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體內(nèi)檢測出抗胰蛋白酶和酚類化合物,食物中毒導(dǎo)致?!?/p>
花郁塵拿著筆的手頓時一僵,“中毒?”
“不止,還檢測出皂毒素,有伴隨過敏的跡象啊?!?/p>
說罷還附加了一句,“怎么這么晚才送過來?!?/p>
花郁塵整個人都懵了,“很…很嚴重嗎?”
“皂毒素過敏嚴重會導(dǎo)致休克的,不過不用擔(dān)心,醫(yī)生已經(jīng)在盡力救治了?!?/p>
她最后提醒了一句,“下次喝豆?jié){一定要煮熟,小心假沸?!?/p>
護士轉(zhuǎn)身進了急救室。
花郁塵一時大氣不敢出。
豆?jié){?
不是,這也行?
這玩意兒也能中毒?
天吶,幸好早上老婆做了早餐,否則他們一家三口都要遭。
大人都沒事,花生米那個嗷嗷貪吃的小家伙可就不一定了。
他懊惱得不行,“我就說讓你聽我的聽我的,你非不聽!”
“我就說老三做的那玩意兒不能吃不能吃,你非要吃!!”
“這下好了撒!躺里邊了撒!”
“你說說你,要不是今天我?guī)銇磲t(yī)院,你就得躺殯儀館去了!”
下一秒反應(yīng)過來,連忙呸呸呸!
什么殯儀館!不吉利不吉利。
得叫二號基地!
幸好送他來了一號基地,還能搶救。
否則就得去二號基地報到,整個一條龍服務(wù)。
然后棺一躺,布一蓋,八人一桌,上菜上菜,從此就得長眠于三號基地。
花郁塵扶額,這可怎么辦是好,要不要給家里打個電話。
一個小時后,凌靖出來了。
“我姐夫怎么樣?沒事吧?”
醫(yī)生說,“暫時穩(wěn)定了,等會他麻藥清醒不能讓他睡覺?!?/p>
花郁塵謹記,“好,好,麻煩了?!?/p>
病房里,凌靖已經(jīng)有醒的跡象了。
花郁塵拍了拍他的臉,“醒醒,別睡了。”
凌靖微微皺眉,“把我干哪兒來了…”
“醫(yī)院,醒醒,別睡了!再睡就睡過去了!”
凌靖突然睜開眼睛,十分清晰的說,“我沒睡,我清醒的很,”
花郁塵說,“嗯,醫(yī)生說你不能睡。要不要我給老三打個電話?”
“不行!青青有身孕…不能來醫(yī)院…”
花郁塵無語道,“你不是孕吐!你是食物中毒了!”
“我是孕吐?不是食物中毒了?”
花郁塵拔高了音調(diào),在他耳邊吼道,“你是孕吐…啊呸,你不是孕吐!你是食物中毒!”
凌靖愣了兩秒,后知后覺的哦了一聲。
“我是水土不服啊…”
我操!
花郁塵哭笑不得。
天天待京城,擱哪兒來的水土不服!
只見下一秒凌靖頭一歪又睡過去了。
花郁塵扇了一巴掌,“醒醒!別睡!醒醒,醫(yī)生說你不能睡!”
眼見喊不醒他,花郁塵吼道,“老三要改嫁了!”
凌靖瞬間清醒過來了。
“誰?誰要改嫁了?凌晴要改嫁了?嗯…改嫁也好…”
還沒說完,又睡過去了。
花郁塵再次拍了一巴掌,“不許睡!”
凌靖再次驚醒,“去勸勸她前夫,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…”
說到一半又沒力氣了。
花郁塵看他這像是離魂癥,他很想給他叫叫魂。
“別睡嗷,你說什么都可以,別睡就行了!”
凌靖說,“我想回家睡…天黑了…我好困…”
“天還沒黑!晚點再回去!醫(yī)生說你沒事再回去?!?/p>
凌靖疑惑道,“沒黑嗎?”
