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清歡聞言。
居然沒任何錯愕,反而笑了笑。
“那我救了十惡不赦的人,也沒好到哪里去,說白了,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。”
你是好人,我就是菩薩。
你十惡不赦,我就是地獄閻羅。
誰也跑不掉。
司夜宴好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。
他轉(zhuǎn)身,示意林清歡可以下針。
銀針落下了好幾根。
男人的聲音卻又緩緩響起。
“那些是將毒蛇賣給司家的人?!?/p>
林清歡的手微微一頓。
他這是在跟她解釋?
她認(rèn)真聽,手下的動作再次利落起來。
“他們才十惡不赦?!?/p>
林清歡:“……”
就這?
沒了?
她現(xiàn)在司夜宴的背后。
看不到男人的表情。
就是聽這個聲音,似乎還挺“委屈”的。
但是,堂堂三爺怎么會委屈呢。
肯定是聽錯了。
“他們既然飼養(yǎng)毒蛇,又能走某些路子將毒蛇賣給司家,這其中,不知道死了多少無辜的人?!?/p>
“他們應(yīng)該下地獄?!?/p>
“但是干干脆脆死了,好像是太便宜他們了,剛好,收拾他們一頓,就當(dāng)是為那些亡魂出口氣?!?/p>
林清歡很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。
可她面對“病患”的時候,一向是很有耐心與愛心。
那語氣都染了幾分哄孩子的意味。
讓人聽不出有任何敷衍的意思。
銀針用了二十分鐘,她立刻取回。
剛剛收好,霍景御的聲音就在外面響起,“阿宴阿宴,你怎么沒在啊?!?/p>
“跨國電話?!?/p>
司夜宴起身,林清歡趕緊將身邊的外套遞過去。
霍景御猛地開門。
在他的視角,只看到男人赤著上身,衣服還在女人手里。
氣氛有點(diǎn)熱烈。
他來的不是時候。
“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他手中拿著的筆記本電腦直接掉在地上。
自己則是被唾沫給嗆住。
差點(diǎn)被憋死!
在反應(yīng)過來之后的第一時間,就是抱起電腦,轉(zhuǎn)身就跑。
完了完了。
他感覺自己要被阿宴大卸八塊。
司夜宴:“……”
林清歡倒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“看來,我還得給霍少復(fù)查一下?!?/p>
之前也沒傷到腦袋啊,怎么還腦子不好使了呢。
司夜宴拽了拽自己的衣服。
林清歡猛地回神。
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剛才其實(shí)跟司夜宴靠的很近。
男人身上炙熱的溫度,幾乎都能順著呼吸傳過來。
她趕緊松開衣角,后退了幾步。
“我先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?!?/p>
說完,逃也一樣跑開。
司夜宴看著她歡脫的背影,唇角的弧度微微上翹。
……
翌日。
林清歡照常上班下班。
只是剛要離開的時候,陸承洲站在醫(yī)院門口。
她想繞開。
陸承洲卻是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我有件事想跟你說?!?/p>
林清歡朝著旁邊走了幾步,讓開了醫(yī)院的門,免得耽誤患者入院。
“就在這里說吧?!?/p>
“這里說不方便,是關(guān)于城城的,他病了?!?/p>
林清歡的手指猛地顫了下。
“最近他好像是有些奇怪?!?/p>
“一開始,是不愛吃飯,總喜歡將飯菜推到地上,廚師跟保姆都束手無策?!?/p>
“短短幾天,他已經(jīng)瘦了一圈了?!?/p>
“現(xiàn)在又不想睡覺,每天睜著眼睛坐床上,我已經(jīng)找了心理醫(yī)生輔導(dǎo),但效果并不好?!?/p>
“今天,我?guī)鰜砹?,希望你能見見他?!?/p>
林清歡心頭有種密密麻麻的疼。
可這段母子情分,是城城親手扯斷的。
“也許,你應(yīng)該找謝如欣。
“從前他鬧脾氣,也就只有謝小姐能哄好他?!?/p>
曾經(jīng)的陸景城對謝如欣盲目愛戴。
不管因?yàn)槭裁呆[脾氣,只要是謝如欣出現(xiàn),他就會喜笑顏開。
甚至還會要求謝如欣陪著他玩耍,陪著他睡覺。
在婚姻還存續(xù)的那段日子里。
她不但要忍受丈夫時不時地帶著小三招搖過市。
還要忍耐兒子對小三的孺慕之情。
她的心,早就千瘡百孔。
以至于事到如今,她都不敢再去面對一次。
“若是謝小姐不行,那就只能找喬女士?!?/p>
“唯獨(dú)我,城城是最不想見到的?!?/p>
她苦笑一聲。
“所以,陸總還是不要擋路?!?/p>
離婚這么長時間了。
還是第一次心平氣和。
陸承洲卻是不愿意了,臉色越來越難看。
“那是你親兒子,在你的肚子里長了十個月!你就一點(diǎn)不在乎了?”
林清歡不想廢話。
“你這么激動,是想要我付撫養(yǎng)費(fèi)嗎?”
“那你可以起訴,我等著應(yīng)訴?!?/p>
說完,轉(zhuǎn)身要走。
手腕卻被男人用力抓住。
“你不能走!”
“放開!”
林清歡頓時冷了臉。
還好她最近總在研究針灸推拿,針灸包就在袖子里塞著。
若是他再不放手。
真不介意扎他個半身不遂。
陸承洲松開她,卻還是攔著她的路。
他的表情之中,多了幾分無奈。
“你不就是介意謝如欣的存在嗎?”
“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了國外的一家醫(yī)院,我會送她離開,以后,她不會再礙咱們的眼。”
“你回來之后,我會補(bǔ)償你這些年受過的委屈。”
林清歡沒想到他現(xiàn)在腦子有病到已經(jīng)聽不懂話了。
“我說的不清楚嗎?咱們已經(jīng)離婚,你跟謝如欣如何,都跟我沒關(guān)系,就算你們原地結(jié)婚生孩子,我都不在意!”
陸承洲氣的捏緊拳頭。
她不在意?
她憑什么不在意?
他們當(dāng)初說好的,要在一起一輩子。
她憑什么說離婚就離婚,說放下就放下?
“你是不是愛上江妄了?”
“又或者,你覺得做江太太比陸太太更有面子?”
“我實(shí)話告訴你,江妄能混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位,是因?yàn)樗献魃剃P(guān)系好!”
“只要我愿意,絕對能讓他一無所有!”
“所以,你真沒必要拿著一個處處都比不過我的男人,來刺激我?!?/p>
陸承洲太生氣了,音調(diào)都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。
“你不就是覺得我讓你回家的誠意不夠嗎?來,你跟我來,我讓你看看,我到底對你有多么的用心!”
說完,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,他直接扣住林清歡手腕上了車,車子頓時絕塵而去。
事情發(fā)生的太快,三爺?shù)谋gS只能趕緊開車去追。
而此時,站在不遠(yuǎn)處的謝如欣,卻是滿臉陰沉,眼底滿是殺氣。
她對著手機(jī)慢慢開口,“可以動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