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場只喊了小嶺村受災(zāi)嚴(yán)重。小嶺村的鄉(xiāng)親們也只以為苞米地全是地羊,受災(zāi)最嚴(yán)重。但沒人發(fā)現(xiàn)地羊繁殖最密集的地方,竟然在山腳下的河溝子附近。
密密麻麻地羊巢穴,全是地下打的洞。這么多地羊要是不捉了,別說村里苞米地的地羊,明年開春這一大片地羊繁殖起來,能如同蝗蟲般再一窩過境,叫小嶺村的村民苦不堪言。那當(dāng)真是害鼠來了又趕不走,一年比一年猖狂,還摸不清來路。
獵鷹高亢啼鳴,被驅(qū)趕來這片河溝子的紫貂,明顯體力不支,跑得累得大口喘氣,一瞧見有地洞,下意識就往坑里鉆。
紫貂鉆進河溝子的洞穴中,密密麻麻的地羊土堆又小又不規(guī)則。這么一下紫貂闖入后,就和捅了馬蜂窩般,地底的地羊直接炸了。
原本安靜的山腳土堆,現(xiàn)在開始隱隱出現(xiàn)震動,大量數(shù)不清的地羊紛紛從各個角落鉆出頭,在地表拱來拱去,隆起土堆,快速就要探出地面。
李居安眼前一亮,看準(zhǔn)時機,和鷹屯的馴鷹人一塊發(fā)出口哨聲。
空中六頭獵鷹快速俯沖,這下母金雕也跟著俯沖,對準(zhǔn)最肥最厚實的一頭地羊就探出利爪,一把將地羊從土堆里薅出來。
陳向前狂呼一聲,架起56半自動步槍對準(zhǔn)土堆就是一頓射擊。
他不只是一個人射擊,還拉著陸錦揚,宋德生一塊射擊。
新到手的56半自動步槍,在陳向前手里就和一個大型玩具般讓他欣喜,快樂的咧開嘴笑得像個孩子,大聲喊道:“李哥!那里還有一頭,這里還有一頭,快快,好家伙那一對得嚴(yán)打!作風(fēng)問題!嚴(yán)重違紀(jì)啊!”
洞穴口一頭母地羊和公地羊剛探頭出來,就被陳向前兩槍打的又縮回頭,宋德生笑罵他:“咋就嚴(yán)打了?講不定這對是合法夫妻,要是叫你搞嚴(yán)打,不知道得冤枉多少人吶?!?/p>
陳向前說道:“那不是,我這雙眼睛火眼金睛,看得肯定準(zhǔn),這對壓根不是夫妻?!?/p>
“咋就不是了?你還能看出地羊是不是夫妻?”宋德生一邊扣動扳機摟火,一邊調(diào)侃他。
沒想到陳向前這孩子還說的一五一十,頭頭是道,說道:“咱們搞嚴(yán)打的,沖進地羊堆里。要是作風(fēng)有問題,那公地羊肯定捂自個,母地羊也捂自個分開躲。要是夫妻,那公地羊必須憤怒啊,不捂它自個,只給母地羊捂。你說是這個道理不?!?/p>
陸錦揚聽著直搖頭,笑道:“你們啊,趕緊干活吧,晚了少打,不能漏一個?!?/p>
宋德生還能和他打嘴皮子戰(zhàn),喊道:“我瞧不是這個道理。無論公母,都不用捂自個身子,直接捂臉就行。把臉擋上,誰能看得見誰啊。”
幾個人哈哈大笑,地上全是地羊洞,紫貂沖下去,瞬間炸窩。
沒有半小時功夫,這片就被清場干凈了。
趙屯手里的獵鷹一個個吃的肚皮滾圓,還在張嘴打著飽嗝,實在是飛不動。
李居安手里的兩只蒼鷹還有些余量,還能飛好幾個來回,將最后兩頭地羊拖回來,然后停在李居安臂膀累得直喘氣,聳拉翅膀那個叫一個真飛不動了。
