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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9章 互為因果

#紅衣女尸的臉在里面笑得越發(fā)的猙獰。

“你,還不來嗎?”

“那我只能親自來接你了。”

說著,那張臉?biāo)坪跸胍獜陌⒃姷亩亲永镢@出來。

若隱若現(xiàn)。

而阿詩肚子上那條蜈蚣狀的疤痕,明顯被撐開了。

面對阿詩哀嚎不已的模樣,吳秋秋一時間竟然無從下手。

臉上爬上了幾分焦急。

就在此時,王道長不急不緩地從屋里走出來。

一指頭掐斷了纏在吳秋秋手臂上的那根夢絲。

吳秋秋腦袋里好像有人敲了一聲鑼似的。

只聽到鐺的一聲。

她如夢初醒一般。

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蹲在草地里。

面前并沒有躺著阿詩,阿詩站在她的邊上,疑惑地看著她。

那團(tuán)蠕動的夢絲,則是被王道長用拂塵團(tuán)成了一團(tuán),掙扎不已。

但無論怎么掙扎,都被禁錮得死死的。

“阿詩,你沒事吧?”

吳秋秋站起來打量著阿詩。

穿著jk裙子的阿詩眨巴眨巴眼睛:“我沒事,姐姐?!?/p>

“可剛才你吃了夢絲,不是......”

對了,夢絲!

吳秋秋驚駭?shù)乜粗醯篱L禁錮住的那團(tuán)黑色線團(tuán)。

這東西威力竟然這么大。

“哈哈哈哈?!蓖醯篱L突然捋了捋胡子,笑道:“現(xiàn)在可知道夢絲的威力了?”

“原來是這東西做的怪?!眳乔锴镄挠杏嗉?。

“嗯,夢絲,顧名思義,便是與夢相關(guān)。你的身體里并沒有被種下夢絲,而那個小丫頭則有些慘,被種了這么大一團(tuán)?!?/p>

“這夢絲會讓她時時刻刻處于一種如夢似幻的世界里,上一秒是真實的,下一秒可能是在夢里,虛實不停交疊,蠶食掉她的神智,最終讓她成為夢的傀儡,”

說到這里,王道長面容也多了幾分嚴(yán)肅。

李慕清更是一臉駭然,忙開口詢問:“那這東西是誰放的?誰要害雪然?”

王道長苦笑了一聲:“夫人,我只發(fā)現(xiàn)她被種了夢絲,但貧道也無從得知誰給她種下的啊,只不過我要說的是,這夢絲種下的時間并不長?!?/p>

“不超過十二個時辰,否則可沒有那么容易被取出來?!?/p>

王道長捋了捋胡須,看著已經(jīng)慢慢恢復(fù)了血色的駱雪然。

不超過十二個時辰,也就是二十四個小時。

那么就是昨天。

吳秋秋回想起到達(dá)老宅之后的事情,初見駱雪然時,都沒有異常。

異常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?

是從她到房間休息,做了那個恐怖的夢,見到了前面幾世陰娘娘的慘狀,也得知了駱家祠堂的事情。

之后,破天荒的看到了眼睛變成螺螄,被泡得腫脹腐爛的駱雪然。

是不是當(dāng)時,也有人企圖給她種下夢絲。

但她沒被種成功,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。

駱雪然卻沒有那么幸運,被種下了夢絲。

所以今天一早,駱雪然看上去就不對勁。

大抵就是夢絲在作祟。

而駱雪然強烈要求一起去駱家祠堂,到底是夢絲作祟,還是駱雪然的真實想法。

若是前者,那駱雪然要去駱家祠堂這件事,就一定不正常。

或許還有別的陰謀。

“那就是昨天。”李慕清也想到了什么:“但是昨天有誰接觸了雪然呢?家里都是那些信得過的老人啊。”

一想到老宅里有那么一個恐怖的角色,李慕清便覺得渾身汗毛直豎。

不知不覺間,就連老宅的人也不可以相信了嗎?

她回想起那一張張熟悉的臉,實在想不通,會是誰?

卻又覺得,誰都像。

已經(jīng)顯了老態(tài)的臉,此刻更是多了些疲憊和倉皇。

吳秋秋動了動嘴唇。

她心里有一個猜想。

紙人外公。

或者,是將外公做成紙人的那個存在。

他大抵一直隱藏在老宅之中。

但他會是誰呢?

