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野只給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,回到申城后,何鳳祥先警告兩人:“我不管你們情不情愿,穆野提的要求,必須做到。”
兩人一臉苦澀的回去,立刻去找日國,主意是日國出的,戰(zhàn)敗了,死的是他們的人,現(xiàn)在要站出來道歉的還是他們,那這一百萬兩白銀,他們絕不會再出一分。
何鳳祥回去后就給肖西儉打電話求助,他能盤踞申城多年,全靠肖西儉在背后支撐,讓不讓穆野駐軍,也得肖西儉發(fā)話。
肖西儉在北方跟宋經(jīng)打的不可開交,哪有時間管他,聽完就道:“他要駐軍就讓他駐,等我奪回北平再收拾他?!?/p>
當(dāng)前最重要的還是北平,穆野只是統(tǒng)一了華東六省,一方霸主而已,只要他能奪回政權(quán),都好收拾。
他發(fā)了話,何鳳祥才敢答應(yīng)穆野的條件,心里犯嘀咕,肖西儉真的還能上野嗎?
翌日一早,穆野接到何鳳祥的電話,雙方約定好,三日后在申城召開記者會,他們當(dāng)眾道歉,簽署賠償協(xié)議。
穆野沒再往申城打,軍隊暫時駐扎在城外,等三日后,隨他入城。
謝扶光領(lǐng)著人,擬定好了賠償協(xié)議,兩份中文,兩份得文,兩份意文。
她心情很不錯:“叮,進(jìn)賬一百萬兩白銀?!?/p>
穆野的心情也很好,舒展著兩條大長腿,感慨:“怪不得都想當(dāng)土匪,搶錢實在太快了?!?/p>
謝扶光哈哈大笑:“以后我們多搶洋人的錢?!?/p>
“我看行。”穆野也笑的開懷。
三日后,夫妻倆率軍進(jìn)城,何鳳祥親自把他們迎進(jìn)城,前往申城政府。
記者們早就等候多時,夫妻倆一下車,噼里啪啦的拍照聲此起彼伏,記者們不等進(jìn)去就爭先恐后的提問。
太吵了,夫妻倆聽不清,抬腳往里走,臨近門前,有人高喊。
“穆督軍,請問您要求洋人賠償一百萬兩白銀,不怕他們惱怒之下開戰(zhàn)嗎?”
夫妻倆同時止步,同步回頭,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。
提問的記者被看的脖子一縮。
下一秒,聽到穆野回答:“犯我華夏者,雖強必誅。開戰(zhàn),隨時奉陪,我相信每一個炎黃子孫,都不會畏懼侵略者?!?/p>
他的話,讓嘈雜的眾人沉默。
謝扶光在沉默中接話:“華夏已不是八十年前的華夏,面對侵略者沒有還手之力。如今的華夏,或許在侵略者眼里,依然弱小,如果你們真這么想,那么盡管放馬過來,盡管試試,我們有無一戰(zhàn)之力。”
她聲音不大,但音色堅定,似有雷霆萬鈞的穿透力。
振聾發(fā)聵。
記者們靜默一瞬后,撫掌喝彩:“說的好?!?/p>
“華夏早已改朝換代,無能的封建王朝早被掀翻,如今的華夏,遍地是英雄?!?/p>
“士別三日當(dāng)刮目相看,我們站起來了,再也不是病夫了?!?/p>
眾人情緒激動,謝扶光微微一笑,挽著穆野踏進(jìn)政府大門。
議事廳的會議桌撤走,面對面擺了兩張桌子,對面已坐了兩國長官,現(xiàn)場記者,記錄員,政府官員都是見證者。
穆野牽著謝扶光,大刺刺的坐下,身后蘇牧羊帶著副官們列成一排。
何鳳祥是今天的主持者,見人都到齊了,就宣布開始。
兩國長官起身,向平縣遇難者鄭重鞠躬道歉,記者將這一幕拍攝下來。
接下來就是簽署賠償文件,同樣被記錄進(jìn)鏡頭里。
整個過程進(jìn)行的順利又平靜。
何鳳祥安排了宴會,邀請了申城各界名流,穆野和謝扶光參加,人人都來捧他們,誰也不敢輕易得罪第一軍閥。
翌日,兩國認(rèn)錯道歉賠償?shù)氖虑榈菆?,老百姓為之歡呼,愛國者為之喝彩,幾乎人人稱贊穆野。
文化界的學(xué)者寫了好幾篇文章捧他,他成了人人敬仰的愛國軍閥。
穆野對這些文章不甚滿意:“夸我做什么,平縣是我夫人打回來的,侵略者是我夫人擊殺的,怎么不知道夸夸她?!?/p>
秘書長知道他是個夫人控,很會來事:“記者一直很想采訪您,想報道更多有關(guān)平縣的事,我安排時間讓他們過來?”
穆野不喜歡接受采訪,他吩咐:“叫他們?nèi)ゲ稍L夫人吧,報道報道我們的女兵?!?/p>
秘書長領(lǐng)命出去安排了,先給謝扶光打電話,詢問她的時間。
謝扶光沒有拒絕,她很清楚,她站的越高,才能讓更多的人看到女性的力量,才能提高女性的地位。
古往今來,女人從來不比男人差,她們只是沒有被公平的對待過。
她組建的女兵首戰(zhàn)告捷,這樣的功勞,值得宣揚。
謝扶光擠出時間接受采訪,記者也特別愛采訪她,一直以來督軍夫人做的事,不說離經(jīng)叛道,也非常獨樹一幟,飽受爭議,可每一次,她都會用實力證明自己的決定。
“督軍夫人,聽聞此次收復(fù)平縣,是您帶領(lǐng)女兵們?nèi)ゴ虻模俊庇浾叩谝粋€問題就很上道。
謝扶光:“沒錯,我們的女兵不負(fù)眾望,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我為她們感到驕傲?!?/p>
“巾幗不讓須眉,女戰(zhàn)士們值得每個人敬佩?!庇浾咭矔跞?。
又問:“督軍夫人組建女兵的出發(fā)點,是和建立女校一樣,想為女性多提供一條出路嗎?”
“這是其一。”
記者:“其二呢?”
謝扶光:“國遭危難,山河泣血。凡我華夏兒女,當(dāng)效先賢,奮然而起,操刃以戰(zhàn),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,誓保家國安寧。”
記者怔住。
謝扶光繼續(xù)說下去:“戰(zhàn)爭是最殘酷和公平的,它不會因你的性別心慈,也不會為你的弱小手軟,它對男女老少一視同仁。我的兒子今年才五歲,早已跟著教官練習(xí)拳腳,我希望若有一天,國家連他都需要的時候,他也能拿起武器,為國而戰(zhàn)?!?/p>
記者再次怔住。
每一次采訪謝扶光,她都能帶給他莫大的感動,無論任何事,她都身先士卒,她沒走過的路,從不要求別人去走,她走通的路,才會鼓勵別人踩著她的腳步前行。
她像一面旗幟,鮮艷的奪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