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(shù)百年來,玄寶東洲有這樣一句流傳:
劍鳴破曉震荒丘,靈風(fēng)漸起九州旆!
宋陽初先天地靈根卻無法修行,后以武入道,參透仙道法則,短短百年時間修為飛速提升,不曾借助筑基丹便成功筑基。
一身拳法威力驚人,打得同代青年才俊抱頭鼠竄,與隱神宗當(dāng)代最強(qiáng)弟子戰(zhàn)斗數(shù)月不見勝負(fù),只是那一戰(zhàn)之后二人先后淡出世人視野,少有傳聞出現(xiàn)。
后入劍道,三十年練劍,三十年領(lǐng)悟劍意,三十年劍道大成,百年磨一劍,一朝入劍尊,再次震撼玄寶東洲數(shù)個春秋。
玄劍門宗主殿,宋陽初立于大殿上方,古樸厚重巨劍插在地面,身姿挺拔修長,玄色長袍無風(fēng)而動,袍上繡著的暗金紋路似是古老的符文,隱隱散發(fā)著幽微的光芒。
大殿中,所有高層齊聚于此,看向留幕玉記錄的畫面,畫面中是少年韓默艱難捧起石頭,硬生生將玄清道人砸死的過程,大長老膽戰(zhàn)心驚,余光不時看向宋陽初陰沉的臉。
只見宋陽初面容冷峻而威嚴(yán),劍眉斜飛入鬢,濃密而漆黑,似能斬斷世間一切虛妄。雙眸深邃如淵,偶爾閃過的冷芒,恰似寒星墜落,讓人不敢直視,嘴唇緊抿。
片刻,宋陽初緩緩開口,“我不在這些年,宗門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當(dāng)真是有趣,有趣啊!”
“血丹與奪魄丹都分不清,本宗主覺得你這大長老之位坐得實在是有些太舒適了!”
“宗主,我等也不知,那韓默竟以凡人之軀,以最低劣的手段使得玄清道人隕落,此子甚是陰險狡詐,懷叵測之心潛入玄劍門,是怪我欲望熏心,不曾早些發(fā)現(xiàn)韓默的伎倆!”
大長老話音剛落,宋陽初猛地起身,將巨劍拔出,冷厲開口。
“敕宗主令,凡遇韓默者,取之首級者,凡人萬兩黃金,玄劍門保其宗族千年無恙,修士十萬靈石,外加本宗主筑基傳承!”
此消息一出,玄寶東洲林立勢力幾乎傾巢而出,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玄劍門宗主令中提到的韓默。
凡人萬兩黃金,還能得到玄劍門的保護(hù),千年無恙!
而修士更是瘋狂,那可是玄寶東洲宋陽初的筑基傳承,心法感悟,若是得之,定能突破筑基,成為一方大能。
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,無論是凡人,還是修士,紛紛躁動起來,就連海族也得知這個消息后也和玄劍門一樣極為氣憤。
當(dāng)年他們就是擔(dān)心韓默有玄劍門這個巨大的靠山才沒有對錦州城發(fā)難,甚至還主動送去停戰(zhàn)書,保證三十年內(nèi)雙方和平共處。
可萬萬沒想到,這個韓默竟然騙了他們十多年,就連玄劍門也騙了,這巨大的恥辱,讓每一個海族戰(zhàn)士都咬牙切齒,恨不得生吃了韓默。
于是乎,海族派去使者進(jìn)入錦州城,當(dāng)著陸拯的面撕毀條約,并讓錦州城迎接三個月后的滅亡,得知這個消息,陸拯一夜之間白了頭,至此之后臉上便沒了笑容。
可他沒有怪任何人,更沒有怪韓默,思量過后卻更感激韓默,此刻他才明白韓默為錦州城做了許多許多,韓默似乎早就知道會發(fā)生今日之事,所以提前給錦州城做了許多鋪墊!
事發(fā)十天后,顧逸軒孤身一人返回錦州城!
