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王城。
自從那場大亂之后,許家莊園的氣氛一直很緊張。
商會生意沒有受到影響,但項(xiàng)家和造化宮卻盯住了許家的莊園,密切監(jiān)控全城,尤其是城門出入口。
他們當(dāng)然不會對許家出手,但要提防許家去幫他們那位該死的女婿。
好在許家還算老實(shí),那位老祖一直留在莊園里,許平川等重要強(qiáng)者,也沒離開王城。
今天上午,一輛馬車進(jìn)入王城,穿過繁華的街道,來到了浮生商會的總會。
“李管事,玄香分會這月的賬目,我給帶來了。”玄香城浮生分會的會長,來到了商會的主樓,見到了這里的總管。
“宋會長啊,辛苦了,稍等片刻?!崩羁偣苁疽馑吻嘧潞炔?,他先忙完手里的賬目。
“李管事,公子最近怎么樣了?”宋青沒坐下,而是問起了主家的事。
“嗯。”
李總管手下的筆稍微一頓,鼻息間簡單應(yīng)了聲。
主家的事,豈是你一個分會會長能隨便打聽的,不懂規(guī)矩。
如果不是因?yàn)樗吻嘧鍪抡J(rèn)真,業(yè)績好,給他的印象還算可以,此刻直接就要訓(xùn)一句了。
“我聽說,當(dāng)時傷的很重?”宋青似乎沒有領(lǐng)會李總管的意思,繼續(xù)再問。
“宋會長……”
李總管停下筆,抬起頭就要提醒他,卻看到宋青身旁還站著一個男子,穿著分會守衛(wèi)的長袍。
怎么還把侍衛(wèi)帶進(jìn)來了!
他這里是侍衛(wèi)能隨便進(jìn)來的嗎?
一年沒見,怎么什么規(guī)矩都不懂了!
“他不是我的侍衛(wèi),是來找公子的?!彼吻嗫蠢羁偣茏兞四樕?,及時出言介紹。
“宋會長,公子豈是誰都能見的?”李總管語氣嚴(yán)厲了幾分。公子是少主,未來的主家,其實(shí)想見都能見的?即便真是貴客,也必須要先請示他,再由他請示族里。哪有直接帶過來的。
“李管事,他不是外人,只是不方便直接去莊園。”
“不是外人?”李總管狐疑的打量起來。
“雖然還沒成婚,但我聽聞族長當(dāng)時都公開的認(rèn)可了,總不算是外人吧?!?/p>
“……”
李總管面色微變,立刻想到了一個人。
“我找許青玄。如果方便,請喊他來這里?!彼吻嗌砼缘哪凶犹痤^,露出帶著面具的臉龐。
“你……”
李總管慌忙起身,仔細(xì)打量了幾遍,沒再多言,匆匆離開了房間。
許家的莊園被嚴(yán)密看守,但正常的活動并不受限制。
李總管以匯報(bào)工作之名進(jìn)了許家。
許平川則以巡視商會為名,來到了商會。
“你小子怎么進(jìn)城了?”
許平川來到房間,看到楊錚后又驚又喜。
自那天之后,他便失去了這小子的消息,但知道西域王侯和造化宮派了大量強(qiáng)者前往秘界蹲守。
楊安要么不出來,出來便會被堵住。
雖然西域不敢直接殺了楊安,但是可以用挑戰(zhàn)的名義進(jìn)行復(fù)仇。
按照他的預(yù)計(jì),這小子如果聰明,就會在秘界老老實(shí)實(shí)待個幾年,直到西域耗盡耐心,或是出現(xiàn)其他變故再撤離。
可是……
短短三個多月,他竟然就這么出現(xiàn)在了他面前。
西域那群人呢?
竟然讓他從眼皮底下溜了?
是秘界把他從其他地方送出來了,還是西域那群人太無能?
“許青玄呢?”
楊錚看了眼許平川身后,竟只是他一人來了。
“在府里養(yǎng)傷?!?/p>
“許姑娘呢?”
“先不說她了?!痹S平川又是一陣無語,總是姑娘姑娘的,都被你霍霍了,在他面前裝什么純潔少年。
“什么叫不說了,她怎么樣了?”楊錚心里一緊,難道還沒脫離危險?
“你怎么出來的?西域那群人呢?”
