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~“剛才張老師說過,這次群體性行動,必須要聽統(tǒng)一指令,如果不能聽張老師指令的,可以站出來,這次行動不必參與?!?/p>
王冰心很是嚴(yán)厲的說道,鮮紅欲滴的嘴唇,在冰天雪地中,莫名有一種別樣的美。
陳亦臉色有些不自然,他撇撇嘴,卻沒有說話,更沒有站出來。
他并不是要反對張真,只是要表明自己態(tài)度罷了!
看破云老大,還有王冰心這個辣女人,他明白再嘴硬下去,只有自己會受到傷害。
孫磊笑呵呵地說道:“我說老陳,你這口直心快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,也就張老師寬宏大量,要是遇到別人,鐵定給你小鞋穿?!?/p>
“他敢!”陳亦昂著脖子。
孫磊無奈地?fù)u頭,“看看,才說你就這樣,你雖然是地質(zhì)方面的專家,可張老師比你厲害得多,這一次我們跟著張老師出來,一定會讓你漲漲見識?!?/p>
“有什么見識可漲,不過就是找到一些物資而已,我又不是沒見過?!标愐嗬浜?,不以為然。
孫磊嘆口氣,在陳亦肩膀上一拍,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你呀!張老師會是那樣膚淺的人嗎?”
孫磊說完,朝著張真微微一笑。
張真表情有些驚訝:“我們這次出去不就是找物資嗎?還是你們覺得我出去要干什么?這就是你們保護(hù)我的理由?”
一連三個問題,張真根本就沒有順著孫磊的意,更不會說出什么其他話來。
逐日會這是想套他的話,他也順勢探探逐日會到底想干什么。
“咳咳?!睂O磊咳嗽掩飾尷尬,“是我失言,還請張老師原諒?!?/p>
張真的問題,他根本就不敢回答。
張真決心敲打一二。
從孫磊這里,不,應(yīng)該說從在場的逐日會成員口中,套不出什么話來,那就得表達(dá)一些態(tài)度。
他面色嚴(yán)肅的說道:“我們要的是前行,還有團(tuán)結(jié),不管你們一開始的目的如何,我們這次是為了地堡的未來!為了物資,為了糧食、醫(yī)療物資,地堡有太多人需要了!
平時有一些小矛盾,斗來斗去,沒什么大問題,可是現(xiàn)在不行!
必須有一個聲音,一個方向,聲音是什么?
聲音是團(tuán)結(jié)一切力量,為我們的后代爭取機會!
一個方向是什么?那就是勇往直前,不懼艱難!
孫磊,我知道你是有抱負(fù)之心的,今日來的,都是想要做一些事情,我們也許對地堡的想法不同,但是我們的終極目標(biāo)是一樣的!”
“是是是,張老師說的是?!睂O磊悻悻地說道。
破云站出來,說道:“張老師,我看機器都準(zhǔn)備好了,我們出發(fā)嗎?”
張真點點頭:“好。”
王冰心也沒有再說話,她看著破云,她不清楚,破云親自來保護(hù)張真,究竟有什么目的。
孫磊剛才暗戳戳的話,張真巧妙地反擊回去,恐怕,每個人心中都有小九九。
此時不宜再多說,再說下去,紛爭更大。
“張真,我和你一組的,走吧!”王冰心嫣然一笑,妖冶魅惑,讓這沉重的地堡,都多出幾分色彩。
“好?!睆堈娲饝?yīng)一聲,朝雪橇走去。
他扭頭,深深望向地堡入口周圍送行的人,在人群中,他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,劉主任、雷排長,兩人站在那里,臉上沒有表情。張真目光與他們交匯的一剎那,兩人輕輕地點頭,竟是復(fù)雜的神色。
張真繼續(xù)在人群里搜索,有小虎帶著一群他的學(xué)生,這些孩子眼睛紅紅的,他們?nèi)紝⒂胰旁谛乜谂赃?,將所有的祝福、力量和希望都放在拳頭上,送給張真。
張真也默默地舉起右拳,用力的一握,不少孩子頓時淚如雨下,卻固執(zhí)地沒有動,舉著拳頭任由淚水肆意。
最后,張真在人群中看到榮辰,這位老朋友掛著笑容的臉頰有些發(fā)紅,他眼睛瞇起來,在人群中朝張真隨意揮手告別,就像是送短暫分別的朋友,下次還一起吹牛喝酒。
張真笑了,榮辰這人,總是將心事掩藏起來,這時候,恐怕他十分的擔(dān)憂。
張真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,對這片庇護(hù)他二十多年的地方深深的眷念,這里雖然壓抑,最近還發(fā)生太多的事情,可是也承載著他太多的回憶和混亂。
這次離開這個熟悉的環(huán)境,去面對外面未知的風(fēng)雪,張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,如果能回來,又會面臨怎樣的局面。
不管如何,他都必須踏出這一步,前路艱難,總好過躲在地堡坐以待斃。
張真收回目光,平復(fù)心情,坐在雪橇上。
王冰心、寧心、錢大力等人也收起復(fù)雜的神情,各自上車。
“走吧!”王冰心翹起二郎腿,淡淡的兩個字都說得風(fēng)情萬種。
轟隆隆!
