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本源聯(lián)合南越諜子,意圖綁架安樂公主。
死了是罪有應(yīng)得。
問罪的使臣已經(jīng)去箕子國的路上了。
梅子蘇和詹鐸,帶著幾枚鉛模逃回江南。
皇宮。
皇帝沒好氣的,把一本折子扔在龍案上,嘆了口氣。
遼東將軍的請戰(zhàn)折子,他請求率領(lǐng)遼東鐵騎攻擊箕子國。
為安樂公主復(fù)仇,為大乾朝廷出氣。
皇帝知道駱定遠(yuǎn)醉翁之意不在酒,是想趁機吞并長隆鹽場。
這又是梅子蘇留下的毒計,綁架公主成了,南越就有了人質(zhì)。
不成,這筆賬要算在箕子國頭上,給遼東軍請戰(zhàn)提供了良好借口。
皇帝煩躁地捏了捏眉心。
自從知道竇狂徒搶了司馬玉觀音之后,整個后宮就陰云密布。
皇后和貴妃沒好臉色,就連太后也一樣。
為了這個紅顏禍水,差點把女兒搭進(jìn)去。
關(guān)鍵這個紅顏禍水還專門亡國,你弄她回來是什么意思?
主子不開心,宮女和太監(jiān)全都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生怕被杖斃了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“朕比竇娥還冤,竇狂徒已經(jīng)搶了,難道還放回去么?”
皇帝試圖跟皇后解釋。
可惜皇后認(rèn)定他賊心不死,根本不理這一套。
太子進(jìn)宮探口風(fēng),正趕上這股風(fēng)暴最強的時候。
讓他以為是因為顧道死了造成的。
顧道的待遇比皇帝好一點,天天不顧傷病,咬牙堅持寫紅樓討好錦瑟而已。
錦瑟看了紅樓夢里面黛玉葬花,她也要葬花。
不過她要葬的,是顧道這個花心大蘿卜。
而且她還跟崔臻通信,一起商量怎么埋了顧道,是埋在南山還是埋在北山。
趁著開春埋了,明年也許能長出兩個顧道,一個人一個就不用爭了。
顧道總覺得,這兩個女人看的不是黛玉葬花,看的是法醫(yī)秦明。
皇帝故意散播顧道已死的消息,就是為了給箕子國壓力。
一個月之后,顧道好得七七八八了。
使者也到箕子國了,這才準(zhǔn)許出宮。
皇帝也不能不放女婿出宮了。
以前他只是覺得顧道能折騰,一個不留神就給他捅個大窟窿。
可是這段時間,顧道假死,外面徹底亂套了。
這些事不管有點不像話,可是皇帝現(xiàn)在也沒心情管。
熬鹽先亂了。
竇鼉管家接手了一個石炭礦。
這是顧道送給人家的。
他嘴上跟竇鼉吵架,甚至動手扣眼珠子,可是心里是感激竇鼉的。
能在關(guān)鍵時刻,跟自己一起舍命沖鋒,被砍得渾身是傷的人。
很難不感激。
可是這卻發(fā)出一個錯誤信號。
京城的人都以為,竇家仗著竇狂人閃擊南越的功勞,敢強占石炭礦?
