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阮!都是你害得我,去死吧!”
瘋癲女人握著菜刀,朝林阮身上砍去。
林阮心里大驚,往旁邊躲了下,才堪堪躲過這一刀。
眼看自己砍了空,瘋癲女人恨意更甚,眼中仿佛要噴火一般。
“賤人!你害我害得這么苦,竟然還敢跑?”
“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!”
說著,她再度揚(yáng)起手中的菜刀,追著林阮的身影砍。
那刀似是提前磨過的,很鋒利,在空氣中揮舞時(shí),甚至能聽到呼呼風(fēng)聲。
林阮也顧不上懷著孕,腳下步子邁得飛快。
邊跑邊喊人。
“周祁川?!?/p>
周祁川注意到這邊的動(dòng)靜,面色驟然大變,朝著林阮跑過來。
“站住!”
瘋癲女人見她要逃脫,急了,加快步伐。
林阮身體還虛著,速度到底比不上她,還是被追上了。
“怎么不跑了?砍死你!”
瘋癲女人朝林阮揮刀,林阮瞳孔一縮,連忙后退兩步。
可一大早溫度低,地面上了凍,光溜溜的。
林阮這幾步走得急,沒注意滑了一下,身體不受控地往地上倒去。
眼看著要摔下去。
林阮心涼了半截,突然感覺腰間一緊,身體落入男人溫暖的懷抱中。
沒摔?
林阮悄然松了口氣,卻又聽到一道“噗嗤”聲。
她意識到了什么,仰起頭,看到瘋癲女人那把刀砍在周祁川身上。
幾滴溫?zé)岬囊后w滴下來,落在林阮的手背上。
瓷白如血的膚色上,那一抹殷紅格外刺眼。
“周,周祁川……”
林阮小臉白了白,顫顫巍巍抬頭,驚恐地望著周祁川。
這一會(huì)兒時(shí)間。
周淮予他們也沖過來,沒費(fèi)任何功夫,把瘋癲女人壓制住。
周祁川低垂著眸,瞧見林阮擔(dān)憂的眼神,心頭暖了暖。
“我沒事?!?/p>
他把林阮扶起來,站直身子。
林阮瞧見他衣服里滲出的血,根本不相信她沒事,想去看他的傷口。
“你們放開我!放開我!”
瘋癲女人還在罵罵嚷嚷。
“林阮周祁川!你們這對蛇蝎心腸的狗男女,你們不得好死!”
這個(gè)‘死’字觸到了周祁川的雷點(diǎn)。
男人臉色陰沉下來,冷冷掃向瘋癲女人,聲音中戾氣逼人。
“閉嘴!”
“她是……”林阮蹙著眉尖,隱約覺得這張臉的輪廓熟悉。
“躲一下?!?/p>
許霧端著茶缸過來,停在瘋癲女人面前,一杯水盡數(shù)潑在她臉上。
女人臉上的污垢被沖洗干凈。
接著,許霧又扒拉了下她的頭發(fā),仔細(xì)打量了一番。
“是那個(gè)叫周朝……”
名字到了嘴邊,許霧突然忘了,扭頭看向林阮。
“叫啥來著?”
林阮想了想,一臉難色:“忘了……”
“你,你們!”
周朝露目瞪欲裂,氣得差點(diǎn)兒吐血。
這兩聲‘忘了’傷害性不大,但侮辱性極高。
她一直對兩人耿耿于懷,恨不得弄死她們,她們竟然連她的名字都忘了?
“你們……你們不得好死!”
因?yàn)槭直郾粚Ψ浇d著,周朝露這一聲喊的,明顯比剛才氣勢弱了點(diǎn)。
“周朝露,你還是先擔(dān)心自己吧,蓄謀殺人是要吃槍子的?!?/p>
周淮予冷冷望著她,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。
“我有精神病!殺人也不判死刑,你們動(dòng)不了我!”
周朝露洋洋自得,大聲嚷嚷。
她之前受了刺激,精神時(shí)好時(shí)壞,沒少借此在村里鬧騰。
“死太便宜你了?!?/p>
“看來,你是忘了上次的教訓(xùn),想再回憶一下?”
一旁默不作聲的周祁川突然開口。
男人的嗓音冰冷駭人,裹挾著明顯的殺意。
周朝露臉上的笑意陡然僵住,她愣愣地抬起頭,撞入一雙殺氣騰騰的黑眸。
腦海中不由浮現(xiàn)出,那天在倉庫,發(fā)生的那些事情……
她的身體變得僵硬,驚恐自四肢百骸散開,額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。
“不!”
“你們不能這么對我!”
“周祁川,那樣是犯法的,你不能不能……”
周朝露仿佛失了魂魄,嘴里念念叨叨。
林阮瞧著她這么快變臉,覺得有些奇怪,扭頭看向周祁川。
“你上次怎么她了?嚇成這樣?”
聞言,周祁川眼神頓了幾秒,隨口道:“就放任她同伙打了她一頓。”
打一頓能把人嚇成這樣?
林阮心中存疑,
“哈哈哈……只是打了一頓嗎?”
周朝露突然狂笑,怨毒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,最終定格在林阮身上。
“林阮,你不會(huì)真當(dāng)我這個(gè)‘二哥’,是個(gè)多好的人吧?”
