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女孩張口。
吳秋秋看到她的嘴里都是釘子,沒有牙齒。
張口的瞬間,滿口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“我在這里,等了你好久?!?/p>
每說一個字,女孩的嘴里就涌出無盡的鮮血。
那一顆顆生了繡的鐵釘,貫穿她的上下顎,以及中間的舌頭。
每個字都是痛苦。
吳秋秋這才看到,女孩的頭都是縫上去的。
不,這女孩是個布娃娃。
“你讓我在這里等你,我等......等了好久......”
吳秋秋腦袋嗡的一下。
她讓女孩在這等?
她什么時候來過這里?
難道是前世?
“我讓你等我做什么?”
吳秋秋拉著女孩的手。
女孩的手黏糊糊的一片,已經(jīng)開始融化了。
吳秋秋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女孩像一個冰淇淋一樣,在融化,
五官已經(jīng)變形,粘稠渾濁的粘液,仿佛融化的塑料一樣從臉上流下來。
她繼續(xù)急促喘氣。
聲音好像拉動破風(fēng)箱。
“東岳廟深......陰人,莫,莫入。債纏子魂,冤魂哭喪?!?/p>
“魂帆躁動,有......有去無回。?。。。 ?/p>
女孩發(fā)出最后的尖叫。
融化成肉泥,落在吳秋秋的膝蓋上。
黏糊糊的一團(tuán),吳秋秋滿身都是。
散發(fā)著一股濃烈的惡臭味道。
是那種肉體腐敗,混合著發(fā)酸的油脂一起散發(fā)出來的惡臭。
有去無回。
吳秋秋伸著手,目光一度呆滯。
“秋秋,秋秋?!?/p>
身子驀地被人搖晃了好幾下。
吳秋秋猛然驚醒過來。
卻看到韓韞搖晃她,眼神透露出擔(dān)憂:“你剛剛一動不動地發(fā)呆?!?/p>
車已經(jīng)停在了一個露天停車場里。
肖景辭在窗外,也有點(diǎn)擔(dān)心地看著她。
阿詩和莊德華也站在另一邊一言不發(fā)。
她低頭一看,身上并沒有那惡臭的粘液。
先前她看到的,聽到的,好像是夢一場。
但是她的雙手那么冷,還殘留女孩冰冷的觸覺。
必定不是假的。
“那個女孩,她叫我不要去東岳廟?!?/p>
吳秋秋腦袋有些昏沉。
韓韞干脆一把將人從車上抱了下來。
山頂依舊是一片白霧,陽光照不透這霧。
導(dǎo)致整個山頂都透著一種潮濕感。
透著一股冷意。
\"我和肖景辭去,你不去。\"
韓韞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“嗯,若是有危險,你就在車?yán)锏任覀?,我備了很多干糧在車上,你就別去冒險了?!?/p>
肖景辭雖然不知道吳秋秋口中的女孩是誰,但看韓韞和吳秋秋那般的嚴(yán)肅,也知道這事兒不是兒戲。
是關(guān)乎性命的大事。
“東岳廟是我要來的,陰債簿也關(guān)乎我的生死,那暫時被封印的陰山更是懸在所有學(xué)生頭上的刀,若是我僅僅因為這似是而非的警告和恐怖就退縮了,我還怎么去駱家祠堂?”
有的事情不是躲就能躲得過的。
韓韞好像知道吳秋秋會如此回答。
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。
“就知道說不通你。”
吳秋秋撓了撓頭。
雖說她依舊要去東岳廟,但是有了那女孩的提示,她會更加小心翼翼。
必須去是真的,怕死也是真的。
怕死不丟臉。
生命只有一次,她要好好珍惜。
眾人在山頂稍微休整了一下。
這個露天停車場里,同時還停著好幾輛車。
都是來山上避暑的。
隱隱約約能看到遠(yuǎn)方還有避暑山莊的屋檐。
吳秋秋只眺望了一眼便收回眼神,對避暑山莊和山上的其他游客,她并不感興趣。
“走吧,那我們直奔主題?!?/p>
肖景辭喝了整整一瓶水,又把登山包背上。
看得出來,他準(zhǔn)備得很齊全。
“你背了些什么?”
吳秋秋不由得問道。
肖景辭邪魅一笑,給吳秋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果:“工兵鏟,尼泊爾軍刀,羅盤,風(fēng)油精,黑狗血......”
吳秋秋越聽腦門越疼。
“你是去盜墓,還是去摸金?”