那些被顧道拿捏的皇親國戚,立即聯(lián)合起來占了一個。
陸家下手也占了一個。
太子直接逼迫皇商,占了其他的石炭礦。
皇商本就是皇家的人,現(xiàn)在太子要強占,他們沒人撐腰也只能認(rèn)倒霉。
太子、陸家、皇親國戚直接聯(lián)合起來,不給別人供應(yīng)石炭,他們自己熬鹽。
想要獨占熬鹽之利。
要不是鄭國公和竇家的石炭礦沒參與,現(xiàn)在熬鹽之地恐怕就剩下這幾家了。
這直接影響了鹽價。
現(xiàn)在這些人,正在跟顧云璋談判。
想要低價把石炭礦從他手里買過來,顧道死了,東西自然歸他這個爹。
顧云璋感覺自己成了京城核心人物。
整日周旋于權(quán)貴之間,眉宇間的很是自得。有點春風(fēng)得意的意思。
茶葉行業(yè)亂了。
陸端直接逼迫茶葉商人,選他當(dāng)了茶葉行會的會首。
第一件事,就強行接管茶磚貿(mào)易。
可是茶磚的制作工藝,掌握在顧道手里。
他一接手,工人跑了,工坊停工。
茶磚制作不出來了,給草原的貨物斷了。
可他偏偏不信邪,一邊跟顧云璋要剩下二十多萬兩的貨款。
一面找人反推茶磚工藝。
顧道的茶磚,用爛茶葉甚至摻米糠,都味道不錯。
他的茶磚,用好茶葉也不是味道。
茶商都瘋了,你用好茶葉我們還賺個屁啊。
熬鹽、石炭、茶葉。
這三個行當(dāng)涉及的人太多了,現(xiàn)在京城罵聲一片。
顧云璋得意之余也頭疼,他也想拿錢出來。
可是煙翠居根本油鹽不進(jìn)。
無論怎么派人說,就是不開門,不見人,也不談任何條件。
顧云璋想要太平縣出面,可是太平縣的縣令一伸手。
你說顧道死了,尸體哪?沒尸體頂多是失蹤,怎么能幫你奪人家產(chǎn)業(yè)?
顧云璋委婉地跟皇帝要過顧道的尸體,皇帝冰冷的眼神讓他哆嗦好幾天。
終于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。再也不敢提這茬。
“他是我兒子,他的東西就是我的?!鳖櫾畦案桨部h令說道。
“顧尚書,您說的這是家事,家庭內(nèi)部處理,官府不管家事?!逼桨部h令笑著說道。
顧云璋一聽,無話可說。
顧凌叫囂著找人強攻煙翠居,被顧云璋否決了。梅子蘇都沒打進(jìn)去,你比梅子蘇厲害?
還是要慢慢商量。
看著五十萬兩白銀拿不到手,顧凌著急得上躥下跳。決定鋌而走險。
煙雨樓。
陸端召集茶商開會,茶商們拖拖拉拉的來到。
但是大部分都是強顏歡笑。
這位陸家的少爺,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,他只會巧取豪奪。
專門消耗大家的本金,成就他的利潤。
“我說你們,把手里的好茶葉都拿出一點來。先用好茶葉做茶磚。”
“等制作茶磚的方法找到了,再用爛茶葉不就行了,別耽誤交貨?!?/p>
所有茶商都不開口說話。
你陸端兩嘴皮一碰說得容易。
好茶葉我們交出去了,但大部分都被你克扣了。
現(xiàn)在還跟我們要,當(dāng)我們是傻子么?
再說用好茶葉做茶磚,根本就沒有利潤。甚至弄不好還會賠錢。
哪有這么玩的。
賺錢了你陸家拿大頭,賠錢了,你就克扣我們。
左右都是你在賺,在吸大伙的血。
但是沒人說話,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。
畢竟陸家是世家,而且掌控戶部權(quán)勢極大。
要是顧會首不死多好?顧會首才是真正財神爺。
所有茶商都不說話,陸端越來越生氣,一群奸商,就知道偷奸?;?。
剛要發(fā)火。
突然一個茶商跑了進(jìn)來,滿臉驚恐,氣喘吁吁。
“大膽,不講規(guī)矩的東西。既然你來晚了,你先表個態(tài),出幾萬斤茶葉?”
陸端抓住這個撞到他氣頭上的茶商,準(zhǔn)備拿他開刀。
“我看見顧會首了,就在樓下買東西?!蓖韥淼牟枭虥]搭理他,語出驚人地說道。
陸章一聽怒了,狗東西說什么鬼話。
“放屁,顧道已經(jīng)死了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,他就算活了,我也照樣滅了他?!?/p>
陸端囂張的說道。
“真是顧會首……”一個臨窗的茶商指著樓下驚叫。
其他茶商瞬間撲到窗子邊上。
“顧會首……”有人高喊一聲。
“顧會首,真的是顧會首……”有的茶商痛哭流涕。
陸端一把拽開一個茶商,朝樓下看去。
一股涼氣從頭到腳。
竟然真的是顧道,他正在街邊買東西。
顧道聽到煙雨樓上的動靜,抬頭看了一眼。
“喊我干什么?”顧道疑惑,今天怎么這么多人?