“他就是個(gè)畜生,我好歹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,他那天……”
“讓她閉嘴!”周祁川突然制止。
他擔(dān)心那些事說出來,林阮會(huì)覺得他殘忍,畢竟她從來都是個(gè)心軟的人。
楊開源聽到命令,抬手捂住她的嘴。
“阮阮,我們走。”
周祁川伸手去握林阮的手,對方卻往前一步,站在周朝露面前。
“放開她?!?/p>
林阮看著楊開源,表情沉靜冰冷。
瞬間,周祁川身體僵硬在原地,心一點(diǎn)點(diǎn)往下墜落。
周淮予看見他哥這表情,眉頭蹙了蹙,忍不住開口。
“嫂子,她就是個(gè)瘋子,說的話不可信,你別聽她瞎說?!?/p>
“唔唔唔……”
周朝露像是看到了救星,眼睛亮了亮,拼命朝林阮使眼色。
“先放開。”林阮重申道。
“嫂子……”周淮予一臉的不贊同。
“淮予。”周祁川唇瓣抿出冷硬的弧度,沉著聲:“聽你嫂子的?!?/p>
林阮性子固執(zhí)。
這會(huì)兒壓下來也沒用,她想知道的事,就一定會(huì)弄清楚的。
如果……她覺得他太過殘忍,他也認(rèn)了。
周淮予沒法了,給了楊開源一個(gè)眼神,后者不情不愿松開周朝露的嘴。
說話權(quán)利的周朝露,立馬得意洋洋起來。
要是能拆散周祁川和林阮,讓他們不好過,她就算是死也值得了。
“是你綁架我那次吧?”
剛想大說特說的周朝露,被這一問給整懵了。
“什么?”
林阮看著她,眼底閃爍著暗光,嗓音偏沉冷。
“你說的混混,是先前綁架我的那兩個(gè)綁匪,也就是你的同伙吧?”
“這不重要!”
周朝露隱約意識到哪里不對,提高聲音,喊道:“林阮,你想想,我喊了周祁川那么多年哥,他都能狠心到放任混混侮辱我,把我活生生逼成瘋子!”
聽到這番話,周祁川低下了頭,擔(dān)心看到林阮審視的目光。
“哥。”
周淮予突然湊過來,壓低聲音,鬼鬼祟祟和他說話。
“你一會(huì)兒聽我命令,我?guī)湍?。?/p>
周祁川視線往旁邊偏了點(diǎn),疑惑:“幫什么?”
周淮予桃花眼微微瞇起,剛想解釋什么,一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。
“他這么冷血無情,根本就不是人,是……”
周朝露的持續(xù)輸出被打斷。
她雙眼瞪得圓溜溜的,不可置信地望向林阮。
“林阮,你發(fā)什么瘋?”
林阮冷聲道:“我在問你話,沒讓你嘴賤罵人?!?/p>
“我……”周朝露腦子宕機(jī)了一會(huì)兒,突然清晰地意識到了什么,林阮這態(tài)度根本不是在關(guān)心周祁川做了什么,而是關(guān)心這件事情發(fā)生在什么時(shí)候。
再仔細(xì)一想,林阮最終的目的是想打聽,周祁川做出那些事的原因。
甚至……
林阮還在維護(hù)周祁川,不讓她罵周祁川?
“林阮!”一想到自己拆散兩人的計(jì)劃夭折,周朝露隱隱有些破防,扯著嗓子質(zhì)問林阮:“和這么殘忍的人在一起,你半夜睡覺的時(shí)候,不覺得害怕嗎?”
“閉嘴!”
林阮冷著張臉,又甩了她兩巴掌。
似乎是刻意的,林阮抬手打人的時(shí)候,鋒利的指甲從她臉上劃過。
那張?jiān)揪筒豢暗哪?,被指甲一劃,瞬間多了好幾道血痕。
“我在問你話,別多嘴多舌?!?/p>
楊開源就站在周朝露跟前,林阮這幾巴掌,打得一點(diǎn)沒有留情。
手掌揚(yáng)起來時(shí),帶著風(fēng),兇狠得要命。
為了自己不被誤傷,楊開源主動(dòng),交代了具體情況。
“嫂子你不用問她了,我那天也在場,是綁架你的兩個(gè)綁匪?!?/p>
“不過這事也不怪首長,畢竟……是她先找人綁架你的,還污蔑你和沈星澤有不正當(dāng)男女關(guān)系,首長也是一時(shí)生氣,沒管他們怎么狗咬狗的而已?!?/p>
原來……
周祁川在背后里做了這么多,那他怎么,一點(diǎn)都不告訴自己呢。
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,林阮懶得再多看周朝露一眼,沒什么情緒地開口。
“把她帶走吧。”
“是?!?/p>
楊開源恭敬地應(yīng)了聲,深藏功與名,扯著周朝露離開。
周淮予瞧著這場景,眼珠子轉(zhuǎn)了又轉(zhuǎn),提醒旁邊的周祁川。
“哥,裝暈……”
周祁川疑惑:?
周淮予沒再看他,望著林阮的背影,大聲喊了句。
“嫂子,你快來看看,二哥暈倒了。”
聞言,周祁川眼神倏然一滯,剛想說什么,余光瞥見林阮要轉(zhuǎn)身。
猶豫都不帶一絲猶豫的。
他身子往旁邊一倒,直挺挺地暈了過去。
周淮予眼疾手快,立馬扶住自家二哥,滿臉的擔(dān)憂和焦急。
“嫂子,我二哥這人向來好面子,不管受多重的傷,都會(huì)說自己沒事。”
“你瞅瞅,他都暈了?!?/p>
“該不會(huì)是剛才給你擋刀的時(shí)候,不小心傷到要害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