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都回來住好多了,也沒見姐夫再來,家里怎么都覺得不太對。
樊音也嘀咕,“竹啊,阿澤這段時間很忙嗎?”
“嗯,忙著呢?!?/p>
“不應(yīng)該啊,平時再忙都會回來一趟,你是不是跟他說什么了?”
花郁竹不想理會,“我說什么呀,他想來就來,我還能不讓他來嗎?!?/p>
花郁塵悄悄給姐夫發(fā)了條信息,【媽叫我問你,你跟大姐是不是吵架了?】
【大姐一個人在這邊,你不來看看她嗎?】
很快戚澤的信息就回過來了,【她不讓我去?!?/p>
對不起老婆,我不是真的想賣你,我只是真的想你了。
【她真跟你鬧脾氣了?】
【嗯,阿郁,幫幫忙,我不敢惹你姐?!?/p>
花郁塵心里有了數(shù),大姐這人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。
收起手機,冷不丁道,“老媽,你干脆晚上叫姐夫回來吃個飯,問問姐夫唄?!?/p>
花郁竹頓時說道,“叫他來干嘛。”
“新樓盤那邊封頂了,他這段時間和樓嘯對接著防控那方面的事?!?/p>
“忙得腳不沾地,哪有空過來。”
樊音說,“我等會問問他幾點下班?!?/p>
“不用!”
樊音嘖了一聲,“你這孩子,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,非得這么慪著氣?!?/p>
花郁塵嘀咕道,“我說怎么這段時間不見樓笑笑的蹤影?!?/p>
“敢情他上半年這么忙?!?/p>
凌苗抱著兒子下樓,花郁塵上前接過這個大胖小子。
“跟奶奶和姑姑拜拜,我們?nèi)タ赐夤?。?/p>
花生米揮了揮手,“捏捏,嘟嘟,拜拜~”
樊音問,“晚上回來吃晚飯嗎?”
花郁塵說,“回來?!?/p>
姐夫晚上估計要來,大姐的性子是幾姐弟最執(zhí)拗的一個。
不惹毛她的時候要多好有多好,溫聲細語的。
一但惹毛了怒氣值爆增,那就是一個不容易順毛的暴龍。
還得他這個老弟撮合撮合才行。
今天去醫(yī)院,醫(yī)生說后天可以出院了。
除了岑璉在家?guī)畠簺]來,其他人都來了。
老爸今天去外面了剪個頭發(fā),非說脖子癢。
手背還扎著留置針,干什么都不方便。
非得叫小許去浴室?guī)退聪?,發(fā)渣扎得癢死了。
凌浩說,“都跟你說了回去再剪,你非不聽?!?/p>
凌向松沒好氣道,“長的跟個流浪漢似的,我等不了?!?/p>
許文秋叉著腰站在浴室門口喊,“你倒是來啊你。”
不知道為什么,就這么家長里短的一幕,看得凌苗心里涌起一陣難過。
她說不出來為什么會難過,這不過就是日常生活而已。
又好像正是這種日常生活,才叫她難受。
爸爸有一個自已家,這個家不屬于她…
她融入不進去,他也無法抽離出來。
媽媽不在之后,爸爸就不再屬于她一個人,而是分成了好幾份…
他的老婆一份…
他現(xiàn)在的女兒一份…
他現(xiàn)在的兒子一份…
其余的才是她和凌卓的。
他和這個姓許的才是現(xiàn)任夫妻…
再怎么吵吵鬧鬧,還是像尋常夫妻那樣,又過起日子了…
浴室傳來許文秋的念叨聲和淋水聲。
爸爸說她沒沖干凈,姓許的罵罵咧咧說他怪人事多!
叫你閨女找18歲的小保姆伺候你,人家比我會伺候,比我伺候的好。
嘴里雖然這么在說,淋水聲卻沒有斷。
爸爸罵她神經(jīng)病,一把年紀說這些胡話。
許文秋頂嘴,你閨女說的,你沒聽到?。?/p>
凌晴和凌浩對爸媽的爭吵聲已經(jīng)是見怪不怪了。
可是對凌苗來說,能看著爸媽健在,能聽著他們的爭爭吵吵。
是她奢望不可及的夢。
而對于凌晴和凌浩來說,卻只是不以為意的尋?!?/p>
凌苗深吸一氣,心里沒由來的發(fā)堵,好像她成了一個局外人。
花郁塵拿著手機給兒子看狗狗隊。
不能讓小家伙自已拿著,否則趴著趴著就隔得很近,眼睛都要看瞎了。
忽然感受到老婆主動靠了過來,花郁塵有些受寵若驚。
下一秒又覺得有些反常,攬著她的肩,柔聲問道,“怎么了?”
凌苗搖搖頭,目光跟著兒子一起看小朋友的動畫片。
花生米格外入迷的說,“媽媽,你看,有幽靈狗狗呀…”
“嗯…”
花郁塵揉揉她的發(fā)頂,“想睡了嗎?”
“不想…”
她就這么靠著他,也不說話了。
浴室的淋水聲斷了,傳來吹風(fēng)的呼嘯聲。
凌向松不肯吹,“幾根頭發(fā),擦一下就行了,吹的吵死人。”
許文秋關(guān)了吹風(fēng),煩躁的扔開。
“不吹不吹!我再聽到你喊偏頭痛犯了,疼死你我都不管了。 ”
凌晴說,“我讓家里送午餐過來吧?!?/p>
凌向松不耐道,“就擱醫(yī)院吃算了,麻煩?!?/p>
許文秋沒好氣道,“凌晴你別管了,隨便他怎么樣,越是好心他越是挑刺?!?/p>
凌浩無奈,“媽,你歇會喝口水吧?!?/p>
凌苗忽然起身,花郁塵納悶看著她 。
“爸,花生米下午要打預(yù)防針,我明天一早再來?!?/p>
凌向松回道,“那你趕緊去吧,明天不用來了,我直接回去了?!?/p>
許文秋又開始念叨,“她想來就來唄,你這人煩不煩。”
凌苗越來越感到窒息,只想要出去透口氣。
就像當初大學(xué)還沒畢業(yè),就想要逃離凌家一樣。
拽著花郁塵說了句“我先走了”,然后就離開了。
凌浩覺得苗苗姐姐心情不太好,“爸,苗苗姐姐怎么了?”
凌晴說,“她貴人事多,我們跟她哪有得比?!?/p>
許文秋咬牙切齒道,“一個你,一個凌浩,個頂個的不如?!?/p>
又來又來,凌晴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起繭了,“媽!我又怎么了?”
許文秋說,“我看是我不如人家會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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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苗回到車上,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看來那個女人沒死之前,凌家偶爾回就好了。
花郁塵觀察著老婆的神色,“不開心嗎?老婆?!?/p>
凌苗的目光看著他,沉默不語,似乎在想什么問題。
花郁塵暗暗反省自已。
“我…最近應(yīng)該沒有惹你生氣吧?”
還是不語。
“老婆…你別這樣啊…我怵得慌…”
凌苗忽然問,“哪里有賣耗子藥的嗎?”
花郁塵心下一驚,“老婆你是怎么想不開嗎?你要耗子藥干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