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皇,兒臣回來了,發(fā)生什么事情?”太子一路疾馳,搶先進(jìn)入御書房,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他雙眼殷切,想著馬上解決問題,阻止顧道進(jìn)宮。
皇帝陰沉著臉,看了一眼太子。
“你先坐下,等顧道來?!?/p>
太子臉色一僵,強(qiáng)忍住對著父皇怒吼的沖動。擠出一絲笑臉。
“父皇,畢竟兒臣總領(lǐng)鹽務(wù),可否先知道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。”
皇帝一想也對,點了點頭。
徐相開口,把事情說了。
誰也沒想到,南越早就有煮石成鹽的秘法,只不過是對大乾封鎖了。
這些年就是為了吸干大乾的血。
蘇如海到了小山,只看了一遍就推測出來,大乾根本就是虛張聲勢。
利好消息被戳破了,計劃進(jìn)行不下去。
“現(xiàn)在該如何破局?”徐相惆悵地說道。
太子一聽,腦子飛快地轉(zhuǎn)著,回憶那些儒學(xué)老師教自己的治國大道。
這是在父皇面前露臉展現(xiàn)才華的機(jī)會,決不能放過,更加不能讓顧道進(jìn)宮。
“此事簡單,無非就是恩威并施而已?!碧又幌肓税肟嚏娋烷_口了。
這輕佻的態(tài)度,讓皇帝皺起眉頭。冷聲說道:
“我跟徐相治國多年,都顧此失彼,投鼠忌器,你來了不到半刻鐘,就有辦法了?輕佻狂妄?!?/p>
“陛下,也許太子真的有好辦法,不妨聽聽?!毙煜嗾f道。
太子趕緊抓住機(jī)會,站起來侃侃而談:
“恩,由本太子出面跟鹽商談判,以儒家仁義感化他們,讓他們把價格降到大乾接受的范圍?!?/p>
“威,朝廷可以直接查封鹽商帶來的鹽。讓他們除了賣給我們別無選擇。”
太子腰桿挺得筆直,說完之后還意猶未盡,又補(bǔ)充了一句。
“兒臣認(rèn)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,根本無需顧修之進(jìn)宮?!?/p>
說完之后期待著皇帝和徐相的夸獎。
“也不失為一個辦法?!毙煜啾锪税胩欤f得很禮貌。
“還是等顧道來了再說吧?!被实蹮o奈的接了一句說道。
這也就是自己兒子,不然早……
“這,父皇,兒臣說得哪里不對么?”太子很是不服地問道。
就在這個時候顧道來了。
徐相又說了一下情況。
“簡單,無非恩威并施而已?!鳖櫟烂摽诙觥?/p>
太子還思考了半刻鐘,顧道已讀秒回。
“哦,修之你快說說,如何個恩威并施?”皇帝驚喜地一挑眉頭,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。
太子臉色難看至極,這不跟自己說的一樣么,我思考半刻鐘你說我輕佻狂妄。
顧道根本沒想,你卻如此驚喜?
父皇,孤才是你的太子啊。
“狂妄輕佻,父皇跟徐相尚且猶豫再三,他竟然脫口而出?根本就是荒誕。”
太子忍不住把剛才皇帝說他的話給了顧道。
“你別插嘴,好好聽著?!被实蹧]好氣地說道。
太子被訓(xùn)得差點哭出來,憑什么?
