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舒杭所工作的醫(yī)院是屬于維益集團的,里面的醫(yī)生和護士基本都是在本專業(yè)上造詣頗深的人。
而當時的季舒杭過來這邊實習,完全是因為醫(yī)院和帝都大學的醫(yī)學院有相關協(xié)議,而季舒杭恰恰又是專業(yè)第一。
不過即便他在醫(yī)院實習,畢業(yè)之后要留在醫(yī)院繼續(xù)工作幾乎沒有可能的。
而傅維生給他的條件便是,全幫扶送他出國留學,學成歸來之后直接到醫(yī)院任職。
這對于季舒杭的誘惑不是一點點。
所以即使對不起許元玖,但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也咬咬牙答應了下來。
如今傅維生不在了,想來季舒杭要是再繼續(xù)待在這里可能會有些尷尬。
許元玖想著也笑了笑:“是因為傅維生不在了,所以你才要出國對嗎?”
諷刺意味十足,季舒杭愣了半晌才張了張口:“許總……”
許元玖直接打斷了他的話:“我知道他當時給你的承諾是什么?!?/p>
兩人很久沒見,溝通的機會也少。
然而再一次溝通,卻把從前的事情直接擺在了桌面上。
季舒杭心里的那些愧疚再一次浮上心頭:“許總,當年的事情,我很抱歉?!?/p>
本以為會像從前那樣,再次看到她冷漠的面孔。
可沒想到許元玖卻只是笑了下,無奈地搖了搖頭:“這些年你已經(jīng)不是第一次跟我說這話了?!?/p>
她說罷,又抬眼看向某一處,語氣似乎是在感慨一般:“其實后來我也想通了,如果我是你的話,我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情。”
她不理解的辜負與背叛,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的。
但是如果這件事放在自己身上,她也會有同樣的選擇。
人活一輩子,總要做出取舍的。
在對不起別人和對不起自己之間做出選擇,相信大多人都會選擇后者。
“你是對不起我,因為當時的我真的很信任你,你辜負了我?!痹S元玖看著他說得很是認真,“可是你對得起你自己,起碼那件事之后,你真的擁有了你想要的。”
帝都大學的醫(yī)學院優(yōu)秀畢業(yè)生含金量確實很高,但是相比起畢業(yè)之后出國深造,還是差了不少。
而他的選擇也確實給了他好的背景,也順理成章讓他有了好的未來。
許元玖看著他笑了笑,可是季舒杭卻有些不知所措:“許總,我……”
“我馬上會買下維益集團,到時候維益集團的所有產業(yè),包括那家醫(yī)院,馬上就會屬于我了?!?/p>
說罷,她朝著季舒杭挑了挑眉:“季舒杭,如果你愿意的話,等你從國外回來之后,來幫我吧?!?/p>
她說得很是誠懇,在這有些昏暗的病房里,甚至能看到她眼里的光。
季舒杭呆滯了片刻之后,才鄭重地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“謝謝?!?/p>
似乎在這一晚,簡單的聊天讓過去的所有罅隙都冰釋前嫌。
怨恨和愧疚似乎也在此時相互抵消,不復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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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元玖在江北的醫(yī)院休息了幾天便回了帝都。
臨走前還是去看了眼沈逸舟,卻發(fā)現(xiàn)余洛秋和周辰都過來了。
“許總,還要去看嗎?”陸年看著許元玖站在原地,愣愣地看著前方的兩個人,試探性地問了一句。
許元玖沉默地看了一會兒,搖搖頭轉過身離開了。
自己在江北出事的消息早就在帝都傳開了,公司上下這段時間都有些亂。
許元玖花了幾天時間把事情處理完之后,陸年才過來講一些“無關緊要”的事情。
“許總,監(jiān)獄那邊來人說,許佑想見你?!标懩陮τ谠S元玖的態(tài)度有些不確定,“許總如果不想過去的話,我這邊可以去安排?!?/p>
處理許佑的事情一直都是陸年在辦,許元玖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面過。
想來許佑是有什么想要跟她說的。
許元玖抿了抿陳:“沒事,你對接一下時間,到時候帶我過去就好了?!?/p>
陸年顯然沒料到許元玖要過去,震驚之余還是有些擔心:“其實許總沒必要去的?!?/p>
“有些事他可能想不通吧,我總得去給他解釋解釋?!痹S元玖臉上帶著從容而自信的笑容,“別多想了,他都到了這種境地不會對我怎么樣的?!?/p>
“好。”
“對了,許少成他住院了?!标懩陠柕?,“許總要去看他嗎?”
當年的事情許少成也是有參與的。
但是因為他年紀大了,加上許仟刻意維護,所以許少成沒被帶走。
不過許仟被帶走大概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打擊,居然都住院了。
這樣看來,他和許佑真不愧是父子,連結局都如此相似。
許元玖冷笑一聲:“等我去監(jiān)獄看完許仟,再去看他好了?!?/p>
“那好,我會安排好時間的?!?/p>
見陸年似乎沒有要匯報的事情了,許元玖才開口問她:“沈逸舟他還住在江北的醫(yī)院嗎?”
“昨天我剛問了季醫(yī)生,他帶回來的專家技術不錯,沈逸舟已經(jīng)脫離危險了?!?/p>
“那就好?!痹S元玖松了口氣,“過兩天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,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。”
“好。”
陸年應了下來,想了想又開口問道:“許總那天走之前,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?”
其實許元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么。
只是看著周辰和余洛秋站在門口,似乎正在為沈逸舟的事情說著什么的時候,許元玖突然有些退卻了。
是的,退卻。
毫無來由的退卻。
或許是因為愧疚吧,畢竟在醫(yī)院的那段時間里,總是會夢到那天倉庫里的沈逸舟。
會夢到他為了自己而一命換一命。
許元玖沒回答陸年的問題,而陸年也沒再說什么。
兩個人也沒再說這些話題,而是隨意地聊著天。
直到突然響起的敲門聲,兩人的交談才停止。
陸年皺了下眉走過去將門打開,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一個秘書處的女孩子。
她嗓音軟軟的,沖著陸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隨后輕聲道:“許總,有人找你?!?/p>
“誰啊?”陸年問,“他有說自己叫什么嗎?”
“一個女孩子,她說自己叫陳念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