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二十多頭肥地羊。這些地羊都是成年地羊,一個個脂肪肥美,圓滾滾的躺著,要是來年春天這些地羊繁殖,不知道又得有多少村子被嚯嚯。
李居安將地羊肉卸了,分給兩頭蒼鷹先吃,然后對準(zhǔn)空中吹了口哨,將還在天空盤旋的金雕喊下來。
金雕一個猛子俯沖,停在他探出的左臂膀上,鷹爪抓住牛皮套,對準(zhǔn)他遞過來的地羊肉就是一口啄了,仰頭吞下去。
趙炮手底下的小張,笑嘻嘻說道:“小李炮,你這頭鷹怪有意思的嘞,也不下地也不捉地羊,哎就是趕著紫貂耍。有脾氣的很,個性強。”
李居安也呵呵笑,一口口將手里的地羊肉給獵鷹喂了。金雕很樂意從他手里吃食,說明認(rèn)可他。他也樂得喂金雕,覺得這么忙碌下來,喂獵鷹還挺解壓的。
兩大口地羊肉喂進去,金雕的肚皮也肉眼可見的圓潤起來,眉眼因為吃飽也不再犀利,反倒是有些溫和,還會悄悄偷看李居安。
李居安正轉(zhuǎn)頭和陸志強說話,金雕轉(zhuǎn)動肥啾臉,假裝十分不經(jīng)意地看了李居安一眼。
獵狗大虎不滿意地大聲吠叫,金雕這才轉(zhuǎn)開頭,看著十分自然地望向遠(yuǎn)處山脈,也不去看獵狗。
宋德生給大虎抓抓頭狗,笑道:“大虎,這扁毛玩意兒瞧不起你呢,回頭揍它去!”
大虎仰頭吠叫一聲,看著還真想揍獵鷹,把幾個獵戶逗得直樂,沒想到最強攆山犬大虎還挺有脾氣。
李居安喊道:“去把大皮叼過來,別傷著皮毛?!?/p>
大虎大聲吠叫,領(lǐng)著獵狗去洞穴口伏擊紫貂。沒多久,還真被獵頭拖出來一頭筋疲力盡的紫貂,李居安緊忙著打開籠子,咔一聲將這倒霉的小家伙關(guān)進籠子里去。
陳向前笑嘻嘻逗著紫貂喊道:“咱要不也給它喂點,這次可是立大功嘍。”
“那行,喂內(nèi)臟,叫紫貂下午,明個繼續(xù)干活,還有好幾處山頭沒打掃?!?/p>
“那必須滴,喂飽的好干活?!?/p>
李居安將這片小嶺村附近的山頭地羊清干凈,十幾個尿素編織袋掛在騾子后背上,就連陸家兄弟牽來的馬,后背也掛上了六個編織袋,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幾個人還拖著板車,得勝而歸,沉甸甸的地羊收獲送到小嶺村里。
這時候小嶺村的王大隊長還領(lǐng)著鄉(xiāng)親,和秦炮一邊烤地羊肉一邊嘮嗑。
“小李炮還是太年輕啊,這炮頭,林場該請年紀(jì)更大些,更有經(jīng)驗,小年輕沖動,但經(jīng)驗不夠,還得再磨練磨練?!?/p>
“可不就是么,哪里有炮頭打到一半跑去別處打?!?/p>
他們剛說完,只聽見林間窸窸窣窣的動靜,原來是李居安領(lǐng)著獵戶隊伍,從林間走出來了。
他們再定睛一瞧,李居安牽著兩頭大牲口,牲口后背馱著大大小小十幾個尿素編織袋,還有每個人后背背簍籮筐里,全扛著斷氣的地羊。
王大隊長猛地一拍大腿,站起來就喊:“那么多害人玩意兒,還有吶?哪打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