索性一咬牙,臉色鐵青,我倒要看你能說出什么來。
“恩,就是大乾要給這些鹽商想要的。威,就是扣他們的鹽。”顧道簡單的說道。
太子一聽大喜,這等于什么也沒說,還不如剛才自己那個了。
顧道你死定了。
“父皇,顧道大言欺君,言之無物,請給他治罪。”太子抓住機(jī)會大聲說道。
“你今天只負(fù)責(zé)聽,朕不問你的意見,不許再開口。修之你繼續(xù)說,不要被他干擾。”
皇帝冷聲說道。
太子被懟的臉面無光,被氣得渾身哆嗦,但是再也不敢表現(xiàn)出來。
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么花來,不信你比我還有才華。
“陛下,徐相,南越的鹽商其實是高危行業(yè)。他們賺錢了大部分屬于門閥和權(quán)貴。不要說賠錢,就算是賺的少了,都會被殺雞取卵,敲骨吸髓。”
顧道說道。
“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,可是這跟你說的恩威并用有何關(guān)系?”皇帝疑惑的問道。
徐相若有所思,太子滿臉怒氣就等著顧道說完抨擊他。
“皇商。”顧道說出兩個字。
“陛下可以允諾他們,只要低價把帶過來的鹽賣給大乾,那么陛下給他們頒發(fā)皇商金牌。
他們所得錢財只要合法,由皇家保護(hù),無人可以侵奪。而且以后他們可以打著皇家的名義賺錢。只需要給皇家分成就行?!?/p>
“同時,只要賣給大乾鹽,大乾可以讓人想辦法接他們的家眷來大乾?!?/p>
徐相恍然大悟,皇帝也突然間明白了。
擺脫門閥控制,這絕對是鹽商想要的。
“他們賣鹽得到再多的錢,大部分也是門閥勛貴的。而只要賣給大乾,留在大乾,那賣鹽的錢就是他們自己的。還可以世代擺脫門閥控制?!?/p>
徐相站起來激動地說道。
太子愕然得像個傻子,事情還可以這么做?
“不對,萬一他們不同意那,畢竟家眷都在南越。”太子想到一個可能,反駁說道。
皇帝失望地?fù)u了搖頭。
“不需他們?nèi)客?,有一兩個就夠了?!鳖櫟澜忉屨f道。
太子仍舊一臉茫然。
“有一兩個人開始賣,他們的聯(lián)盟就破了。剩下的人就會擔(dān)心,因為不賣必死無疑,賣了還能在大乾當(dāng)皇商和富家翁。”
顧道看在皇帝的面子上,給萌蠢的太子解釋一下。
畢竟在場四個人,就他需要解釋。
“實在冥頑不靈,就扣他們的鹽,讓他們光屁股回南越。一樣是個死全家。”
徐相緊接著興奮地補(bǔ)了一句。
不用別人評價了,太子回頭想想自己的恩威并施,瞬間惱羞成怒。
“顧修之,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,這個對策你想了很久了吧?!碧硬桓市牡刈穯?。
顧道點了點頭,直接承認(rèn)。
“非常久了。”
“父皇,我就說么,顧道不可能急切之間就有這等計劃,肯定是早就知道消息,早就做了準(zhǔn)備。他是欺君?!?/p>
太子趕緊說道。
皇帝白了他一眼,轉(zhuǎn)向顧道。
“修之,你早就知道消息,為何不早說?以至于如此被動。”
“陛下,在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,就想過鹽商不上當(dāng)怎么辦,這只不過是應(yīng)對計劃之一。”顧道平靜的說道。
這下連皇帝和徐相都震驚了,竟然還有備用計劃?
太子心中不服。
“哼,我要是早點參與制定這個計劃,如何輪到你顧道出風(fēng)頭?!?/p>
皇帝想了一下開口了。
“竟然計劃是你做的,那你代表朕,去跟鹽商談,朕給你準(zhǔn)備金牌。”皇帝興奮的說道。
顧道卻拒絕了。
“陛下,我這個被褫奪官職,女婿身份也風(fēng)雨飄搖的傻子,實在沒什么代表力。
必須得有一個人,不但能代表皇家,身份地位還夠高,在后面坐鎮(zhèn)才可以?!?/p>
“胡說八道,什么風(fēng)雨飄搖?什么傻子?你是朕的女婿永遠(yuǎn)都不會變?!?/p>
皇帝板著臉假裝訓(xùn)斥顧道,不過一想他說的也對,要個什么人去坐鎮(zhèn)呢?