和紅衣女尸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?

王道長搖搖頭:“不過現(xiàn)在夢絲已經(jīng)被取出,那丫頭也沒事了?!?/p>

李慕清胡亂地點點頭,心不在焉。

下一秒,卻又想起來這里的正事。

“王道長,還有件事,這兩丫頭被施展了竊命術(shù),如今一命雙魂。一年過后我這兩孫女只能活一個,道長,你可有什么辦法破解?讓她們不受竊命術(shù)困擾?”

李慕清帶著乞求的目光,恭恭敬敬地對王道長說道。

不管到時候,兩個丫頭是誰活著誰死了,她都會很痛苦,沒有辦法接受。

聞言,王道長打量了吳秋秋一眼,又將目光落在屋內(nèi)的駱雪然身上。

卻詭異地沉默了下去。

“道長,道長?”

王道長的沉默,讓李慕清不安。

好像無形中判了吳秋秋與駱雪然死刑似的,不禁試著叫了王道長好幾聲。

“嗯?”王道長回過神來,神色有些異樣。

“可是有什么困難?”李慕清想要保持禮貌,笑著說話。

可是嘴角咧開的弧度比哭還難看。

秦老卻在此時嘆了口氣:“夫人,難啊?!?/p>

可李慕清不聽秦老說,她想從王道長的口中知道答案。

其實,王道長沉默了那么久,她又豈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?

李慕清只是,不愿意相信罷了。

“王道長,您說?!?/p>

“你自己說了,一條命上的兩個魂。若是強行破解竊命術(shù),她們二人有一個就沒命,原本是一個寄生于另一個,但是現(xiàn)在,她們二人互為因果,已經(jīng)談不上誰寄生于誰,只能說是一半的一半。竊命術(shù)一解,誰死尚不確定?!蓖醯篱L沉吟了很久,才緩緩開口。

李慕清往后踉蹌了幾步,被吳秋秋扶住身子。

她感覺到,李慕清抓著自己的手,很緊,很緊。

緊得好像要把她的手腕掐斷一樣。

吳秋秋直到此刻才理解到李慕清的痛苦。

李慕清老了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沒有辦法做一個抉擇。

況且,這件事也做不了抉擇。

那種掙扎,那種痛苦,表現(xiàn)在此刻不自覺的用力上。

“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?”李慕清不死心一樣又問。

“任何東西都不可能無中生有不是嗎?更何況是命這種東西。”王道長苦笑了一聲。

李慕清堅強了一輩子。

聞言,卻是再也堅持不住,老淚縱橫。

“為什么?為什么老天要開這么大一個玩笑?”

單薄的身影像是隨時都要倒下。

王道長似乎心里也不落忍。

誰又能忍心看到,兩個花季少女被命運捉弄,就此凋零呢?

他又嘆了口氣,才道:“可否讓我和這兩個丫頭單獨聊一會?”

李慕清像是又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霧蒙蒙的眼睛都有了神采。

“好,好,小秋,快去和道長好好聊聊。一定還有辦法的?!?/p>

她緊緊握著吳秋秋的手,像是在說服吳秋秋,卻又更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
“好?!眳乔锴锊蝗谭髁死先说暮靡?,再一個,王道長既然這樣說,說不定還有別的解題思路。

便點點頭,慢慢撥開李慕清的手。

和王道長走進(jìn)靜修室的時候,她都能感覺到,李慕清那充滿希冀的目光,就像黏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樣。

“砰?!?/p>

靜修室的門關(guān)上了。

把李慕清的目光徹底阻隔在了外面。

“秦瞎子,這位王道長遠(yuǎn)道而來,本領(lǐng)齊天。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兩個孩子的事情,對吧?”

李慕清問秦老。

與其說是問,不妨說是給自己打氣。

秦老吐了口氣。

“若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,我都希望雪然小姐能活下來?!?/p>

“但是現(xiàn)在,沒有人知道活下來的會是誰,誰敢去賭呢?”

兩個人共用一條命,不管怎么看,都得死一個人。

這是無解啊。

命不可能無中生有吧?

若是能解,何須等到今日呢?

秦老壓根就覺得沒希望,但是又不想再打擊到李慕清。

而靜修室里。

王道長看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少女。

“孩子們,你們應(yīng)該知道彼此已經(jīng)互為因果了吧?也知道,這根本不是誰活誰死的問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