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聿這些年自己在商界摸爬滾打,從不動用父親的關(guān)系。
不然以周勻軍的能力,早就讓成億集團壟斷國際刺繡市場了。
正因如此,周勻軍一直以周聿為驕傲,只是父愛都較為沉默,幾乎不會說那些煽情的話語。
比如周宴,雖然也優(yōu)秀,但他走到今天也有周勻軍的扶持。
而周等云更是跟著周聿混過來的,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要強倔強。
他作為父親,自然希望兒女過得好并且優(yōu)秀。
“周聿,爸雖然為官,許多事需要保持界限。但你記住,我首先是你的父親?!?/p>
周聿看向兩鬢發(fā)白的父親,眉心微擰。
只聽周勻軍又道:“任何時候,發(fā)生任何事,爸都會優(yōu)先保護你。我是人,我也自私。沒有人可以無緣無故去傷害我的兒子。我努力這么多年,就是希望我的孩子們可以平安順?biāo)??!?/p>
“你談戀愛是好事情,為什么卻想瞞著我呢?你怕我不同意嗎?”
周聿用沉默回答了他。
“你的人生你自己定。過得好與不好你自己承擔(dān),我不會干涉你的事情。但我有底線,如果這個女孩子人品差,行為不檢點,周聿,你也別怪我?!?/p>
先禮后兵,先君子后小人。
這是為官的人,一貫用的手段。
周聿緩緩點頭,“那如果是我人品差呢?”
周勻軍看著杯子中的茶葉。
書房中,一陣寂靜。
“爸既然能生你,也就能折了你的羽翼。話我只說一次,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點數(shù),只要你沒有坑人害人泯滅良心,你爸我還沒死呢?!?/p>
平靜的袒護,猶如從天而降的一座巍峨山脈,穩(wěn)穩(wěn)的立在周聿的身后。
周聿的性格也是遺傳了周勻軍,不過因為他從政,性格早就收斂了。
所以護短這一點,也是遺傳。
“我看你頻繁看手機,是擔(dān)心女朋友?回去吧,過幾天我就去安市了?!?/p>
周聿起身,臨走前到底是看了眼周勻軍,“注意點身體,頭發(fā)都白了那么多?!?/p>
周勻軍呵呵一笑:“我兒子年輕就行唄?!?/p>
周聿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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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周聿走后,秦于眉蹭蹭蹭上樓進了書房,門一關(guān)就問:“你說我兒子了?”
“你罵他了?還是干涉他的事情了?他走的時候怎么表情不太對?”
這四連問一出口,讓周勻軍嘆口氣,“于眉,我是他親爸,又不是繼父,你在那說什么呢?”
秦于眉過去給他的茶杯添些熱水,“那你跟他聊什么了?”
“不喝了?!敝軇蜍娡崎_茶杯,“天天喝茶我都要喝吐了。我想喝點飲料?!?/p>
秦于眉無語,隨后去吩咐傭人送來點飲料。
周勻軍小聲問:“零食呢?”
秦于眉:“……你就不能一口氣說完?傭人的腿不是腿???”
等零食飲料都放在桌上,夫妻倆坐在沙發(fā)中閑聊著。
“我沒說什么?!敝軇蜍姵灾u翅,“就是囑咐他好好做人,好好做事?!?/p>
“你別把那副官架子拿到家里來就行?!鼻赜诿颊f完就走了。
周勻軍嘆氣,嘟囔一句:“你這人誒。”
終于能放松下來吃點小零食喝點小飲料的周勻軍,在晚上七點半的時候,接到了秘書的電話。
說是有個陌生女人將電話打到了工作號里,還說有關(guān)于周聿的事情要聊。
秘書知道周聿是領(lǐng)導(dǎo)的兒子,故而打來電話,“周先生?”
“把號碼發(fā)給我?!?/p>
“好的?!?/p>
收到號碼以后,周勻軍用書房的座機撥通了那個號碼。
很快,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,“你好?”
“我是周勻軍,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周勻軍很坦然。
他是做官的,又不是做賊的,許多時候他也是個老百姓,需要正常交涉生活。
搞那些故弄玄虛的,毫無意義。
白敏瀾一聽,趕緊回到客臥反鎖上門,緊張道:“你好,我是白敏瀾。”
這個名字,周勻軍聽說過。
“嗯,有所耳聞?!?/p>
僅僅一句有所耳聞,就讓白敏瀾心頭一震。原本還有些鎮(zhèn)定且篤定的氣勢,瞬間被壓了下去。
“有什么事?”周勻軍的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強大。
白敏瀾捏住手心兒,厚著臉皮大言不慚道:“是這樣的。許知恩這個人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過,她是我丈夫的前女友。如今是您兒子的女友。既然已經(jīng)各自安好,那就都好好生活??蓻]想到許知恩還是插在我與我丈夫之間,影響到了我們夫妻的感情?!?/p>
“周總在行業(yè)里說一不二,我只是一個小角色。勸說不了周總與許知恩,那我想,我只能打擾您了。還望您可以管一管許知恩,讓她好好跟周總相處。”
明里是在說許知恩插足她的婚姻生活,暗地里卻是把許知恩與周聿的關(guān)系挑明了。
白敏瀾覺得自己的話術(shù)很是高級。
可在自己說完半天,她都沒有等到周勻軍的震怒。
只是聽見他淡淡反問:“我至今沒有聽到品信公司的董事長已婚的事實。請問,你到底是哪位?”
