禪德心中不停地衡量著利弊。
仙界的算盤,自然是打得極好的。
什么送一些弟子來修行。
分明是讓他們來學(xué)習(xí)信仰之力的培養(yǎng)和收割的。
信仰這條路,說難不難,但要說簡單,也并不簡單。
作為力量的一種,對于混沌老祖這樣的大能者來說,想要剖析并不困難。
甚至可以說非常簡單。
但怎么樣穩(wěn)定的,持續(xù)的產(chǎn)生出足夠的信仰之力,才是關(guān)鍵。
在這條路上,佛界無疑走得很遠(yuǎn),很遠(yuǎn)!
須彌山三千世界這樣的奇觀,很大程度上就為了更加方便收割信仰之力而造就的。
他不知道,如果將其中關(guān)鍵,教給仙界之后,算不算是資敵。
以前,沒有人注意,也沒人在乎。
現(xiàn)在他就是想藏著掖著,也不太可能了。
佛界也并不是沒有其他四界的細(xì)作探子存在。
只要有心,終究是能將這些秘密,慢慢地都挖出來的。
也不過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。
但信仰這東西,你多一分,我就會少一分。
他甚至已經(jīng)預(yù)見,將來大家的爭斗,除了生死斗法之外,更多的就是在信徒的爭搶上了。
到時候,五界之間的壁壘,甚至都會因此打破。
信仰的秘密,少一天暴露,便能讓佛界,多一分先機(jī)。
說,還是不說。
又一次難住了禪德。
棘手,實在是太棘手了。
他看著笑瞇瞇的混沌老祖,忍不住心中暗罵一聲。
仙界這一次,還真是他娘的掐到了佛界的七寸之上。
“道友,且容老衲,想上一想!”
混沌老祖聞言笑道:“不急,這么大的事,大師多想一想也是應(yīng)該的!”
見混沌老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,禪德只覺得縱使他一身通天修為,此刻盡是半點作用都沒有。
突然,他眼睛一亮道:“道友,你可知關(guān)于信仰之力的一件事?”
混沌老祖好奇道:“什么事?”
“香火有毒!”
混沌老祖眉頭一皺:“什么意思?”
“道友應(yīng)該知道,我佛界圣境佛祖人數(shù)眾多,但實力,卻與尋常圣境有很大區(qū)別吧!”禪德一臉認(rèn)真的說道。
混沌老祖點點頭道:“沒錯!”
“原因就在這香火上面,信仰之力,與香火,是分不開的!”
混沌老祖好奇道:“愿聞其詳?!?/p>
“信仰之力的產(chǎn)生,便是來自凡人生靈的祈愿,祈愿之時,便需要向被許愿者,供奉香火,眾生信念,也可稱之為執(zhí)念,龐雜而繁復(fù),這些執(zhí)念,便會在供奉香火之時,融合在一起,成為最終的信仰之力!”
“這信仰之力,便會為被信仰之人,產(chǎn)生共鳴,從而推動他的修為,不斷提升!”
混沌老祖聞言,恍然大悟道:“我明白了,問題,就出現(xiàn)在眾生那龐雜繁復(fù)的執(zhí)念上!”
禪德點點頭道:“沒錯,眾生自然是希望他所信仰之佛,越強(qiáng)越好,這也是推動佛陀們破境的關(guān)鍵!”
“但也正是這種執(zhí)念,讓佛陀們,擁有了原本不屬于他們的力量之后,反受其累!”
“他們的體內(nèi)的信仰之力,有太多的雜質(zhì),力量不夠純凈,因此,他們的實力,要比正常的同境之人,差上很多?!?/p>
“這還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,成也信仰,敗也信仰,這些被信仰之力灌注的人,最終將被里面繁復(fù)的雜念,影響心神,最后,徹底瘋狂!”
混沌老祖聞言皺眉道:“可是,我觀佛界諸佛,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啊!”
禪德?lián)u搖頭道:“老衲只能說這么多了,剩下的只能由道友自行決斷了,三日,三日之后你我再在這里坐而論道,可否?”
混沌老祖聞言,點了點頭:“如此,甚好!”
“對了,還有一點,老衲想了想,還是要說一下,現(xiàn)如今天地大變,人心惶惶,但是天地會一直這樣下去么?老衲樂觀地想一想,是否還會有變好的一天?”
混沌老祖皺眉道:“真有可能么?”
禪德笑道:“道友,你覺得,現(xiàn)在像不像我們?yōu)榱宋褰玳L久穩(wěn)定發(fā)展,故意制造五界大戰(zhàn)的情況?”
混沌老祖聞言,眼中突然閃過一絲亮光。
他看向禪德道:“大師可是有什么發(fā)現(xiàn)?”
禪德?lián)u搖頭:“沒有,只是突然這么一想罷了?!?/p>
兩人相顧無言,對視一番之后,各自發(fā)現(xiàn)對方都是眼神堅定之人,便各自笑笑,站起身來。
“那我們?nèi)蘸笤僖姡 ?/p>
“阿彌陀佛,三日后,老衲在此等候道友,已經(jīng)為仙界諸位道友安排了僻靜的廂房洞府,一會兒會有人,帶道友前去,老衲就不奉陪了!”禪德一直將混沌老祖,送出了大雷音寺。
“大師留步!”混沌老祖告辭一聲后,便跟著一名小沙彌離去。
當(dāng)肉眼看不到混沌老祖的身影之后,禪德的面色,重新變回了波瀾不驚的模樣。
“師兄,真的要教會他們,如何收割信仰之力么?”
阿難迦葉從暗處走出。
禪德面色平靜道:“留給我們的選擇不多,他們想要,給他們也無妨,現(xiàn)在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還是喚醒阿彌陀佛,只要阿彌陀佛一醒,我們立刻停止授課便是!”
阿難迦葉聞言,點了點頭。
似乎對禪德這樣的高僧,卻準(zhǔn)備干出出爾反爾之事,并不奇怪。
“歡喜那邊怎么樣了?”禪德突然問道。
“歡喜師弟他,終日在本欲寺內(nèi)枯坐誦經(jīng),從不離開半步!”
禪德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愧色:“整個佛們,都虧欠他太多了!”
“師兄!”
見禪德似乎有些痛苦,阿難迦葉兩人剛想安慰一番。
卻見禪德突然面色堅定道:“佛門想要在這世間站穩(wěn)腳跟,就需要犧牲,如果有必要,就是老衲,也一樣,無論如何,在整個佛門面前,任何個人都無關(guān)緊要!”
“你們吩咐下去,任何人不得靠近本欲寺,尤其是仙界之人!阿彌陀佛醒來之前,務(wù)必保證須彌山?jīng)]有任何意外!”
阿難迦葉雙手合十,默默隱入黑暗!
“歡喜……你終會理解我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