轟鳴聲響起,隊伍開始前行。
破冰車作為開路先鋒,它的車身堅固厚重,裝備著強大的破冰裝置,轟鳴聲中,它率先駛出地堡,碾壓著厚厚的積雪和堅冰,為后面的隊伍開辟出一條前行的道路。
緊隨其后的是自動雪橇車,它們輕盈而靈活,能夠在復(fù)雜的地形中穿梭自如,裝載著必要的物資和設(shè)備,為隊伍提供堅實的后勤保障。
物資轉(zhuǎn)運車則顯得更為龐大,它承載著地堡中珍貴的物資和補給,這些物資是他們在外生存的關(guān)鍵。
車身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,卻也預(yù)示著他們即將踏上一段充滿挑戰(zhàn)的旅程。
冰川卡車以其強大的動力和越野性能,在雪地中穩(wěn)健前行。它的車廂內(nèi)裝載著各種重型設(shè)備和工具,為應(yīng)對可能遇到的各種困難做好了準(zhǔn)備。
雪地摩托車則以其靈活性和速度優(yōu)勢,成為隊伍中的快速反應(yīng)力量。它們可以在緊急情況下迅速穿梭,傳遞信息或執(zhí)行特殊任務(wù)。
小型無人機在空中盤旋,它們負(fù)責(zé)偵察和監(jiān)視周圍的環(huán)境,為隊伍提供寶貴的情報和預(yù)警信息。它們的存在,讓隊伍在未知的世界中多了一份安全保障。
超級吉普車以其強大的通過性和適應(yīng)性,成為隊伍中的多面手。無論是崎嶇的山路還是平坦的雪原,它都能輕松應(yīng)對,為隊伍提供穩(wěn)定的交通支持。
而雪橇犬則以其忠誠和勇敢,成為了隊伍中的精神象征。它們拖拽著雪橇,在雪地中奮力奔跑,為隊伍增添了一份生機和活力。
隨著這些車輛和動物的陸續(xù)駛出,地堡的大門緩緩關(guān)閉,一行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。他們帶著希望和勇氣,踏上了探尋外面世界的征程。
張真的雪橇在隊伍的中間,寧心和張真一前一后坐在雪橇上,兩人身上都堆滿厚厚的積雪,十二只大狗在汽車的轟鳴聲中嗷嗷大叫。
寧心看著張真頭頂?shù)陌籽挥傻孟肫鹋R走的時候,哥哥問他的話。一時間,她心中漣漪慢慢蕩漾開。
“他朝若是同淋雪,此生也算共白頭。”寧心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句詩來,她不禁搖搖頭,這個時候,竟然還在想這些。
就在這時候,聽見前面的張真開口說道:“在史書上看到,以前南方少雪,只要一下雪,所有的人都會興奮,即便是半夜,都要起來玩雪?!?/p>
張真只是隨意的說一句,不曾想身后寧心朗聲說道:“我們也會看到那樣的光景的,到時候一年四季,春夏秋冬,東西南北,都不相同?!?/p>
聽到這樣的話,張真不由得扭頭看向?qū)幮?,眼中含有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,“你說得對。”
寧心重重地點頭,“嗯,我們要有希望,只有希望,才能讓我們活下去?!?/p>
錢大力的車就在張真雪橇的旁邊,他看著白茫茫的雪景,笑著說道:“我們出來三個小時了,一點事情都沒有遇到,看來這次的出行很順利?!?/p>
話音剛落,寧心勃然變色,“這話不能亂說的?!?/p>
“什么意思?”錢大力不明所以。
就在這時候,隊伍突然停下來。
“就說不能亂說的?!睂幮男÷曕止?。
張真從雪橇上下來,往前走去,剛走幾步,只見一個妙曼的身形快速地走過來,正是王冰心。
“無人機偵察到,前面出現(xiàn)雪淵,我們暫停前進(jìn)。”王冰心的臉隱藏在帽子中,聲音有些急躁。
張真快步走到王冰心身邊,“去看看。”
寧心急忙跟上。
三人來到前面的時候,破云、孫磊、陳亦正在低聲議論什么,張真三人過來,陳亦瞥一眼張真,不滿道:“張老師,這就是你選的路線,這么大的雪淵攔在這里,我們怎么過去!”
