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隆盛煤礦召開中層以上領(lǐng)導會議,討論煤礦的前途命運。
張衛(wèi)東什么職務也沒有,不算中層領(lǐng)導,可方琴也讓他列席參加本次會議,畢竟張衛(wèi)東在隆盛煤礦舉足輕重。
方琴主持會議,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情況大家已經(jīng)都知道了,我們隆盛煤礦探明的煤快挖完了,現(xiàn)在老羊皮不在了,新的礦脈一時半會也找不到,煤礦何去何從,大家都各抒己見!賀礦長,你先說吧!”
賀虎頓了頓,便說道:“方小姐說得沒錯,老羊皮不在了,我們找不到新的礦脈,再挖幾個月恐怕就得停產(chǎn)...
最關(guān)鍵的是,自從上次事故后,整個煤礦人心惶惶,工人們都傳說我們煤礦再挖還會出事,好多一線礦工就打算跳槽去別的煤礦...
就算我們能找到新礦脈,也不如換個煤礦去干...
所以,我的意見就是,把隆盛煤礦賣了,承包其他煤礦,帶大家過去干...
現(xiàn)在國家政策好,簸箕溝的國營煤礦估計都要往外承包呢,我們找一家大的煤礦包了,設(shè)施齊全先進,安全收入都有保障,工人們也就能放心跟著我們干...
我們不僅能再創(chuàng)輝煌,還能做大做強,將來說不定就是簸箕溝最大的煤礦呢!”
“賀礦長分析得對!隆盛煤礦現(xiàn)在沒煤了,工人們也是人心不穩(wěn),不如賣了承包個國營大煤礦!”
“那些國營大煤礦,下井坐的都是猴車,運煤都是傳送帶溜子,各種安全設(shè)施都比我們小煤礦強,工人們肯定愿意跟我們?nèi)ィ ?/p>
“沒錯!承包了國營大煤礦,我們肯定能做大做強!”
好多人頻頻點頭,贊同賀虎的意見。
“賀礦長的想法肯定是好的,可是...整個簸箕溝都知道隆盛煤礦沒煤了,又剛出了事,人心惶惶,誰肯接手?”
關(guān)濤卻眉頭緊皺說道。
“這...”
所有的人聽了關(guān)濤的話,全都低頭沉默。
大家都清楚隆盛煤礦的內(nèi)情,現(xiàn)在誰接手隆盛煤礦都會砸到手里了,肯定賠得血本無歸。
要是隆盛煤礦賣不掉,到?jīng)]煤的那一天,只能遣散工人,關(guān)門倒閉,那可就樹倒猢猻散了。
聚齊這一幫人可不容易,方盛方琴父女在簸箕溝打拼了七年,投入了無數(shù)資金和心血,才有了現(xiàn)在隆盛煤礦的班底和局面,絕對不能放棄。
誰也知道,方盛方琴也是無計可施,才召集大家開會商量。
要是有辦法,他們早就做了決定。
可老板都沒有辦法,下面的人能有啥辦法。
所有的人都一籌莫展,看向了方盛,等著他拿主意。
方盛扶了扶金絲眼鏡,面沉似水說道:“大家的分析都沒錯,隆盛煤礦現(xiàn)在的情況,賣出去是最好的選擇,可多半沒有人會接手...
雖然面臨危機,我們總得想辦法解決,我和小琴商量了一個初步的方案,打算暫時把隆盛煤礦承包出去,我們再承包個國營煤礦。”
“承包?這個辦法倒也不錯,可讓誰承包?一年要交多少錢?”
“最關(guān)鍵的還是人,哪些人去新煤礦?哪些人留下來?”
“就算承包了,隆盛煤礦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,怕是也掙不出承包費,誰愿意包?”
眾人聽了方盛的話,又都亂哄哄地議論起來。
誰都知道,方盛的承包方案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,現(xiàn)在隆盛煤礦賣是不可能賣掉的,最好的辦法就是承包出去。
雖然收不回資金,可方盛方琴可以甩掉包袱,騰出手來,帶隆盛煤礦的班底去承包國營煤礦。
隆盛煤礦雖然形同雞肋,可每年也能收一些承包費,說不定還能找到新礦脈。
可偌大的煤礦要承包出去可不簡單,當中有好多事情呢。
比如承包費的高低,人員的去留,將來的生產(chǎn)經(jīng)營到底誰說了算,都是問題。
“靜一靜!”
方琴敲了敲桌子說道:“大家提出來的問題,我們早都想到了,也制定了初步的方案...
首先,我們讓自己人優(yōu)先承包,一來自己人知根知底,不會胡來,二來自己人也熟悉隆盛煤礦的情況,接手就能繼續(xù)干...
關(guān)于人員問題,原則上采取自愿,誰愿意留下來就留下來,不想留下來的,就跟我們?nèi)バ旅旱V...
至于經(jīng)營權(quán)力...我和爸商量了,打算留下一個安全部門,負責監(jiān)督...
說白了就是,只要承包人按照基本的安全規(guī)定生產(chǎn),不要把煤礦的固定資產(chǎn)變賣,其他的我們都不管!”
“嗯...這個安全部門是必須的,不然承包人把煤礦上的機器設(shè)施啥的都賣了,誰知道?”
“關(guān)鍵人員是個問題,大多數(shù)人肯定愿意去新礦,估計沒有多少人留下來,承包人還得再招人培訓磨合,那可不簡單,要花不少錢呢!萬一招不到人,煤礦停產(chǎn)一天損失都不小?。 ?/p>
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,我們礦上有本事承包的也沒有幾個人...關(guān)鍵這承包費,不知道要多少?”
眾人議論了一陣,問題又聚焦到最關(guān)鍵的承包費上,大家都看向了方盛方琴。
方盛略一沉吟,說道:“我和小琴商量過了,承包人自負盈虧,承包費初步定在每年十萬...”
“嘩...十萬?”
眾人一聽方盛的話,一起驚呼,又趕緊低頭,免得被方盛看到。
大家還得跟著方盛混飯吃,可不敢得罪老板。
反正誰也不打算承包隆盛煤礦,管他承包費多少呢。
方盛要得再高,也得有人承包才行。
要是真有冤大頭愿意每年給十萬承包隆盛煤礦,也不管大家的事。
會議室里頓時靜了下來,氣氛有些尷尬。
方琴便打破了尷尬,說道:“承包費只是初步的意向,大家有什么想法盡管說,我們再商量!”
眾人卻依舊沉默,沒有誰肯出頭說話。
“賀礦長,你先來說說!”
方琴直接點名讓賀虎說。
賀虎便清了清嗓子說道:“要說,這么大的煤礦,一年的承包費十萬真不多,大家想想,礦權(quán)、機械電氣、配套設(shè)施...哪一樣不是花大價錢弄起來?
現(xiàn)在接手就能掙錢,按照往年的情況,隆盛煤礦一年起碼出二十萬的煤,上交十萬,能落十萬,也是好買賣呢!”
“既然是好買賣,你賀礦長就承包了發(fā)大財吧!”關(guān)濤笑道。
“我...”
賀虎的臉頓時成了茄子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