“顧會首,你不是死了么?”有個茶商口不擇言地問道。
“什么鬼話,你平白無故咒我,你才死了,你全家都死了?!?/p>
顧道沒好氣地罵回去。
被罵的茶商不但不生氣,反而大笑起來。
“顧會首……”一個茶商從樓上沖了下去。
緊接著所有茶商沖向了樓梯,只留下陸端傻乎乎地站在窗戶邊上。
“不可能,顧道已經(jīng)死了,你是何方妖人冒充顧道?”陸端反應(yīng)過來大聲怒吼。
“冒充你大爺,陸端,你再敢胡說八道,信不信我揍你,有本事下來。”顧道仰著脖子喊道。
話音未落,他就被茶商包圍了,一個個不講規(guī)矩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,看看他是不是有溫度。
“顧會首,你可回來了,再不回了茶葉生意就黃了?!币粋€茶商哭訴。
“黃了,怎么回事?陸端?”顧道一下子猜到了真相。
“嗯……”幾十個茶商,跟受氣的孩子終于找到父母一樣。
集體的眼含熱淚,使勁兒點頭,委屈地發(fā)出了一聲‘嗯’。
“他還說,就算你活著,也會重新滅了你。”一個茶商悄聲挑撥。
“嗯……”所有茶商又集體點頭,使勁兒嗯了一聲。
茶商看著顧道的眼神無比的期盼,期盼著顧道給他們出口惡氣。
“你們?nèi)嚎谡f相聲啊?陸端,我先弄死你吧?!鳖櫟廊絻刹杰f上樓。
陸端早跑了。
他知道顧道是個瘋子,真的會對他動手。
直到陸章倉皇而逃,所有茶葉商人發(fā)出勝利的歡呼,奔走相告。
整條街都能聽到。
然后顧道被茶葉商拉住,非要給他接風(fēng)洗塵。
顧道婉拒了,他必須先回一趟顧家。
不過他還活著的消息,席卷了整個京城。
楚江樓。
顧云璋坐在首席,表情矜持地跟皇親國戚談條件。
最近雙方走得很近,已經(jīng)熟絡(luò)了。而且已經(jīng)談好了價錢。
這次見面更多的是溝通,爭取這些皇親國戚在官場上的支持。
只要顧云璋給契約簽了字,石炭礦就徹底落入這些皇親國戚手中。
雖然沒顧道的尸體,顧云璋還不是這石炭礦主人。
但是大家都相信,皇帝早晚會歸還顧道尸體的。他們不過把流程提前了。
“顧尚書,說實在的,你這個忤逆的兒子,可給你留下了豐厚的遺產(chǎn)啊?!?/p>
一個勛貴喝多了,把大實話說了出來。
“就是,顧道一死,你的官位更穩(wěn)了。”另一個貴戚跟著說道。
“他終究是我兒子,我是他老子。我讓他的遺產(chǎn)發(fā)揮更大的作用,也算是他孝順我的了。有何不可?”
顧云璋強行給自己找了個遮臉的借口。
大家哈哈一笑。
“死得好啊,那個女人最后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終于消失了。以后大家才是一家人?!?/p>
一個世家老者深沉的說道。
顧云璋心中不悅這個老人說話露骨。不過依舊忍了下來。
徐金甲當(dāng)年差點就把這些世家收拾散架了,沒想到現(xiàn)在他們依舊記憶猶新。
顧道作為徐金甲的血脈,給顧家?guī)硖嗟某饠骋暤哪抗狻?/p>
現(xiàn)在全都煙消云散了。
顧家也許很快就能融入這些世家。
突然有個小廝進(jìn)來,跟老者耳語了一句。
老者臉色一變,一拍桌子,發(fā)出啪的一聲。他雙眸如狼一樣掃視一圈。
“呂老,怎么了?”有人試探著問。
“顧道沒死,他回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