張真沒有理會陳亦,繼續(xù)往前走,旁邊的破云立馬伸手將張真拉住,“張老師,前面危險?!?/p>
“謝謝,我知道,我就看看這個雪淵。”張真能感覺到,破云不想他出什么意外。
不過他也沒打算往前走多遠(yuǎn),剛才只是被幾人擋住視線,他走過的路看得更清楚而已。
“書呆子,裝模作樣?!标愐嘣趺纯磸堈娑疾豁樠邸?/p>
張真懶得理會這人,索性就當(dāng)沒聽見他的話,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雪淵上面,雪淵深淺不一,深的地方有三十來米,淺的地方也有二十來米,車子根本不能直接從上面過去。
最主要的就是雪淵的長度,這里就像是一個峽谷,看不到雪淵的長度。
“無人機的數(shù)據(jù)傳來了嗎?”張真問王冰心。
王冰心是觀察員,無人機的數(shù)據(jù),都要匯報到她這里。
王冰心低頭看一眼手里的平板,抬起頭來說道:“還未匯總完畢?!?/p>
張真回頭,看著幾人,說道:“我的想法是,等無人機數(shù)據(jù)匯總完畢,我們分析無人機數(shù)據(jù)過后,選出幾個可以過去的點,再派地質(zhì)專業(yè)人員進(jìn)行摸排,最終確定前進(jìn)路線。這個空檔,司機以及其他人可以稍作休息?!?/p>
“我沒意見。”寧心首先表態(tài),她是急救人員,對這些不懂,不過她覺得張真說得很有道理。
王冰心低頭在平板上劃弄,頭也不抬地說道:“我也沒有意見。”
陳亦看著眾人,大聲說道:“要我說,這K205和K108那么遠(yuǎn),現(xiàn)在又遇到雪淵,不知道后面還會遇到什么?,F(xiàn)在能不能到這兩個地方還兩說,即便是能到,恐怕雪堡的人早就到了。別說吃肉,湯都不會有我們的。
我們還不如趁此機會去C152,那個地方距離我們更近,鐵定能比雪堡的人先到,沒有K205和K108,我們至少能拿到C152,那里成曾經(jīng)可是醫(yī)院,醫(yī)療藥品和醫(yī)療器械目前是我們最需要的東西,我們不至于什么都拿不到?!?/p>
陳亦分析得有道理,他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破云,似乎只要破云一點頭,他馬上就會行動。
破云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沒有回答陳亦,而是看向王冰心,“數(shù)據(jù)出來了嗎?”
“好了!”王冰心從平板里抬起頭,將平板放在大家面前,“這是我們根據(jù)無人機反饋的數(shù)據(jù)做的圖,你們看一看。”
張真和破云急忙上前去,查看平板一的數(shù)據(jù)。
陳亦被徹底無視,不平衡地瞪一眼張真,默默地站在一邊。
王冰心帶著一雙紫藍(lán)色的手套,她握著一只點觸筆,在平板上虛點,“峽谷最寬的地方有上千米,最窄的地方也有五百米,我們車子無法直接跨過去。長度11.3公里,如果繞行的話,我們要多耽擱一天的時間。”
“有無人機傳回來的視頻或者照片嗎?”張真問道。
“有?!蓖醣拇蜷_一個軟件,里面放著十幾個視頻和若干圖片。
張真抬起頭,看向陳亦,對王冰心說道:“你說他是地質(zhì)方面的專家,讓他來看看,能不能找到一條捷徑?!?/p>
“我?”陳亦有些詫異,他沒有想到,這個時候,張真竟然選擇讓他來分析情況。
張真十分認(rèn)真地點頭:“對,就是你?!?/p>
王冰心也有些意外:“你相信他?”
“沒有你們在,我不相信,不過有你、破云、孫磊在,我相信他。”張真不帶情緒地說道。
陳亦心情有些復(fù)雜了,張真說的是實話,如果沒有逐日會的人在這里,他不見得會多認(rèn)真,但是逐日會的人在,尤其是今天在這里的人,對逐日會的重要性,他很清楚,所以他一定會十分認(rèn)真地對待。
不得不說,這個張真讀那么多書,還是有點本事。
陳亦走上前去,拿過平板,認(rèn)真地研究起來。
十來分鐘后,他抬起頭來,下意識地看向張真,剛想開口,他急忙扭轉(zhuǎn)頭,將平板遞到王冰心面前,指著其中三個視頻,說道:“根據(jù)我的經(jīng)驗,這三個地方有可能有高架橋,或者是公路,如果這三個地方能通過,將會大大的節(jié)約我們的時間。”
王冰心接過平板,看向張真和破云,還沒有開口,就聽見張真說道:“對這三個地方進(jìn)行摸排,看看能不能通車,要將裂縫、冰洞和雪崩隱患都排查清楚?!?/p>
王冰心看著破云,等待破云的意見。
破云點頭,“陳亦熟,帶幾個專業(yè)的人去排查,不過安全第一,不可冒進(jìn),藥品和裝備帶上一些?!?/p>
“好。”陳亦說道。
王冰心跟著陳亦一道,去車上部署。
破云看著前面的峽谷,說道:“張老師,不得不說,你的眼界和胸襟,和一般人真不一樣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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