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明月慘叫一聲,她的手從來沒有這么痛過。
肖英這時候顧不得其它,趕緊用力推蘇今夏:“你趕緊放開你妹妹!”
蘇今夏冷笑一聲,又反手又把人推了回去。
這下灶臺上的鍋徹底倒下來。
那散落在外的熱水,立刻澆在了她的后背上,很快穿透了棉襖。
“啊!啊!”
肖英痛苦地大叫,疼得她只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。
“媽!”蘇明月喊了一聲爬過去。
用盡所有的力氣把人抱起來,看媽媽脖子上都被燙禿嚕皮了,水泡都冒出來了,看著自己的手又紅又腫,有的地方也滲血了。
她抬頭望著姐姐,“你這是在發(fā)什么瘋!”
“我發(fā)高燒,在屋子里躺了兩天兩夜,你們沒有一個人管我,哪怕給我送一杯水,既然你們不管我的死活,那我為什么讓你們好過!”
蘇今夏一臉冷笑望著這對母女,“怎么樣?被燙傷的滋味好受嗎?要不要再試一試,我再燒一鍋水,從你們頭頂澆下去,那場景光想一想,我怎么有點激動呢!”
她們望著眼前這個瘋癲的人,身體都不由得哆嗦起來,是真的怕了。
蘇今夏轉(zhuǎn)身離開,沒有選擇回自己的屋子,因為那里又陰暗又潮濕,根本不適合人居住。
而她在那里睡了十幾年,轉(zhuǎn)身直接進(jìn)了家里最大的屋子,看到妹妹的房間,談不上多好,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有。
小碎花被子,搭配著同款的床單,就連著枕頭也是粉紅色的,這都是她以前渴望又得不到的。
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是爸爸淘汰的鐵路工作服,上面已經(jīng)滿是補(bǔ)丁,而她從出生到現(xiàn)在,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穿上過。
不是撿爸爸的,就是撿媽媽的,而妹妹就不一樣了,每年都會有一件新衣服,就算最窮的時候也會有一塊手絹。
她們身高長得差不多的時候,妹妹淘汰的舊衣服也成了她的,美其名曰把沒有補(bǔ)丁給她穿,也算是新衣服。
那時候她也不明白為什么媽媽如此偏心?身邊人的生活條件都不好,誰家都是穿著帶補(bǔ)丁的衣服,像她這樣有這么多補(bǔ)丁的衣服,也算是少有了。
伸手打開柜子,看到蘇明月的衣服都整齊地疊在那里,從外衣到襪子,可以說一應(yīng)俱全。蘇今夏直接拿出最新的衣服和褲子換上了。
真是可笑至極,姐妹倆的差別待遇如此之大。
如果不是因為曾經(jīng)看過奶奶的照片,她會懷疑自己不是這家親生的。
而待在客廳的母女倆,就沒有那么舒坦了。
肖英看著手上的水泡,整個手又紅又腫,稍微碰一下就疼得她呲牙咧嘴。
她們一個傷了左手,一個傷了右手。
蘇明月望著屋子,想到剛才姐姐狠辣的樣子,“媽,姐姐怎么回事,怎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?”
“她就是被逼急眼的發(fā)瘋了,咱們沒有照顧她?!毙び⒂悬c心虛,她何止是不想照顧。其實是想害死蘇今夏,主要是因為那張臉越來越像討債鬼婆婆了。
這段時間她經(jīng)常地做夢,婆婆回來找她報仇了。
她怎么可能不害怕?沒有辦法把人攆走,那就只能病死,這樣一來,誰也不會說她什么。
偏偏這丫頭命大,硬是挺了過來,兩天兩夜沒燒死她,真是活見鬼了。
“媽,我的手好疼??!”蘇明月眼淚婆娑,看自己的手腫得像個豬爪子似的,“怎么辦?越來越疼了?!?/p>
肖英知道再耽誤下去,兩人的手都保不?。骸叭バl(wèi)生所,咱們先把手處理了,回來再收拾她!”
