,和在沈家見到的判若兩人。
她慵懶靠在沙發(fā)上,一手托腮,眼底滿是不屑。
“要是讓死鬼老爹知道你們兄弟這么有出息,一個(gè)兩個(gè)都愛上了仇家的女兒,他非得要從黃泉爬出來找你們算賬?!?/p>
詹才垣卻沒有放棄,“你都不反對哥哥娶嫂子,那我呢,我就喜歡蘇姐姐?!?/p>
說著他上前幾步跪在了沈書禾面前,“母親,求求你成全我,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向你要過什么東西,現(xiàn)在我喜歡上姐姐了,求你,你放過她!”
“放過她?”
沈書禾冷冷一笑,“你以為你是誰?”
說完她狠狠一腳踹到詹才垣的胸口,沒有半分留情,我終于理解了為什么詹才垣對她是那樣的態(tài)度。
沈書禾的眼里根本就沒有這兩個(gè)孩子。
她緩緩俯身,往詹才垣的手里放了一把匕首,“我不僅不會(huì)放過她,我還要你親手殺了她!”
“母親!”詹才知眸光微變,“你答應(yīng)過我不讓弟弟染血的?!?/p>
果然我沒有猜錯(cuò),詹才垣被詹才知保護(hù)得很好。
或許,他是詹家唯一清白的那個(gè)。
小白在聽到她這番話以后,也下意識站到了我身邊,她沒有說話,臉上一片嚴(yán)肅,我看到她的指尖在輕微的顫抖。
也就是說她和詹家兄弟一樣,都很害怕沈書禾,只是她保持著沉默,并沒有開口。
“你們是他的兒子,天生就是惡魔,向往陽光干什么?乖乖聽我的話,垣兒,殺了她?!?/p>
她站起身來,俯身撫摸著詹才垣的臉,“你不是想要媽媽愛你嗎?乖,你殺了這個(gè)女人,媽媽就愛你好不好?很簡單的,你將刀尖對準(zhǔn)她的心口,用力插進(jìn)去,她很快就會(huì)死亡?!?/p>
詹才垣一把打開她的手,將匕首丟的遠(yuǎn)遠(yuǎn)的,“我不要,我答應(yīng)過蘇姐姐,我不會(huì)再傷害她了?!?/p>
“真是的,垣兒,你該知道媽媽最討厭的就是不聽話的孩子了?!?/p>
她拍了拍他的臉,“不聽話的小孩是會(huì)有懲罰的哦?!?/p>
聽到懲罰兩個(gè)字,詹才垣身體抖個(gè)不停。
她拍了拍手,從黑暗的角落中出現(xiàn)一個(gè)男人。
他穿著一身黑色沖鋒衣,戴著帽子和黑色口罩,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。
看不出他本來的長相和年紀(jì)。
那雙眼睛和沈祭很像,都是從刀尖舔血走出來的人。
詹才知撿起匕首,“母親,弟弟還小,你別生氣,我?guī)退麣⒘诉@個(gè)女人就是?!?/p>
一聽這話,小白擋在我面前,一雙眼睛冷漠不已,“你要?dú)⒔憬憔拖葰⒘宋摇!?/p>
“阿寧,別鬧?!闭膊胖鄣赘?dòng)著冷意。
而那個(gè)黑衣人無視其他人的存在,他徑直朝著詹才垣走來。
詹才垣試著反抗,但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。
被男人直接打暈后,男人沒有半點(diǎn)憐惜之情,拽著詹才垣的頭發(fā),像是死狗一樣拖走他。
天底下真的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嗎?
看到這一幕,我終于知道了詹才垣那糟糕的性格是怎么來的。
詹才知和小白對峙,誰也不肯避讓分毫。
沈書禾擺了擺手,“也罷,你將她弄下去,這個(gè)女人交給我?!?/p>
“是,母親。”
詹才知將匕首放到桌上一步步朝著小白走來,“阿寧,跟我上樓?!?/p>
小白紅著眼攥緊了我的手,“我不會(huì)離開姐姐,詹才知,你放了姐姐吧?!?/p>
詹才知攥住她的手,小白順勢扇了他一巴掌,“別碰我!”
“阿寧,聽話?!彼麤]有動(dòng)怒,也沒有動(dòng)粗,試圖將她哄走。
小白卻像是瘋了一樣,突然一把推開詹才知,從桌上抓起匕首朝著沈書禾撲過去。
這一驚變讓我們都嚇了一跳,在我心里還以為她是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。
小白紅著眼睛持刀狠狠扎向沈書禾,“你這個(gè)魔鬼,該死的人是你才對?!?/p>
我隱約覺得不妙,沈書禾絕不是善茬。
詹才知在她刺下去之前握住了鋒利的刀刃,鮮血順著詹才知的拳頭緩緩淌落下來。
小白沒想到他會(huì)做到這個(gè)地步,“你……”
詹才知神情淡然,好似傷的不是自己的手。
“母親,我這就帶她上樓,讓你受驚了。”
說著他從小白手里奪過刀,這一次不再溫柔,他滿臉冷意靠近小白。
“你乖乖跟我走,還是我將你打暈了再走?”
小白搖搖頭,眼底噙著淚水,“小哥哥,不要傷害我姐姐?!?/p>
看現(xiàn)在的情況小白反倒是離開更安全,我開口道:“你先跟他上樓,我不會(huì)有事?!?/p>
“姐姐。”
“聽話,我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,不會(huì)讓自己有危險(xiǎn)的?!?/p>
我摸了摸她的頭。
詹才知順勢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,小白明顯不相信我,“不要……你放開我!”
她的掙扎只是徒勞,詹才知快步上樓。
客廳里就只剩下了我和沈書禾。
她帶著不屑的冷笑:“你倒是挺有本事,這么快就勾得我兒子為你神魂顛倒?!?/p>
我在她的目光下坐到了沙發(fā)上,“兒子?在你眼里有這個(gè)兒子嗎?”
我的坦然自若讓她覺得奇怪,畢竟在場所有人都對她心生恐懼,但我并沒有,甚至還坐下了。
“你不怕我?你知道我有多少種殺了你的方式?”
似乎為了證明她所言非虛,她拿著那把染血的匕首一步步朝著我走來。
她用刀尖挑起我的下巴。
“想好怎么死了嗎?蘇菀。”
我被迫抬起下巴,目光直視著她,“你試試?!?/p>
也許是我太過于淡定,她反倒是有些慌亂。
為了討回面子,她的刀尖順著我的下巴滑到了脖頸。
“只要我用力劃破你的皮膚,你猜猜要多久你會(huì)血流……”
她的目光落到我脖子上的銀鏈子,突然變了臉色,她用刀尖挑起鏈子,神色大亂道:“陰陽石呢?”
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呢。
我朝她勾起一抹最燦爛的笑容:“你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