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了頓,紀天問又道:“退一步說,就算是麻煩,那也未必一定就是你帶來的?!?/p>
聶可卿若有所思道:“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
“堤高于岸,浪必催之?!奔o天問緩聲道:“盧興懷來平州市,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卿姐你,但如果只是為了找你的話,沒必要請我吃飯?!?/p>
“卿姐別忘了,紀氏集團眼下可抱著一塊讓人眼紅的大蛋糕呢?!?/p>
“所以,你完全不用覺得像是把鬼子引進村兒一樣?!?/p>
“噗!”聶可卿沒忍住樂了,伸手把側(cè)臉上的碎發(fā)捋到耳后,笑道:“行吧,那晚上下了班,咱們一起去?!?/p>
“盧興懷也給你發(fā)請柬了?”
“當(dāng)然!”
“那就一起吧。”紀天問點頭回道。
……
晚上七點二十分。
紀天問帶著聶可卿,到了婭洛格餐廳。
俊男靚女的組合,立即引發(fā)關(guān)注。
唯一不太搭調(diào)的,則是身后跟著的小胖子。
“紀總,盼星星,盼月亮,可算是把您給盼過來了!”一個體態(tài)圓潤的中年人,像是早就等候多時,把手伸到了紀天問面前。
紀天問跟其握了握手,問道:“你是?”
“我是新調(diào)過來的經(jīng)理,我叫白瑞,早就聽說紀總您的大名,今天見到紀總,實在是三生有幸?!卑兹鹉贸鲆粡埫?,雙手遞了過去。
伸手不打笑臉人,對方如此客氣,紀天問自然也不會一點面子也不給。
接過名片,他開口問道:“盧興懷到了嗎?”
“盧總比您早來五分鐘,剛上去,紀總您這邊請?!卑兹饛澭焓肿隽藗€“請”的姿勢,接著當(dāng)先朝電梯走去。
乘坐電梯,一行人到了頂層。
把紀天問一行人送到包間門外,白瑞告辭離開。
紀天問正要走進包間,守在包間門外左右兩旁的保鏢,同時朝彼此的方向邁了一步。
然后,一人伸出一只手,把門擋住。
“幾個意思?”紀天問眉毛微挑。
其中一名保鏢說道:“我們盧總的規(guī)矩,請柬上寫了七點半,那就只有七點半才能進去?!?/p>
“哦?!奔o天問了然點頭,接著抬起手腕,看了一眼時間。
上面顯示的時間是,七點二十六分。
不過,紀天問卻是說道:“我的表已經(jīng)七點半了?!?/p>
“抱歉,以我們盧總的表為準。”保鏢回道。
聶可卿眉頭微皺,內(nèi)心已經(jīng)有所預(yù)感。
今天晚上的飯局,恐怕不會有一個愉快的結(jié)果。
紀天問則直接拿出手機,打開攝像頭,后退一步,對準攔路的兩個保鏢,說道:“來,把你們剛剛說的話,再重復(fù)一遍。”
兩名保鏢互相對視,盡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措。
盧興懷說過,紀天問有可能扭頭就走,也有可能直接動手打人。
說了各種可能,也都教給他們?nèi)绾螒?yīng)對。
可唯獨沒說,紀天問會拿手機拍他們啊。
“怎么,你們一個人也只說了一句話,從說完到現(xiàn)在,一分鐘都不到,就忘記說什么了?”紀天問似笑非笑道。
兩名保鏢面色凝重,不敢胡亂開口接茬。
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做,只能像是雕塑一樣等待新的指令。
紀天問譏諷的笑了笑,收回手機,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,漠然道:“你們盧總有你們盧總的規(guī)矩,我也有我的規(guī)矩?!?/p>
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七點三十一分了,我從不赴晚到的宴?!?/p>
“八點鐘,御景樓頂層,我請你們盧總,記得別早也別晚,我看著表呢。”
說完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兩名保鏢當(dāng)場慌了,急忙追上前。
然而,卻被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胖子,直接給撞了回去。
出了餐廳,坐進車內(nèi),一行人朝著御景樓而去。
聶可卿看了一眼紀天問,莞爾一笑道:“你呀,脾氣跟小時候一模一樣。”
紀天問愕然,總覺得這話的語氣,能聽出一些寵溺的意思在里面。
聶可卿眼中泛起回憶之色,自顧自說道:“我記得那時候,我們大班里有個愛流鼻涕的鼻涕蟲,經(jīng)常往我身上抹他的鼻涕。”
“你知道這件事之后,說是要替我報仇?!?/p>
“我以為,你是要揍那個鼻涕蟲一頓?!?/p>
“可你卻說,要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?!?/p>
“大夏天,你洗了個涼水澡,吃了兩塊冰鎮(zhèn)西瓜,又光著身子,吹了一晚上空調(diào),愣是把自己給弄感冒了?!?/p>
“第二天,到了幼兒園,你追著鼻涕蟲,滿院子跑,往他身上抹鼻涕?!?/p>
說完這一番話,聶可卿心中不禁產(chǎn)生一種,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
這個小時候,經(jīng)常被她捉弄的弟弟。
在她被人欺負時,卻會義無反顧替她出頭,給她報仇。
盡管方式,有些一言難盡。
“姐夫,你小時候脾氣真大!”孔明杰豎起大拇指,一臉的欽佩。
紀天問臉色一黑,悶聲道:“明杰,我希望你能牢記一句話。”
“姐夫你說?!笨酌鹘苷笪W?,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式。
紀天問陡然提高音量道:“你不說話,沒人會把你當(dāng)啞巴?!?/p>
“……”孔明杰。
看著紀天問一臉郁悶的樣子,聶可卿忍俊不禁。
她沒覺得紀天問很幼稚。
相反,甚至還覺得有些可愛,還是那個兒時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正太。
一刻鐘后。
車輛抵達御景樓。
剛從大門走出來的馬永逸,見到紀天問走過來,立即迎上前,笑容滿面道:“紀總,今天早上我聽見喜鵲在院子里叫,就預(yù)感到有貴客登門?!?/p>
“結(jié)果等了一天,都沒見到什么貴客,我還以為我預(yù)感出錯了?!?/p>
“可現(xiàn)在見到你,才知道,我的預(yù)感還是一如既往的準啊?!?/p>
現(xiàn)如今的紀天問,那真是沒人敢小瞧。
雖說之前,也沒人敢小瞧他。
但,不敢小瞧他的原因,是因為他爸是紀無庸。
可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。
自從前些日子三小時賣出一百一十億的銷售額,紀天問在平州商界的印象,可以說是煥然一新。
從以前的“徒有虛名”、“只是靠爹”,變成了“商界奇才”!
而這種轉(zhuǎn)變,從對紀天問的稱呼上,就能體現(xiàn)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