花郁塵說,“是啊是啊,是上帝遮住了你的眼睛,沒黑?!?/p>
“Sandy遮住了你的眼睛?”凌靖皺眉,“我手機呢?”
花郁塵遞給他,“你要干嘛?”
“我要給苗苗打電話叫她也改嫁?!?/p>
花郁塵頓時把他手機拿了過來,“你有毛病啊!見不得我幸福??!”
凌靖說,“Sandy是誰?她為什么要遮住你的眼睛,她用什么遮的?”
花郁塵無語至極,正好醫(yī)生進來了。
“醫(yī)生,我覺得我姐夫的腦子好像出問題了,他怎么還是神志不清的?”
醫(yī)生說,“麻醉還沒醒透,沒事,勁過了就好了?!?/p>
花郁塵哦了一聲。
算了,不跟病號較真,他愛說什么就說什么吧。
誰叫是自家那個迷糊精害的,身為老弟,還是得給她善后。
花郁塵坐在一旁撐著下巴,無聊的聽他時不時冒出一句無意識的胡話。
“阿郁…”
“干嘛。”
“我覺得我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啊…你叫醫(yī)生給你來一針,你也試試?!?/p>
花郁塵無語,“不試?!?/p>
“真的很輕松,像在天堂一樣。”
花郁塵說,“要不是我,你這會兒真的就在天堂了?”
“我現(xiàn)在在天堂嗎?”
花郁塵瞥了他一眼,“快了?!?/p>
“那我還能見到青青嗎?”
花郁塵說,“夢里見。”
“那怎么辦…我所有的資產(chǎn)還沒有清點…”
“一半給青青…一半給爸媽,叫他們記得…阿藍的嫁妝多給點…”
“叫青青別等我…她還年輕…”
花郁塵汗顏!
“我會努力…在這里多賺點錢…”
“一邊等她,一邊打造好我們的新家…”
“等她走完這一生,我去接她…再做夫妻啊…”
“我還要去找一趟蓁蓁二嬸子…”
“我要去找她…”
“跟她說苗苗嫁人了…卓卓也長大了…都過得很好…”
他真以為自已死了呢?
花郁塵拍了一下他的臉,“睜開眼睛說話?!?/p>
凌靖睜開眼睛,頂上的燈刺眼。
他瞇著眼睛,“麻煩關(guān)一下燈,我要睡覺?!?/p>
“關(guān)不了,沒法關(guān),醫(yī)院又不是我開的?!?/p>
“阿郁,來一針,很好睡,真的?!?/p>
“好睡也不來?!被ㄓ魤m句句回應(yīng)他
他是真的懶得搭理他這些胡話,但是他又真的害怕他睡過去。
“好困…阿郁…有煙嗎?給我提提神?!?/p>
“沒有!”
“那有咖啡嗎?”
“沒有!”
“那給我來杯茶?!?/p>
“醫(yī)院只有水,喝水嗎?”
“喝水?水里有咖啡因嗎?”
花郁塵沒好氣道,“沒有!”
“那喝了有什么用。有薄荷糖嗎?”
“沒有沒有??!”
凌靖沉默了半晌。
忽然說了句,“什么都沒有你還敢開店啊?!?/p>
花郁塵驚呆了,“你蠟筆小新上身了吧?”
凌靖又沉默了。
好像在一次次試圖開機重啟,但是一次次失敗了。
“不是,阿郁,你問問醫(yī)生?!?/p>
“問什么?”
“他做手術(shù)是不是忘記把我的腦子回歸原來的地方了?!?/p>
花郁塵深吸一氣,“你的腦子還在。”
“我沒感覺到腦子的存在,不行,我得靠腦子賺錢。你跟醫(yī)生說一聲?!?/p>
花郁塵敷衍道,“說了說了,已經(jīng)說了?!?/p>
“我覺得他的行醫(yī)資格證是外星人那兒考來的,不適合給人類看病…”
花郁塵說,“別說話了,有飛船來了?!?/p>
凌靖瞬間閉嘴了。
花郁塵揉了揉耳根,總算是消停一會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