……
玄寶東洲一處偏遠(yuǎn)之地,滾滾洪流穿過連綿不絕的山澗,山與山之間鐵索相連,鐵索上的斑駁足以見得這個地方有著悠久的歷史。
在群山盡頭的頂峰上有一小鎮(zhèn),因種滿桃花,故而名為桃花鎮(zhèn),桃花鎮(zhèn)四面被洪流包圍,似與世隔絕,只能通過鐵索去到外面,到了傍晚,縷縷炊煙升起,處處顯露人間煙火。
桃花鎮(zhèn)只有二三十戶人家,人數(shù)不足半百,可就是這么一個小鎮(zhèn),有自己的私塾,私塾中的教書先生幾乎足不出戶卻對小鎮(zhèn)發(fā)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。
“天生烝民,其命匪諶。靡不有初,鮮克有終?!?/p>
私塾中,教書先生左手拿著戒尺,右手夾著詩經(jīng),他一句,寥寥八九個孩童跟著先生讀誦。
“靡不有初,鮮克有終?!?/p>
教書先生忽然停下腳步,手中戒尺落在桃李年華的女子身上,些許恨鐵不成鋼的讓女子重復(fù)一遍。
走神的女子吃痛驚呼一聲,縮著頭看向教書先生,忽然站了起來,個頭比教書先生要高上許多,也為難了教書先生,身高不足五尺。
可這女子卻已六尺有余,女子叉著腰,抬腳踩在桌面上,與先生大眼瞪小眼。
先生嘆了口氣,落下的戒尺戛然而止,“你且回去吧,好自為之!”
女子身穿粗衣葛布,兩手卻只有半截袖子,出了私塾,女子朝著不曾升起炊煙的方向趕去。
等終于回來,女子推門而入,無視床上躺著的少年面孔鉆進(jìn)灶房,很快瓦屋上便有煙霧鋪開,飄上了天。
不多時,女子端著陶碗走來,陶碗上冒著熱氣,里面泡著跌打損傷的草藥給少年面孔服下。
“小阿南,沒爹養(yǎng),沒娘養(yǎng),叔叔早年升了仙,留下阿南孤苦艱…”
圍墻外忽然傳來小鎮(zhèn)孩童們滿是戲謔的自編歌謠,甚至還有人扔來石頭砸在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木門上。
透過圍墻能看到三五個孩童的腦袋瓜。
屋內(nèi),女子砰的將陶碗摔在缺了一腳的桌子上,氣惱沖出去,拉開木門。
“你們這幫沒臉沒皮的家伙,還敢在我面前晃悠。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,看我不撕爛你的嘴!”女子雙手叉腰,眼睛瞪得大大的,語速飛快毫不留情地對著那個惹她生氣的孩童罵道。
女子伸出手,指著這群孩童,從門后抄起掃帚作勢要教訓(xùn)這幫孩童,孩童們耀武揚(yáng)威的唱著自編歌謠快速跑走。
女子放下掃帚,拍了拍手關(guān)上木門,隨后大步流星走進(jìn)土屋。
等進(jìn)入屋中,女子眼前一亮,發(fā)現(xiàn)這躺了將近一個月的少年面孔居然坐了起來,靠在墻壁上微閉雙眸。
“你可終于醒了,醒了就快離開我家,我都快養(yǎng)不起你了!”
女子毫不客氣開口,大大咧咧,順便將還剩下的半碗草藥隨手抽倒在門外,少年面孔緩緩睜開眼眸,看向女子。
“多謝阿南姑娘救命之恩,我這就走?!?/p>
說著,韓默微微拱了拱手,撐著疲憊的身體就要下床離開,阿南皺了皺眉,臉上露出一抹難言之色,很快恢復(fù)正常。
“嘖,讓你走你還真走啊?你身上的傷都還沒好?!?/p>
“況且本姑娘的住宿,伙食,不要錢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