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警把大夫人和王姨娘帶回了警備廳,幾個下人半路就被放走了,他們跑回沈公館報信,老夫人細問之下才知道發(fā)生了何事。
“糊涂東西!”老夫人氣的眼前發(fā)黑。
沈?qū)毾纫彩悄樕F青,王姨娘竟敢偷人,看他不打死她。
可打死也得先把人撈出來,他道:“我給知章打個電話,他是軍政府的參謀,警備廳會給他面子?!?/p>
他去打電話,沈知章難免也要問一問原因,得知姆媽是因為去謝家要錢鬧事被抓,他也被氣的夠嗆,無他,太丟人了。
沈知章一邊生氣姆媽給他丟臉,一邊還得往警備廳打電話。
他也自信的以為警備廳要給他面子,一來他是大帥的參謀,二來也是凌師長的準女婿,警備廳不可能不給他面子。
這個面子警備廳確實也給了,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讓他拿錢去贖人,也就是他,擱別人,拿錢也沒用。
沈知章掛了電話,咒罵一句狗眼看人低。
這通電話要是云之打的,他們絕不敢要錢。
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分量。
沈知章不可能為了省錢就讓凌云之再出面,這么丟人的事,他恨不得捂住所有知情人的嘴,又怎會主動告知。
如今家里有多困難他是知道的,也沒再讓家里送錢,自己取了一百大洋去警備廳贖人。
警備廳拿錢放人,沈知章把人領走,出來就抱怨:“姆媽,你怎么能去謝家要錢,傳到大帥耳朵讓他怎么看我?!?/p>
大夫人冷靜下來也后悔死了,當時她是在氣頭上,沖動之下就去了。
都怪王姨娘,要不是她說謝扶光跟其他男人摟摟抱抱,她也不會氣的沒了理智。
“看到家我不打死你個賤人。”大夫人使勁掐了王姨娘一把。
王姨娘的身體抖成篩糠。
三人回了沈公館,沈?qū)毾仍绲戎?,王姨娘前腳進了門,后腳皮鞭子就抽到身上了,疼的她哇哇大叫。
“老爺饒命,我沒偷人,我是被冤枉的,都是謝扶光她污蔑我,啊……”王姨娘匐在地上慘叫喊冤。
沈?qū)毾雀静宦犓忉?,手下的鞭子一下比一下抽的狠,沒一會就把王姨娘抽的皮開肉綻。
“打死她,不守婦道的老賤人。”大夫人還在一旁叫喊。
王姨娘最后被打的都喊不出來了,活生生被打成了一個血人。
“行了,剛死了一個姨娘,再死一個對沈家名聲不好?!?/p>
還是老夫人開了口,沈?qū)毾炔磐A耸帧?/p>
老夫人讓人把王姨娘抬回去,沒說請大夫,便也無人敢提。
嘴上說著不能再死一個姨娘,實際上打成這樣不請大夫醫(yī)治,又能活幾天。
下人們再次見識了老夫人的心狠手辣。
吳姨娘死死咬著牙關不敢吭聲,家里原本四個姨娘,如今死的死,傷的傷,就剩她一個全須全尾的了。
沈家,真是個吃人的地方。
老夫人驅(qū)散了一院子下人,也沒太把王姨娘偷人的事放心上,誰家能沒點齷齪事,不算新鮮。
她如今最上心的還是沈知章的婚事,已請人算了個黃道吉日,就在一周后。
“這么急?!鄙蛑乱詾榭煲驳脙扇齻€月。
“不急不行。”老夫人最近愁的嘴巴里全是火泡,說話都疼:“我們往銀行遞了貸款申請,銀行還沒批復,你阿爸托人探了行長的口風,行長的意思是再觀望觀望,觀望什么你還不懂嗎?”
不就是跟凌師長還沒成真正的親家,唯恐婚事生變,不敢輕易放款。
“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?!贝蠓蛉藲獾牧R。
她兒子如今在大帥跟前當差,前途一片光明,等她兒子當上了參謀長,非要給這些狗東西點顏色瞧瞧。
沈知章也憋了一口氣,警備廳不給他面子,銀行也不給他面子,甚至不看好他和云之的婚事,這對他是莫大的羞辱。
“祖母挑的日子定是好日子,祖母做主就好?!彼麑嵲跊]心情說話,起身告辭。
他和云之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,為什么現(xiàn)在云之成了他和沈家的救命稻草,如果抓不住這根稻草,沈家就會完蛋。
沈知章的心情更加煩躁,不知不覺走到了松云居,院里院外一片漆黑,再沒謝扶光在時的熱鬧明亮。
其實不止松云居,整個沈家都在謝扶光走后,蒙上了一層陰霾,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,都許久沒個笑臉了。
他鬼使神差的走進去,開了燈,屋子亮了,卻更顯凄涼,所有東西都被搬走了,他樓上樓下轉(zhuǎn)了一圈,只在書房不起眼的抽屜里,找到了幾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