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一筆筆貨款像洶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打進他的賬號,看著手機里那如火箭般躥升的余額數(shù)字,這位平日里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公子哥,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。他的內(nèi)心深處,隱隱泛起一絲害怕,可與此同時,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。
許浩輝從來都沒想過,賺錢竟然能如此輕松。許家雖說在多個產(chǎn)業(yè)都有涉足,可家里一直對他寄予極高的期望,滿心希望他能投身軍旅或者從政,所以從來沒讓他接觸過商業(yè),生怕沾染些不好的事兒,落下什么污點。如今這害怕的緣由,便是擔心自己在萬志寫字樓 “薅羊毛” 的事兒暴露出去,畢竟傳出去實在是有些丟人現(xiàn)眼。他許浩輝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,要是讓人知道他盯著一個工地的建材,干起了倒買倒賣的事兒,說出去確實臊得慌。
不過,他這點擔憂很快就被那接連不斷的到賬提示音給徹底淹沒了。畢竟在如此驚人的掙錢速度面前,臉面又算得了什么呢?毫無疑問,掙快錢才是最香的。
經(jīng)過一番簡單的統(tǒng)計,他們從萬志寫字樓運走了價值八百三十多萬的建材,再轉(zhuǎn)手賣給其他工地,瞬間入賬一千二百來萬。僅僅兩個小時,就輕輕松松賺了四百萬!趙志峰投的三百萬,眨眼間變成了四百五十萬;他自己投的五百萬,則變成了七百五十萬!
許浩輝心里清楚得很,要不是趙志峰,他根本就想不出這樣的辦法,更不可能掙到這筆大錢。所以,之前給孫強的那二十萬保證金,還有車輛運輸費用這些,他決定自己一力承擔。
直到原本喧鬧嘈雜的偌大工地再次恢復安靜,許浩輝依舊難以抑制內(nèi)心的狂喜。把錢轉(zhuǎn)給趙志峰之后,他覺得此地不宜久留,趕忙準備帶著趙志峰上車離開。
“峰哥,咱們先換個地方,晚上我請客,想干什么都行?!薄≡S浩輝滿臉興奮,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。
“先不著急,還有材料商那邊的問題沒解決呢!” 趙志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,不緊不慢地說道,同時伸手指了指項目部那邊用臨時板房搭建起來的會議室。
“啊!峰哥,你難道還真打算管??!幾分鐘前,我都看到孫強混在工人里面偷偷溜走了。” 許浩輝滿臉疑惑,瞪大了眼睛問道。在他看來,建材商這邊的貨款根本就沒辦法解決,除非萬志集團總部立刻打款過來。所以,就連孫強都沒把趙志峰之前說的解決建材商貨款的事兒當回事兒。一收到工人工資解決的消息,就立馬找了個機會腳底抹油,溜之大吉了。
“我既然說過要解決,就不能就這么走了,不然我怕這些人看著人去樓空的工地,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?!薄≮w志峰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,他見過太多因為資金鏈斷裂而走投無路的老板,往往就是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,成了壓垮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。孫強把材料商們召集起來,信誓旦旦地說有辦法解決貨款問題,結(jié)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空,這前后巨大的反差,真有可能讓這些人做出極端的舉動。畢竟這事兒是他出的主意,他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管。
許浩輝看著趙志峰大步朝著會議室走去,心中涌起一股義氣,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一塊走了進去。不過,他心里壓根就不相信趙志峰能有什么解決的辦法。
看著許浩輝跟了上來,趙志峰主動笑著說道:“我其實進去是談生意的,具體什么生意,先暫時賣個關(guān)子,你有沒有興趣再投一筆?”
“投多少?” 許浩輝好奇地問道。
“全部?!薄≮w志峰的回答簡潔干脆。
許浩輝再次被驚得瞪大了眼睛,理智告訴他,應該見好就收,可當他剛才瞥見趙志峰那充滿信任的目光之后,心里就像被貓抓了似的,癢癢得難受。就憑趙志峰對他的這份信任,直接將幾百萬的茶葉款打給他,他就實在沒法說出拒絕的話。更何況,趙志峰剛剛還帶著他賺了好幾百萬呢!
“峰哥,我跟個三百萬怎么樣?” 許浩輝心里七上八下,直打鼓,他連這生意具體是什么都還不知道,所以也不敢多投資。思來想去,給出了三百萬的報數(shù),除了之前賺的錢,他還額外貼了幾十萬進去。
“不多來點?” 趙志峰嘴角微微上揚,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。
“不了不了!” 許浩輝拼命地搖頭,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心里還是懸吊吊的。不過他倒不是懷疑趙志峰坑他,純粹是到現(xiàn)在都還不清楚具體的生意內(nèi)容。
“走吧,進去了你就知道了?!薄≮w志峰說著,便大步走進了會議室。
此時的會議室里,材料商們已經(jīng)意識到情況不對,情緒異常激動。為首的一個人正拿著手機,瘋狂地撥打著孫強的電話,然而電話撥通后,一直無人接聽。
“諸位,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嗎?” 趙志峰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會議室里響起。
剎那間,所有人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趙志峰這個陌生的面孔。哪怕是站在一旁,本不在眾人視線焦點的許浩輝,面對著無數(shù)雙通紅且憤怒的眼睛,也感覺有些招架不住。
可誰能想到,趙志峰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,徑直走到會議桌前,在眾人那如虎視眈眈的目光下,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,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。
“這誰?。俊?/p>
“不知道,怕不是集團總部的人吧?”
“集團有這么年輕的高管?”
“說不定是關(guān)系戶唄……”
……
眾人七嘴八嘴,議論紛紛。
最后還是趙志峰輕輕抬手,會場才安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