這裝備,跟摸金校尉也沒什么區(qū)別了。
“東岳廟沉到了地底,我們是不是要去地下?這些裝備也是我上網(wǎng)搜的,應(yīng)該能用得到?!?/p>
“放下吧,我們不是去地底下,而是要去另一個空間。”
并不是挖地道哈。
最后,肖景辭帶上了黑狗血,水壺,其他東西在他念念不舍的目光中,被吳秋秋丟在了車上。
“我們走?!?/p>
吳秋秋又清點(diǎn)了一下物品。
肖景辭領(lǐng)著眾人往東岳廟的遺址走去。
從山頂往東邊,有一條小路。
雖然雜草叢生,但也能依稀看得出出來,從前是一條水泥道。
應(yīng)該是當(dāng)年東岳廟還沒沉的時候修的路。
但自從東岳廟沉了,這小路也就荒廢了,雜草叢生。
一直上坡,走了大概半個小時。
潮濕的空氣,呼吸的時候有股黏膩感,吸進(jìn)來的空氣就像有觸角一樣,黏在喉嚨管。
令人有點(diǎn)不舒服。
肖景辭掏出了兩個口罩遞給吳秋秋和韓韞。
“看我早有準(zhǔn)備?!?/p>
吳秋秋接過道謝,韓韞則用不上,他又不用呼吸。
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我差點(diǎn)被空氣憋死。”
吳秋秋戴上口罩,總算覺得舒服多了。
終于,肖景辭停下了腳步。
“喏,那里就是東岳廟遺址了?!?/p>
吳秋秋一眼望去,啥也沒有啊。
“哪呢?”
她瞇著眼睛眺望。
\"底下呢。\"
肖景辭努了努下巴。
吳秋秋這才看到一個碩大的深坑,黑洞洞的,但是因為周圍有霧氣繚繞,一時間沒發(fā)現(xiàn)。
“這么大一個坑就是東岳廟?”
難以置信。
她以為的沉了,就是內(nèi)陷了。
結(jié)果這里沉成了一個大坑。
“嗯吶。一個很深很深的坑,已經(jīng)有不少人掉進(jìn)去了,尸骨無存?!?/p>
肖景辭也沒敢走到邊上,而是遠(yuǎn)遠(yuǎn)的看了一眼。
這黑洞洞的深坑,就像有某種魔力一般,會吸引人往前走,再走一步,再走一步。
就連吳秋秋都有種走近一點(diǎn)一探究竟的沖動。
而肖景辭顯然沒有這種感覺。
果然,被上天眷顧的寵兒,一切危險都會避開他。
“那這么大一個深坑,沒有人處理一下嗎?”
吳秋秋不禁問道。
按這說法,這底下豈不是尸骨累累?
想想都不寒而栗。
“處理不了,重建東岳廟會沉,封了洞口的話,沒多久這個坑還是會詭異的出現(xiàn)。而掉下去的人,也找不到尸骨?!?/p>
說到這里,肖景辭的聲音猛地就停了下來。
他震驚地看向吳秋秋。
先前吳秋秋說,他們很有可能要去到另外一個空間找東岳廟。
此時提到那些人最后找不到尸體,那么會不會也是到了另一個空間。
也就是,陰間。
“他們的尸體......”
吳秋秋沒有給出答案。
她并不清楚會怎么回事。
但是聽肖景辭的話可以得出的是,這個洞確實(shí)有詭異,并且很有可能就是通往陰間的路。
這里說的陰間,倒不是什么地府,鬼門關(guān),閻羅殿之類的。
這些畢竟是人們藝術(shù)加工后的傳說。
真正有沒有都是兩說。
每個人想象中的也不一樣。
吳秋秋說的陰間,就僅僅是指的另外一個空間,充斥陰物和危險的空間。
自然也可以稱為陰間。
\"那我們現(xiàn)在如何做?\"
肖景辭看著深坑,并不知道該如何。
總不能跳下去吧?
兒豁,這跳下去能活?。?/p>
早知道不如把他的背包背上,里面還有繩子啊,系著繩子下去還安全一些呢......
“召喚東岳信使啊?!?/p>
吳秋秋拿出紙人外公給的那一小塊東岳瓦片的碎片。
恭恭敬敬供起來,點(diǎn)上了香,供上了蠟燭,又拉了一塊黑布擋住太陽。
燒了紙錢之后,讓肖景辭跪下召喚信使。
“跟我念?!?/p>
肖景辭目光鄭重起來。
“赫天玄英之祖,金輪紹海之宗......中界至尊,東岳圣帝,慈光救苦,威權(quán)自在天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