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安一臉的震撼和莫名的恐慌,心里卻樂開花了,好極了。
一定要讓魏無極,保持這種狂妄的自信。
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,火炮是個什么東西,以為大船披著鐵甲就能無敵?
這要是被裝備火炮的大福船,在海上遇見,真是好大一個活靶子啊。
裝著四千士兵?
四千魚食吧。
他壓抑著心中的狂吸,兩腿開始發(fā)抖,拳頭握得緊緊的。
把自己生平最不擅長的演技,發(fā)揮到了極致。
二皇子表現(xiàn)得更加到位,竟然一屁股坐在船上,顯然被眼前的巨大怪物嚇壞了。
謝安心說,殿下,你這演技有點夸張了。
二皇子哪里是演技,他是真的被嚇壞了。
今天他已經(jīng)派人通知竇慶山,派兵出來恐嚇一下魏無極,讓他在談判上做出讓步。
現(xiàn)在他只祈求老天,竇慶山千萬不要派兵出來,否則就是送菜。
可是怕什么來什么。
嘟嘟嘟……
巨艦上一陣號角響起,緊接著傳來備戰(zhàn)的喊聲。
所有人回頭一看。
江面上勉強能看到白帆,還有以面帶桅桿頂上的大旗幟。
不用說,有這樣船隊規(guī)模的,只有一個人。
“呵呵,竇慶山竟然出兵了,來得真巧!”魏無極一下子看到了北岸過來的戰(zhàn)船。
“傳令,無需備戰(zhàn),直接撞過去?!?/p>
隨著魏無極的下令,兩艘巨艦,借助風(fēng)勢朝著大乾的水軍就沖了過去。
“吳王,兩國尚未開戰(zhàn),你這是要挑起戰(zhàn)斗么?”
二皇子大怒地喊道。
“殿下豈不聞,身懷利器,必有殺人之心?挑起戰(zhàn)斗又如何?”
魏無極毫不在乎。
他的無敵艦隊回來了,長江就是天塹。大乾想要過來,除非用沉船截斷這滔滔江水。
況且他剛攝政,必須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,來穩(wěn)固權(quán)柄,來振奮人心。
竇慶山還在感嘆,二皇子是真夠意思,真的給自己制造出戰(zhàn)的機會。
你讓我嚇唬嚇唬,我一不小心打成真的,又能怎么樣?
反正只要打贏了,就沒罪過,這是大乾的規(guī)矩。
至于事后二皇子會不會被皇帝責(zé)罰,有什么關(guān)系,都是他們父子的事情。
“大帥,那是什么?”護衛(wèi)指著江面上,逐漸變大的巨艦。
“喊什么喊,不過是大一點的船罷了?!备]慶山怒道。
可是隨著巨艦越來越近,竇慶山也被驚呆了,真的是太大了。
猛然間他明白過來,對方不需要干什么,直接沖就行。
“變陣,散開,各自回水寨!”
兩邊船只對比,就如同大象碾壓小綿羊。
小綿羊跳起來,也就夠到大象的膝蓋而已。
這個時候他唯一能下的命令,就是逃跑,把損失降到最低。
竇慶山船跑得快,回頭的時候,眼看著自己手下戰(zhàn)船。被巨艦撞入水底。
縱然沒有被撞個正著,碰一下也是直接側(cè)翻。船上人員紛紛落水。
損失二十多條船,丟了八百多人,竇慶山終于撤回水寨,嚴(yán)密防守不敢出戰(zhàn)。
魏無極當(dāng)著大乾使團的面,擊敗了大乾的水師,然后俘虜了四百多人。
這才指揮船隊回歸。
一場突如其來的戰(zhàn)斗,一場南越久違的大勝,讓整個紹康陷入了狂歡。
顧道壓在南越頭頂上的烏云,終于被掀開了。
尤其是滿朝文武,全城百姓,跑到江邊,看到那巨大到無可匹敵的戰(zhàn)艦之后。
自信心瞬間就回來了。
如此巨大的戰(zhàn)艦,絕對的天下無敵。
“吳王萬勝,從此大乾不敢南窺矣。”朱瑞主動上前迎接魏無極。
其他大臣也紛紛上前祝賀,至少表面上,他們是歡呼雀躍的。
這一場小勝,讓魏無極徹底掌控了南越朝堂的權(quán)利。他們不得不歡笑。
滿城都是慶祝的聲音,反觀大乾使團的人,一個個如喪考妣。
“我們撤吧,留下來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!”謝安說道。
二皇子一萬個不愿意,但是此時必須走,很可能要背上誤判形勢,導(dǎo)致喪師辱國的罪名。
使團想走,可魏無極并不讓他們走。
而是派人通知他們,既然使團來了,那就反而不需要麻煩了。
正好參加南越新皇登基大典。
“什么,魏無極要篡位稱帝?”二皇子震驚了。
一直以為魏無極只是名公子,是權(quán)臣,沒想到他竟然不甘心攝政,而是要篡位。
“絕無可能!士可殺不可辱?!?/p>
“我們大乾使團,絕不可能參加篡權(quán)謀逆之人的登基大典。”
謝安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,參加這種大典,就等于是承認(rèn)魏無極登基的合法性。
這不等于是鼓勵謀逆么?
回去皇帝不剁了他們幾個?
“諸位誤會了,南越皇族只能是司馬氏,吳王一代忠誠,也絕無篡逆之心?!?/p>
來人笑著說道。
使團這下更加懵了,難道是老皇帝駕崩了?
可是沒聽說南越有國喪啊,老皇帝不駕崩新皇帝怎么登基?
“明白了,吳王這是要行廢立之事。他要廢掉老皇帝,重立新君?!?/p>
“以廢立之大功,從此南越再無可以撼動他的存在。”
謝安一下子反應(yīng)過來。
魏無極從此就有了單騎滅吳,鎮(zhèn)守百越,一戰(zhàn)破大乾,和為國廢立新君的大功。
尤其是后者,皇帝都是他立的,怎么敢反對他?
從此魏無極,就到了權(quán)臣頂端。跟皇帝就差一件龍袍而已。
接下來再問什么,來人卻不回答了,讓他們等就是。
謝安立即派人四處打探情報,回報之后,情況有些詭異。
南越的滿朝文武也是剛知道這件事,而且沒人知道新皇帝是誰。
三天之后。
紹康城金殿之上,老皇帝滿臉灰白坐在龍椅上,太監(jiān)尖銳的嗓音宣讀圣旨。
這一道退位詔書又臭又長,從顧道圣王功績開始細(xì)數(shù),一直到了司馬家得到天下。
大家都耐著性子打瞌睡,等最后那個關(guān)鍵的字眼,太監(jiān)讀得口干舌燥。
“朕躬德薄……”
來了,所有人精神一振,終于最關(guān)鍵的來了。
“傳位皇七子,微瀾……”
司馬微瀾?
這是誰?
怎么從來沒聽說過,觀禮的使團不知道,情有可原。
可是南越國的文武大臣,同樣想了半天,才想起某個人來。
這皇子在宗室之中,太不出名了。
老皇帝脫下皇冠,放在龍椅上黯然離去。
心皇帝一身龍袍,帶上皇冠,坐在了皇位之上。
二皇子看著那個肥胖的身影,憨態(tài)可掬,卻努力裝出威嚴(yán)的面容。
一下子懵了!
“這不是……”
“端木若愚?”
“怎么是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