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公館雞飛狗跳了一晚上,大帥府東君樓里,少帥夫妻已經躺到床上閑話了。
穆野把玩著謝扶光柔軟的手:“年紀不大,人情世故倒懂不少?!?/p>
他說的是謝扶光給大帥府眾人送見面禮的事。
送大帥,是投其所好。
送大帥的幾位夫人,是走個過場,給大帥面子。
送他姐,是表立場,我跟你才是一家人,禮物送的比她人都貴重。
送下面的弟妹,那就是順手的事。
看似雨露均沾,其實親疏有別。
“做生意連人情世故都不懂,別說大衛(wèi)一個洋人了,就是普通商人也不跟我來往。”謝扶光道。
她提到大衛(wèi),穆野想起一事:“你今日見他,他可說想要什么了?”
“我也正要同你說?!敝x扶光坐起身,正色道:“他想當軍政府顧問。”
穆野眸色微瞇:“他的胃口,太大?!?/p>
謝扶光:“是不小,這是他身后家族的意思,而他的家族在米國,米國的富商家族,有一半人員都是政府官員。”
換言之,是米國想以顧問的身份,進入軍政府。
這并不稀奇,遠的不說,北平政府就有一堆外國顧問,他們代表著各個西方國家。
就像很多地方都有租界一樣。
其他軍閥統(tǒng)治的地方,軍政府也有外國顧問,地方也有租界,閩省以前就有租界,現(xiàn)在他們接管了閩省,也并沒有將其驅趕。
穆大帥在這方面是個異類,他的地盤上,不允許有洋人租界,他痛恨那個軟弱無能的封建王朝,不會讓自己步其后塵。
這種從源頭上掐死的辦法無疑是有用的,但也存在弊端,首當其沖的就是得不到西方的經濟援助和先進的軍事技術,別人都有飛機坦克,就你沒有,打仗你靠什么贏?
西方列強對如今的華夏而言就是一把雙刃劍,用好了能砍回去,用不好就容易砍到自己,可是沒辦法,科技落后的時候,妥協(xié)是必然的。
“大帥很難同意?!蹦乱暗馈?/p>
謝扶光:“事在人為,他不是都同意我去申城了嗎?!?/p>
穆野:“他同意你去申城,不代表他相信你能辦成事。”
謝扶光:“那我就辦成了再提顧問的事。”
想了想,又道:“萬一大帥生氣了對我拔槍,你可要護著我?!?/p>
穆野挑眉:“我?guī)讜r沒護過你?!?/p>
謝扶光就笑了,重新躺進他懷里:“少帥對我最好?!?/p>
又問他:“為什么你從不反對我?”
穆野:“你從不無的放矢,做任何事都是深思熟慮過的,我沒有你腦子好用,只能做好后盾。”
回答完又反問:“我自小在土匪窩長大,沒上過學,書讀的也少,不及你聰慧,你可會嫌棄我?”
謝扶光驚訝他有這種擔憂,捧著他的臉用力親了下:“我的少帥,自信點,在我眼里,你是最聰慧的,你只是起步比旁人晚,而我,也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,這幾年走南闖北的做生意,見識多了些罷了。”
最主要的,她有外掛。
她是重生人士,雖然這個世界與她學過的歷史不完全吻合,歷史上的人物這里都沒有,大人物都是沒聽過的名字,可能是平行世界,又或是一本杜撰的書籍、電視劇,但歷史大環(huán)境是不變的,歷史進程也大差不差,她前世所知所學,皆是金手指。
可以說在這個世界,理論上,她是無敵的。
她要是愿意茍著,她能茍到新國家成立。
然,作為一個熟知歷史恥辱的人,她沒辦法冷眼旁觀,不敢大言不慚的說修改歷史,提前成立新國家,反侵略西方列強,可她能夠改變小部分歷史,至少,她要救下那些亡命在日國刀下的亡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