周勻軍直接否認了白敏瀾的身份。
白敏瀾一時間愣住了,有些急躁:“周先生,這個好像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許知恩她行為不檢點,她在蒙騙您的兒子!”
對比她的急躁,周勻軍的態(tài)度耐人尋味,“我知道了。不過白小姐,因為這件事就聯(lián)系我,可不是個明智的舉動。而試圖利用我,更不是個好的想法。你好自為之?!?/p>
電話就這么掛了。
白敏瀾有點懵,這是什么意思?
周先生雖然警告了她一下,但聽那個語氣應(yīng)該是生氣了吧?
果然,她就知道周先生這種身份的人,是容不下許知恩那種貨色的!
白敏瀾笑起來,開始期待著許知恩遭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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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聿剛剛到安市,就接到了父親的電話。
“爸?”這電話很意外。
周勻軍開門見山:“有個叫白敏瀾的給我打電話,試圖抹黑你女友的形象從而讓我生氣。我告訴你一聲,你自行處理?!?/p>
周聿眼神冷了下來,“我知道了,爸。”
結(jié)束通話,他直接讓司機去公司。
于是,周聿連夜讓姜總秘聯(lián)系所有安市的刺繡原材料廠,停止給品信供貨源。
不僅如此,包括各種絲線的國內(nèi)廠家,成億集團也發(fā)去了郵件,已經(jīng)不惜虧損一些利益。
他得讓傅崢與白敏瀾,為得罪他的魯莽買單。
抹黑許知恩,是吧?
周聿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冷硬薄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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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之間,安市的刺繡業(yè)就變了天,出了事。
成億集團居然花大價錢壟斷了原材料市場!
而最先收到波及的自然是品信。臨近年關(guān),正是需要原材料的緊要關(guān)頭,卻沒了原材料?
這無異于滅頂之災(zāi)!
傅崢得到這個消息時,還是通過琴絲繡業(yè)那邊。
他顧不得其他,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周聿那里,“周總,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男人聲線冷到極致:“去問你所謂的太太,也就是那位白小姐。私人恩怨竟影響到了我父親的生活,還在我父親那里詆毀我的女友。你作為她的丈夫,替她擋擋災(zāi)也是情理之中吧?”
電話被無聲掛斷。
傅崢?biāo)查g就明白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。
白敏瀾居然發(fā)瘋到了周聿父親面前?!
他立刻給白敏瀾打去了電話,拼命克制情緒:“你現(xiàn)在在哪?”
接到電話的白敏瀾以為傅崢是回心轉(zhuǎn)意了,可憐巴巴:“我在范叔這里呢?!?/p>
“等我?!?/p>
白敏瀾喜出望外,傅崢還是舍不得她的吧?
加之就在剛剛,她聽見新聞?wù)f什么今夜刺繡股市動蕩,其中就有成億集團。
動蕩?
難道是周先生這么快就下手了?
然后傅崢還是覺得她比許知恩好,所以就來接自己了?
白敏瀾頓時美滋滋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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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傅崢的車就開到了范宏韋的家門口。
雪夜中,他盯著滿臉委屈以及一絲羞澀的白敏瀾走出來,“阿崢?!?/p>
白敏瀾還想跟范宏韋告?zhèn)€別,卻被傅崢一把拽了過去。
“啊——”
慘叫驚動了白雪。
當(dāng)著范家三口與白玉潘的面,傅崢竟抓著白敏瀾的頭發(fā),抬手甩了她兩巴掌,且又補了一拳!
白敏瀾完全沒料到這一變化,當(dāng)場被打的眼冒金星,鼻子流血,倒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傅總你這是……”
“閉嘴!”傅崢呵斥范宏韋。
白玉潘沖過來推開他,“你他媽瘋了!”
傅崢眼睛猩紅,指著白敏瀾咒罵:“白敏瀾我問你,你好端端的,非去找周聿他爸干什么?”
他用皮鞋,一腳踢在白敏瀾的胸口:“你要是想死就趕緊去死,別他媽連累我!”
傅崢瘋魔了般把白敏瀾塞進車里,陰鷙的嚇人:“你現(xiàn)在立馬去給周聿和許知恩道歉,跪下磕頭道歉!如果品信因此破產(chǎn),白敏瀾,我他媽讓你陪葬!”
周聿不惜硬賠十幾個億,都要壟斷貨源不給品信!
他這是來真的,傅崢怎么會不怕?
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多年攢下的家業(yè)?。?/p>
傅崢現(xiàn)在腸子都悔青了,自己怎么就遇到了白敏瀾這么個掃把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