蘇明月立馬附和,“回來再找她算賬。”
蘇今夏聽到了外面的關(guān)門聲音,知道她們?nèi)バl(wèi)生所了,這倒是無所謂,反正來日方長,有的是時間報仇。
轉(zhuǎn)念想到前世嫁的家暴男宋建平,這時候應(yīng)該剛跟第一任媳婦相親,那么這一輩子就讓妹妹嫁給他好了。
上輩子自己考上了大學(xué),拿著錄取通知書回來辦理檔案,結(jié)果得到的只是媽媽的三個巴掌,以及惡毒的辱罵,“別以為上了大學(xué)就可以脫離我們,想都不要想!”
結(jié)果晚上媽媽端來了紅糖水,跟她說了句對不起,然后勸她把糖水喝下。
當(dāng)時她真的沒有考慮那么多,等她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(jīng)躺在了陰冷的地窖。
這個地方物資匱乏,家家戶戶,冬天都會把土豆白菜儲存到地窖當(dāng)中,這樣可以一整個冬天都有菜吃。
她們家這個地窖,是祖上留下來的,又大又寬,根本透不進(jìn)來光,伸手不見十指,她不停的喊叫,聲音也傳不出去。
再加上周圍沒什么鄰居,喊叫了三天三夜,沒有人救她。
在她以為快要死的時候,有籃子送了下來,放了塊硬邦邦的餅子,還有咸菜,外加一個水壺。
緊接著媽媽冰冷的聲音傳來,“不要想了,你是出不去的,咱們家這個地方偏,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。
你的大學(xué),你妹妹會替你上,你就安心待在這里,我每隔一段時間會給你送吃的,還有水。真是便宜你了,現(xiàn)在徹底成了我們的負(fù)擔(dān),還得養(yǎng)著你,給我安生呆著,別給我惹事!
至于拉屎拉尿,角落那里有個桶,不想自己臭死就拉在那里,你要是想臭死,隨便拉也無所謂?!?/p>
“媽,你憑什么這么對我!”蘇今夏絕望大喊,回應(yīng)她的只有被堵上的洞口。
蘇今夏以為爸爸早晚會察覺到她不見了,來找她把她放出來。
可爸爸在這期間因病去世,自始至終就沒有見上一面。
她被關(guān)在地窖,爸爸到底知不知道,都不得而知。
日復(fù)一日,年復(fù)一年,她靠著碎石塊在墻上寫正字,記錄時間。
至于期待妹妹頂替她上大學(xué)會被發(fā)現(xiàn),但是也沒有,轉(zhuǎn)眼就過去了三年的時間。
當(dāng)洞口被打開的一瞬間,刺的她雙眼都睜不開了,地窖洞口放下了一條繩子。
媽媽的話再次傳來,“想上來就把繩子纏到腰間?!?/p>
以為自己終于可以獲得自由了,日復(fù)一日的關(guān)押,她已經(jīng)妥協(xié)了。
大學(xué)她可以不上,只要自由就行。
被拉到地面的一瞬間,她只能模糊看到幾個人影。
緊接著就聽到有人說,“你這女兒也太瘦了。”
“但是長得漂亮??!”媽媽開心的聲音,在她耳邊環(huán)繞著。
“我姐可是大美人,你看被關(guān)了這么長時間,身上的皮膚還是白白嫩嫩,沒準(zhǔn)用力一掐還能掐出水呢!”妹妹的笑聲不絕于耳。
她似乎聽懂了,這是要讓她嫁人的節(jié)奏。
“媽,小妹,你們這是要干什么?”
“死丫頭,你要是不想再被關(guān)著,就不要吭聲,把這個事情定下來呢!你就能出去了!”媽媽冰冷的話,猶如尖刀扎在她的心里。
為了自由,為了能出去,她強(qiáng)忍著沒有說話,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,她被拉回到了屋里,依然是她住的小房間。
很快媽媽送了熱水,給她洗身子換衣服,全程她沒有再說一個字。
當(dāng)她的眼睛模模糊糊能看見人的時候,已經(jīng)在宋建平的家里了。
新婚之夜以為會被糟蹋,結(jié)果并沒有,迎來的只是拳頭,原來宋建平前面那個媳婦就是被折磨喝農(nóng)藥自殺了。
回憶到這里她雙手握緊,既然能回來,上一世的仇,這一世必須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