“我把他們引到守望地界的云中城了,他們現(xiàn)在還以為我在山頂呢?!?/p>
“云中城?”許平川當(dāng)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,曾經(jīng)第一大皇朝天霄皇朝的皇宮,如今的守望核心,距離此地足足五萬多里。只是來回跑一趟,都快三個月了吧,更別提翻山越嶺和沿途的危險了。
竟然把他們引到那里了!
這小子真是一刻也不閑著??!
“許家主,我這次過來,除了問問他們兩個的情況,還是想請你幫個忙?!?/p>
“一家人,就別客氣了?!痹S平川示意楊錚坐下,看到這小子安全無恙,他心里也不牽掛了。
“我想知道,王城里現(xiàn)在聚了多少強(qiáng)者?!?/p>
“你又想干什么?”許平川心里一激。難不成還想趁著王城空虛,再來大鬧一場?
這是真記仇啊。
西域雖然派出了很多強(qiáng)者,但整個王城并不算空虛。真要是再鬧,王府和造化宮絕對會比上次的反應(yīng)更迅猛,也更是果斷。
直接封禁王城,讓他想走都走不了!
“您別想多了,我就是簡單打聽下王城現(xiàn)在的情況?!?/p>
“王城現(xiàn)在還算平靜,除了王府和造化宮盯著我們,沒其他值得關(guān)注的事了。”許平川信他才怪呢?,F(xiàn)在這小子是全西域的公敵,從侯府到王府再到造化宮,都恨不得扒了他。他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,怎么可能冒著被發(fā)現(xiàn)的風(fēng)險潛入王城,還打聽王城的情況。
這小子肯定在盤算著什么。
“千雷侯他們都離開了?”楊錚問出了真正關(guān)心的問題。
“三清靈宗撤了,他們沒必要再繼續(xù)留在這里,但具體在不在,我還要查查才知道?!?/p>
“查的時候,能不能順便給我查查三大侯府的情況?比如他們的小輩現(xiàn)在在哪,比如他們府里有多少強(qiáng)者?”
“……”
許平川突然間明白了這小子的意圖了。
查小輩?
查侯府里面?
莫非是要打那些侯府的注意?
嘶,真虧他想得出來啊。
真要是那么做了,他跟西域王侯之間將再無回旋的余地。
“小子啊,西域王侯都是西域最頂級的靈修世家,他們之所以能掌控西域,不只是因?yàn)樗麄儚?qiáng)大,而是因?yàn)樗麄兪且惑w的。
這個一體,可以只是他們四家,也可以再納入皇家,更可以是整個皇朝所有的頂級世家?!?/p>
許平川隱晦提醒著。
跟西域?yàn)閿?,便是跟皇朝為敵?/p>
跟皇朝為敵,便是跟所有頂級世家為敵。
一旦沒有回旋余地,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,楊安哪怕背靠秘界,都恐怕難以善終。
“許家主,如果一個小小的散修,在商會里受到了欺詐,突然跑到你面前,當(dāng)著很多人的面甩給你一巴掌,再吐你一臉口水,你堂堂許家家主,會受此屈辱嗎?肯定不會,你還會非常憤怒,會派人抓他,會懸賞要他的命。
您說這時候,這個小小的散修,是跪下求饒呢,還是東躲西藏呢?”
楊錚沒直接回應(yīng),而是反問起了許平川。
“他應(yīng)該想想辦法,找找關(guān)系,跟我坐下來,好好談一談?!?/p>
“對!我就是這么想的!求饒,不會被饒恕,東躲西藏,早晚得死。坐下來,談一談,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?!?/p>
“是嗎?”許平川眉頭微皺,很是懷疑。
“但問題是,你現(xiàn)在很暴躁,很不理智,非要置我于死地。所以,如果是我,我得先讓你冷靜下來,然后主動的考慮一下,有沒必要再跟我鬧下去。”
“看來你心意已決了?!痹S平川明白了,這小子確實(shí)是要對侯府下手,而且是要下狠手。只是這樣做,真能讓西域王侯冷靜下來?還是徹底激怒,引起更轟動的圍捕?
楊錚倒是能猜到后果。
打的越輕,王侯越憤怒。
打的越狠,王侯越冷靜。
就像呲牙咧嘴的野狗,照腦袋來一鐵棍,眼神都能變清澈了。
許平川沒再多說:“給我時間,我盡量給你查清楚。對了,跟你說件事,青寧死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