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蕓當(dāng)然是隨便找了借口敷衍過去。

她現(xiàn)在一顆心慌得不行。

就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(yīng)該怎么辦。

從前做類似事情的時候，紀蕓沒有現(xiàn)在這么慌亂。

好不容易平復(fù)好心情，紀蕓從床上起來，路過衣柜的時候看到鏡子里的自己。

紀蕓連忙伸手扯了一件衣服，將臉上的汗都擦了，扒了扒亂遭遭的頭發(fā)。

深吸一口氣，打開門想問問何慧，今天大院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(fā)生。

結(jié)果一開門，就看見陳念和聞狄出現(xiàn)在自己房門口。

旁邊的何慧明顯被人看著，甚至有人捂住了何慧的嘴。

紀明站在何慧身邊，表情透著茫然。

“你——”紀蕓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。

伸手便要將房門關(guān)上。

陳念抬手攔住。

對面的紀蕓甚至用上全身的力氣，也不能將房門關(guān)上。

陳念的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。

“你們這是強闖民宅，我要告你們！”紀蕓慌了。

她不是傻子。

好端端的，陳念和聞狄出現(xiàn)在自己房門口，還能有什么事情？

她跟陳念的關(guān)系那么差。

跟聞狄更是沒有半點交集。

這兩個人……

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，紀蕓這會兒說話都有些哆嗦。

“你有不滿，你之后想怎么告就怎么告。但在這之前，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?！标惸钍直塾昧?，將房門徹底推開。

和聞狄一同朝著屋內(nèi)走。

兩個人帶來的壓迫感，讓紀蕓心跳都仿佛停頓了好幾秒。

“昨天晚上，你在什么地方？做了什么？見過什么人？”陳念看著紀蕓。

她完全可以看出來紀蕓臉上的慌亂和后怕。

陳念也完全相信。

以紀蕓的腦子，這會兒一定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來找她。

可到現(xiàn)在，陳念也沒能從紀蕓的臉上看到一絲半毫的后悔。

紀蕓只恐懼做了那件事情的后果。

完全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會損害國家，會害死別人。

來的路上，陳念從聞狄那里知道。

就是柳承志傳出去的消息，讓聞狄之前的那個任務(wù)失敗。

也是導(dǎo)致孟達在南越受盡折磨，差點客死他鄉(xiāng)的原因。

更不要提，那個任務(wù)里還有那么多人犧牲。

孟達都是其中的幸運兒了。

柳承志能傳遞出那樣的消息，說明柳承志發(fā)展的內(nèi)應(yīng)遠不止一個。

紀蕓可能是最近發(fā)展出來的。

從紀蕓這里突破，是最容易的。

紀蕓眼神飄忽，根本不敢對上陳念和聞狄的目光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我昨天一直都在家，我在休息。你們不相信，可以問我媽?！?/p>

紀蕓看了何慧一眼。

自以為將目光中的哀求藏得別人都沒看見。

但這么近的距離。

而且聞狄和陳念，以及跟過來的其他人，哪個不是觀察入微？

紀蕓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，都不說班門弄斧。

簡直是走在陽光下，一點遮擋都沒有。

站在旁邊的何慧自然看到了這些。

心里先是猛地下沉。

但腦子比理智更快，張口就要為紀蕓包庇。

結(jié)果旁邊的紀明垂著眼，冷聲道：“你昨天晚上有段時間出門了?！?/p>

“紀明！”紀蕓猛地扭頭，眼神里的恨意幾乎要將紀明給吞吃了似的。

“你在胡說八道什么！”紀蕓嘶吼著，根本不給紀明說話的機會：“你們問他干什么？紀明的話根本不可信！他現(xiàn)在恨我，說的話都對我不利！”

陳念倒是第一次看見紀蕓這么五官扭曲的樣子。

腦海里不自覺浮現(xiàn)出紀蕓上輩子雍容華貴，一輩子都順風(fēng)順水的模樣。

大概除了后來生病，紀蕓的臉上一直都是維持著她溫柔的笑，保持著對外溫柔和藹的藝術(shù)家高官夫人的身份和人設(shè)。

現(xiàn)在這個紀蕓，和那個割裂得實在是太大了。

“你們不能聽紀明的！他恨我！怪我把家里弄得名聲不好，他覺得那些都是我的錯，他不會說我的好話！”

紀蕓想要找聞狄說清楚，一回頭又對上陳念滿是戲謔的目光。

紀蕓只覺得腦袋轟得一聲。

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腦袋里炸開了。

她做那么多，就是為了將陳念這個紀家的親生女兒踩在腳底下。

可到了現(xiàn)在，紀蕓沒有一刻有現(xiàn)在這么清晰。

她好像成了陳念眼中的小丑。

像是一條無人問津的野狗。

“你笑什么！”紀蕓崩潰大喊，朝著陳念沖過去。

被旁邊的人攔住。

“你笑什么！你一個從山里來的野人，一個跟狼長大的怪物，你有什么資格笑我！”

“我可沒有?！标惸钶p嗤。

眼前陷入癲狂狀態(tài)的紀蕓，顯然不適合繼續(xù)問話了。

但紀明的回答也可以證明，紀蕓昨天晚上確實離開了。

更何況，陳念和陳道生，以及后來陳道生找來的那些人也都可以作證。

剛才詢問，只是例行公事。

而且，他們也希望紀蕓在知道自己沒有僥幸后，盡快將事情說清楚。

這樣也能給他們爭取更多時間和掌握更多信息。

“先帶走?！甭劦姨?，沒有多看紀蕓。

紀蕓想要掙扎，但在軒轅劍特種大隊的人手里，掙扎都是徒勞。

甚至嘴巴都被堵住了。

就是不希望紀蕓被帶走的時候鬧出太大的動靜。

“陳念?！奔o明上前，在陳念離開之前，連忙追問：“到底發(fā)生什么事情了？你們……她……她做了什么？”

“按理說，不該告訴你們。”陳念想到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軍區(qū)的陳道生，說：“但你們應(yīng)該很快也能知道。紀蕓……從紀勇軍的書房拿了點東西?！?/p>

說到這里，自小在軍區(qū)大院里長大的紀明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
他震驚到后退幾步：“不會吧……”

嘴上說著懷疑的話，可心里，紀明已經(jīng)確定了。

紀蕓一定是做了，并且有了實質(zhì)性的證據(jù)證明她做了。

否則陳念和聞狄不會這么冷不丁的上門來。

還有剛才的那些舉動也是一樣。

剛才就是要他們閉嘴，以防紀蕓從屋子里通過窗戶跑了。

“不可能！”

何慧神色驚恐：“這不可能！”

如果紀蕓真的做了那些事情。

紀家怎么辦？

東西是從紀勇軍書房拿走的。

紀勇軍就算不知情，哪里又能置身事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