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承戈看著摘去偽裝的顧正臣,聽著一旁馬三寶的介紹,終于知道了自己要追隨的人,到底是什么身份!
鎮(zhèn)國公!
張承戈總算明白過來,為何馬三寶這個孩子有如此強大的心性與戰(zhàn)力,為何孟尚在他面前唯唯諾諾不敢放肆,為何就連大名鼎鼎的魏國公,都與他平輩待之!
當下,整個大明風頭最盛的,便是眼前之人!
大航海,畝產(chǎn)驚世的土豆、番薯,新晉國公,這些都讓顧正臣變得家喻戶曉!
張承戈激動不已,自己選擇的,竟是令無數(shù)人推崇、敬重的鎮(zhèn)國公,這份機緣,太是難得!
顧正臣將張承戈交給了徐允恭訓練,因為張承戈沒有腳指頭,一旦走起路來,身體多少有些不協(xié)調(diào),給人一種跛腳的感覺,讓他練馬下功夫很難有所成,所以顧正臣給張承戈的定位就是:
騎兵!
張承戈也很清楚這一點,所以他乞討也想要換一匹馬。
徐達在得知張承戈的經(jīng)歷與身份之后,命人牽了一匹馬送給了張承戈,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這匹馬,我贈給你了。你父親為民為國戰(zhàn)死,沒有享受榮光,希望你繼承他的遺志,勇敢殺敵!”
張承戈感動不已,連連謝其恩情。
顧正臣沒給張承戈什么適應(yīng)時間,只要人到了,那就必須包適應(yīng)……
于是乎,一天十二個時辰,張承戈必須在馬背上待五個時辰,馬自然是需要換的,不能太累了,至于張承戈,練不死就往死里練,他落下的東西太多了,不惡補壓根不可能成事。
若是扛不住,那說明他也不過如此。
當然,即便是張承戈練不出來,顧正臣還是有法子讓他上戰(zhàn)場的,畢竟火器這玩意也不是不能放低點要求,只不過,張承戈的未來也就固定了,不可能向上爬了。
想跳出當下的階層,向上進入另一個階層,不拼爹不拼干爹,那就只能拼自己。
自己有什么?
一條命!
唯有拼命,沒有其他!
張承戈明白這一切,也清楚機會來了,所以接受了魔鬼的訓練,于是,胯下的肉開始磨破,走羅圈腿站立不穩(wěn)摔倒,雙手凍裂露出一道道口子……
這一日,徐達與顧正臣在沙盤旁商議著什么,孟尚突然走了進來:“魏國公,鎮(zhèn)國公,有消息!”
十一月的寒風呼嘯而來,將樹上掛著的枯葉一掃而光,甚至連一些枯枝也不能幸免。
徹寒的日子終于到了,河流結(jié)出了拳頭厚的冰。
嘭——
冰碴子飛起。
錐刺再次落下,一道圓形的冰圈已赫然顯現(xiàn)出來,伴隨著再次發(fā)力,并不算厚實的冰面被鑿開。
額爾德木站在山坡上看著河邊取水的軍士,緊了緊衣裳,抽了下鼻子:“今年的冬日比往年要冷上不少啊?!?/p>
哈日呼將帽子壓低,蓋住耳朵:“是啊,總感覺這風更烈了??偣埽蹅儾荒芤恢绷粼谶@大青山了,是時候決定下一步去何處了,底下的人也躁動得很,他們想要早點回去?!?/p>
額爾德木瞇著眼看向西面,迎來到是寒冷的西風:“對于這幾日傳來的消息,你怎么看?”
哈日呼將雙手塞到袖子里:“哨騎前出,確實發(fā)現(xiàn)了運輸火器的民兵,還有軍隊在護衛(wèi)。從目前來看,明軍確實將晾馬臺作為了一處關(guān)外據(jù)點,有長期占據(jù),盤踞不走的架勢……”
額爾德木聽過哈日呼的分析,沉默了會問:“那個人來了,是真的嗎?”
哈日呼喉嚨動了動,眼神中透著幾分渴望:“我們這里并沒有人認識大明的鎮(zhèn)國公,也就是那顧正臣,不過從哨騎連日來的觀察來看,來人很可能是他。不過總管,不管是不是顧正臣,火器在那里,咱們就應(yīng)該出手啊?!?/p>
“大汗幾次下命令,讓咱們搶奪一批火器,可這幾年來明軍龜縮不出,我們根本就沒任何機會。如今機會來了,如何都不能錯過!只可惜來不及去通傳消息,否則大汗必然會派大軍協(xié)助我們!”
額爾德木自然清楚大汗的迫切,也明白這樣做的必要。
只是這里是大青山,距離捕魚兒??捎行┻h,別說要援軍了,就是送個消息都不容易,何況寒冬已至,誰也說不清楚什么時候會降一場大雪,萬一封了路,援軍也未必能趕過來。
只能靠自己與召集自周邊的一些軍隊,合計七千騎,而晾馬臺只有三千步卒!
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!
只是,這個機會出現(xiàn)的太過莫名其妙了,就好像是故意冒出來的,怎么看,都不太正常。
就在此時,副萬戶呼蘭察匆匆走了過來,言道:“哨騎抓到了一個運輸火器的民夫!”
“哦,快帶過來!”
額爾德木趕忙吩咐。
很快,一個民夫就被押上前。
額爾德木審視著衣衫有些破舊的民夫,看其滿臉滄桑,眼帶血絲,還沒發(fā)問,對方先開口了:“我要見大汗,我有機密消息!”
這一嗓子,將額爾德木、哈日呼等人給弄懵了。
呼蘭察憤怒不已,上前就是一腳,將來人踹翻在地:“一個俘虜還想見我們大汗,沒將你一刀砍算是好的了!問你什么話,你就回答什么話,敢廢話,咱就將你丟到冰窟窿里去!”
王舟趕緊爬了起來,喊道:“我是洪洞縣丞,是大明的官員,不是民夫,我是逃出來投降元廷,為元廷效力的!這位將軍,還請務(wù)必相信我?!?/p>
額爾德木看了一眼王舟,對呼蘭察道:“副萬戶,看來你本事不錯啊,出手就抓了個官員。洪洞,是何處?”
哈日呼上前:“洪洞可不在大同府,而是在平陽府,中間還隔著一個太原府。若這當真是跑出來的,那可走了不少路,費了不少心思?!?/p>
呼蘭察恨不得抽刀將這家伙砍死,你他娘的俘虜就俘虜,那么多戲干嘛。
王舟急切地喊道:“我當真是洪洞縣丞,我有機密奏報!”
“說!”
額爾德木威嚴地喊道。
王舟見這些人兇神惡煞,只好咬牙道:“那顧正臣到了山西,他,他要聯(lián)合魏國公征討元軍,正在籌備火器,進行戰(zhàn)前準備!”