一眼看到了太子。
“正好,太子不是總領(lǐng)鹽務(wù)么,就讓太子出面坐鎮(zhèn),你負(fù)責(zé)來談?!被实圩隽藳Q定。
“你記住,談判的時候顧道負(fù)責(zé)談,你就以儲君身份鎮(zhèn)場子就行了?!?/p>
皇帝板著臉跟太子說道。
太子心說你終于想起我來了,你還知道我是儲君。
不就是擺出儲君的威儀坐鎮(zhèn)么,有什么難的。憑什么不讓我說話。
等等,坐在那里不說話,那不就是泥胎木塑。
我不就是個工具?
這是報復(fù),這是報復(fù)孤說他是個工具,他現(xiàn)在就想拿孤當(dāng)工具。
“顧道,你這是拿孤當(dāng)個工具么?豈有此理?!碧蛹绷嗣摽诙觥?/p>
驕傲如他,自比九天神龍,竟然被顧道這個混蛋當(dāng)工具,簡直……
“殿下,您這話說得我就不敢茍同了。您是為了大乾的國運,您是尊貴的太子,怎么能是工具呢?”
顧道一本正經(jīng)的回復(fù)。
太子心想算你會說話,諒你也不敢把孤當(dāng)工具。
“您是個尊貴的工具啊。天下第一無可比擬的尊貴工具?!?/p>
顧道補(bǔ)了一句。
“那不還是工具,你這也太侮辱人了,父皇……”太子轉(zhuǎn)向父皇,說什么也不想當(dāng)這個工具。
“怎么,不可以么?身為一國儲君這點事都做不好?”皇帝冷哼。
這個兒子,跟女婿一比簡直是……
徐相朝顧道撇了一眼,敢拿太子當(dāng)工具,你小子膽大可包天。
事情如此定下,顧道被允許去后宮看望錦瑟。
二人一見面,錦瑟就撲進(jìn)懷里,膩在他身上再也不下來。
“修之哥哥……”錦瑟如同小貓一樣窩在顧道懷里。
這段時間她真的嚇壞了。
小錦瑟啊,原本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公主,這一段時間卻頂著天大的壓力。
只有修之哥哥的懷里,最溫暖,最安全。
“看看你都瘦了,要好好吃飯,要長胖胖?!鳖櫟罁崦暮蟊橙崧曊f道。
十六歲,放在那個世界,還是高中生啊。
“嗯,修之哥哥,你在外面也要小心,他們都說你傻了,我才不信,修之哥哥是最聰明的人……”
錦瑟抬起頭,溫柔地看著顧道,這一刻無比的滿足。
“還是我家小錦瑟聰明,因為,聰明的人都是讓別人說他傻。只有假裝聰明的人,才想讓別人夸他聰明……”
顧道溫柔地說道。
“哎呀,修之哥哥,你剛才夸我聰明,是不是說我是假聰明……”
兩個人越說,靠得越近,呼吸越來越深沉。
眼看顧道的雙唇,就要觸碰到錦瑟晶潤的雙唇了,錦瑟微微顫抖,有點好事來臨之前的緊張。
咳咳……
一聲咳嗽傳來,嚇得錦瑟一捂臉從顧道身上下來,一路小跑進(jìn)了里屋。
顧道生氣了,老子都要吃到胭脂了,誰這么沒素質(zhì)。
氣呼呼地回頭,馬上轉(zhuǎn)微笑。
準(zhǔn)正宮丈母娘,皇后娘娘。
“這是深宮,注意分寸。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胡來的?!被屎竽锬锇逯樣?xùn)斥。
顧道只能點頭,這該死的封建社會。
“太子是君,你是臣,你要輔佐他。我希望未來你們君臣和諧?!被屎笳f出自己的真正目的。
顧道心說,是我跟他不和諧么。你那兒子總找我毛病啊。
“是,娘娘說的是,草民盡量?!鳖櫟婪笱苤?/p>
“太子生于深宮,的確是有些嬌氣,上次的事情陛下已經(jīng)教育了。你不可放在心上?!?/p>
皇后說道。
顧道趕緊點頭。
“你跟崔臻怎么回事?”皇后突然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